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大點說，以我當(dāng)時的手段和能力，如果森歐外直接想要把我驅(qū)除出港黑或者悄無聲息的弄死，他不可能毫發(fā)無損。我或許沒法直接敵得過森歐外，但是對港口黑手黨造成不可抹滅的負面損失，這點無論是我還是森歐外都清楚，我能夠做得到?！?/br>
“因此，他只能選擇一種較為迂回，但是直戳人心窩的方式把我趕走?！?/br>
“所以他選擇暗中cao控，讓你最好的摯友直接身亡?！敝性幸驳男闹谐恋榈榈?，“事了之后，還刻意讓你清楚這就是boss自己干的?！?/br>
“對?！碧字纬读顺蹲旖?，“這樣的話，我就一定會對港黑不再有任何留戀，自己離開。而事實證明森歐外也的確如愿以償了?！?/br>
“但是其實不只是織田作?！?/br>
太宰治頓了頓，輕輕地開口：“如果那次事件之后我還是留在港口黑手黨，不肯離開的話，森歐外動手的人肯定就不止織田作之助了?！?/br>
“森歐外這個人就是這樣，為了將港黑中的不穩(wěn)定因素徹底清除，他會不擇手段地對著任何和我稍稍有些親密，有著丁點羈絆的人下手?！?/br>
“我想你應(yīng)該也知道，坂口安吾，我的另外一位好友，是政府的人。而森歐外為了橫濱的平衡，是不可能對政府的人下手的。”

“而我的人際關(guān)系一向淺薄，除了織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之外，剩下的人──”

太宰治仿佛是突然呼吸不過來似的，深深地吸氣又吐出，然后才看向中原中也，眼中纏繞著無數(shù)復(fù)雜如藤蔓一般蜿蜒扭曲的情緒。

“──就剩你了啊，中原中也?！?/br>
第22章

“是我？”中原中也無意識地重復(fù)了一遍，整個人都像是怔住了一般。

雖然說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的牽扯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而且剪不斷理還亂，從小時候跌跌撞撞一直到身居高位，縱觀中原中也的一生，幾乎一大半都出現(xiàn)著太宰治的身影。

但是中原中也卻從來沒有把自己和“太宰治的羈絆”聯(lián)系在一起。

可能因為太宰治這個人太不穩(wěn)定了，盡管每次都笑嘻嘻地說著中也你可是我最重要的人，但是卻從來無法讓人真正當(dāng)真。

“你說──我？”中原中也下意識地，再次喃喃了一遍。

“對，中也，就是你?！碧字蔚穆曇舨⒉淮螅瑓s讓人覺得無比堅定，“如果我一直留在港黑不肯離開的話，森歐外下一個下手的人，十有八九──不，一定就是你?！?/br>
“原來是這樣……”中原中也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一層原因，太宰治的離開對他來說是心痛，是難過，是不解，更是憤怒。這些情緒非但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去，反而愈演愈烈，最終幾乎就像一根利刺，深深地扎在中原中也的心里，拔不掉也無法忘卻。

這幾乎快成了中原中也無法放下的執(zhí)念，他曾以為自己永遠無法從太宰治那兒得到一個答案，沒想到背后的真相卻在這個時刻，以這種方式揭露。

“你……”中原中也的表情第一次微微軟化，他看著太宰治，嘴唇微動，原諒的話語幾乎就要脫口而出。

然后他的大腦突然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了過來，臉上的表情再一次硬化成了仿佛是大理石雕刻出來的雕塑：“不對?！?/br>
中原中也微微瞇起了眼睛：“當(dāng)時我已經(jīng)是雙黑之一，就算首領(lǐng)再想要把你給除掉，他也應(yīng)該清楚對我動手不會給港黑帶來任何好處，甚至?xí)尭酆诘膶嵙Υ蟠笙鳒p。森首領(lǐng)沒有任何理由，也沒有任何原因來向我下手?！?/br>
“太宰治，你又在騙我?！?/br>
“誰說森歐外對你下手就必須要把你給除掉？”太宰治靜靜地看著中原中也，“作為首領(lǐng)，森歐外在港黑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br>
說到這里，太宰治微微笑了笑，但是笑容中卻不帶任何愉悅：“能做的事情太多了，比如說找個任務(wù)把你從我身邊支開，比如說把我和你調(diào)到國內(nèi)外的不同分部去，一年都見不了幾面?！?/br>
“再比如說──他可以隨便找個借口，把‘雙黑’這組搭檔給拆了?！?/br>
“我相信你知道，也肯定明白，森歐外要做這些事情對他來說簡直可以算的上是易如反掌，絲毫不必費吹灰之力?！?/br>
太宰治又笑了笑，只不過這次的笑容中還多出了些許冰涼的攪動的陰郁：“中也你太忠誠了，這是你的閃光點，但同時也是你被牽扯住的最大的理由。你是不可能和我一起離開港黑的，而如果我繼續(xù)留在港黑，森歐外就算是為了惡心我，也一定會把我們兩個人分得遠遠的，再也不扯上一點關(guān)系。”

“更何況他這么做不只是能惡心我?！?/br>
──還能夠真真切切的把我