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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警方追到阿秀曾經(jīng)工作過的“錦繡”花店,才發(fā)現(xiàn)阿秀不過是一個臨時工,留的身份證姓名,全部都是假的,早就辭職不干了。警方由此推斷,以暴君為首的販毒集團(tuán),能追溯到很多年前。他們只是嘗試了一種以秘密星球為媒介的新型販毒模式,并非最新滲透進(jìn)燕安的犯罪團(tuán)伙。這個犯罪團(tuán)伙,很有可能是蛇幫的上家——來自海上絲路的毒品供貨商。所以,這也是為什么暴君有渠道收獲當(dāng)年“912重大制毒販毒案”中的芬太尼配方。很快,網(wǎng)偵組報告:暴君關(guān)閉了警方跟蹤的那個秘密星球。誰也無法阻止他帶著他的配方與核心成員,在另外的地方重新建一個。如果說,有什么值得慶幸的,那就是燕安市市內(nèi)新型毒品SC的流通已經(jīng)徹底中斷了。包明新唯一還放心不下的,是他的女兒包靚。邵麟特意去了一趟燕安總院血液科。包明新的女兒包靚白血病復(fù)發(fā),只能再次接受化療。小姑娘剃了個小光頭,乖乖地靠在病床上。局里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社工,早些時候,給孩子做過了思想工作?;蛟S是幼年顛沛流離的緣故,包靚遠(yuǎn)比一般十歲孩子來得成熟,沒有哭也沒有鬧,只是靜靜地看著邵麟,問:“我還能再見爸爸嗎?”邵麟沉默地點了點頭:“一定安排。”在包靚床頭,放著一個金色的星星儲蓄罐。當(dāng)時,邵麟在搜查小馬的租屋時,也在包明新床頭看到過一個一模一樣的。護(hù)士和她說,小姑娘爸爸離開前,給了她點零錢,讓她夏天買冰棍,但小姑娘每次忍住不吃冰棍,就往罐子里塞一元硬幣,因為小姑娘爸爸說,這是一顆許愿星。當(dāng)儲蓄罐塞滿的時候,愿望就會實現(xiàn)——爸爸這次打工回來,她就能湊夠醫(yī)藥費(fèi)了。可是現(xiàn)在儲蓄罐都快塞滿了,爸爸卻很久都不會再回來了。小姑娘仰起頭,有點迷茫地看著邵麟:“叔叔,我爸爸是好人嗎?”“當(dāng)然?!鄙埙肴崧暣鸬?,“只是你爸爸犯了一些錯誤?!?/br>他摸了摸小姑娘的光頭:“你爸爸很愛你?!?/br>邵麟留下一點零食水果,來到護(hù)士站,遞過一張銀行卡:“包靚的醫(yī)藥費(fèi),以后都從這張卡里刷。”前幾天,他從自家郵箱里收到一封信。信封里放著那張開給包容新的支票,捐贈來源是國際兒童急白患者協(xié)會。同時,對方還附送了一張卡片。依然是那熟悉的紅色花體字:“我為暴君的行為感到抱歉。不過,你會后悔嗎?”邵麟收好卡片,把支票上交給了市局。可鄭建森眼皮都沒抬一下,說,國際兒童急白協(xié)會捐的錢,該上哪兒去上哪兒去,你來問我干什么?有這功夫,不如去好好“回憶”一下,蓬萊公主號爆炸后,那些你“記不起來”的事。入秋的風(fēng)卷來一絲涼意,邵麟走出醫(yī)院,坐進(jìn)了GL8的副駕駛座。GL8開過燕安市燈紅酒綠的酒吧街,夏熠心血來潮:“包靚的事也算解決了,咱們是不是該喝杯酒慶祝一下?你那桑葚酒還有嗎?”“不了?!鄙埙胍宦牭健昂染啤倍?,就生無可戀地閉上雙眼,“我建議咱們回家喝點六個核桃?!?/br>同時,姜沫踩著臺階離開市局。很長一段時間以來,這是她第一次晚上十點前下班。清爽的夜風(fēng)中,有人站在路燈下等她。郁敏推了推玫瑰金邊的眼鏡,喊了一聲:“沫娘?!?/br>姜沫接過他遞來的奶茶,將一杯溫暖的芋泥波波捧在手里,露出一個疲憊卻幸福的笑容。而閻晶晶橫著躺在自家床上,一雙腿豎著靠墻向上。房間里沒有開燈,只有她的手機(jī)里亮著白光。她在黑客星球里,給那個分享了如何攻破隱藏星球的黑客“TwinklingStar”寫了一條留言:謝謝樓主,好人一生平安。她剛按“發(fā)送”,屏幕上就跳出了一只胖胖的小星星,笑瞇瞇地對她做了一個“鞠躬”的動作,頭上冒出一行字:感謝使用。……平靜的日子一直過到了十月初。今年中秋,恰好撞上了夏熠母親沈燁的生日,孝順兒子調(diào)了值班,特意抽出一天來陪母親慶生。沈燁虔誠信佛,每年生日,都要帶著家人去燕安周邊著名的福臨寺禮佛還愿。夏熠雖說不信佛吧,但從小跟著母親,被佛經(jīng)洗腦不說,每年也會去燒香拜菩薩。“你jiejie出差去了,還好有兒子陪我?!鄙驘畋粌鹤油熘郑宦肪従彽刈叩礁ER寺最高的大殿。夏熠父親是個沉默寡言的主,但沈燁叨叨的話很多。“上回李家那小姑娘,和她爸爸說,你人是好的,就是你這個工作呀,平時接觸的那些,什么血啊尸體啊內(nèi)臟的,嘖,她有點吃不消。早和他們說了我兒子是刑警,一個個聽了都說警察好呀,多威武帥氣的,但怎么見了人一個個都跑了呢?我看吶,你要不還是回你爸爸那邊整個工作。干刑警啊,確實不太好找對象。”“媽,和您說多少遍了,”夏熠一被催婚就頭大,“為了常回家陪您,我這伍都給退了。我看刑警挺好的哈,要是接受不了,那就是人不合適,沒啥好談的?!?/br>“現(xiàn)在那些女孩子家長來找我,說實話,我都害怕!”沈燁責(zé)備似的看了夏熠一眼,“你工作忙,整天三更半夜不著家。那你說說,讓人家好好一個大姑娘嫁過來干啥,守寡嗎?再加上你這個工作危險,嫁給你之后,還不是天天提心吊膽地過日子。我瞅著不行。我現(xiàn)在也想通了,咱們也不要求什么家庭啦,學(xué)歷啦,長相啦,經(jīng)濟(jì)條件什么的……啥都別管了,能支持、理解你的工作,愛你,好好一起過日子就行。你想啊,工作累了回家,還有人能給你做做飯,收拾收拾家務(wù)什么的,多好?。俊?/br>“做做飯,能做家務(wù)……”夏熠嘀咕著重復(fù)了一遍,突然眼珠子一轉(zhuǎn),想到某個人,“嗯哼?!”“是啊?!鄙驘顕@氣,“我啊,還不是希望你未來生活能有個伴兒,要不然爸媽怎么放心呢?”夏熠眨眨眼:“那你沒、沒別的要求啦?”“沒了!還要求個錘子!哪來的仙人下凡愿意給你這個傻狗做飯,要真有,咱們家還不得好吃好喝地給供著!”一家人按照敬香的規(guī)矩,從寺院最上頭的大殿挨個兒往下拜。夏熠本來就是為了陪他媽,佛祖拜得心不在焉,直到沈燁不滿地提醒:“狗狗啊,你怎么能這么敷衍呢,mama很早就和你說過了,每年的工資收入里要拿出點錢捐掉的……”“捐捐捐捐捐——”夏熠忙不迭點頭,從口袋里摸出一張二十,胡亂丟進(jìn)身前的功德箱里。捐完錢,夏熠這才想起回頭看一眼自己到底拜了個啥玩意。哦豁,送子觀音!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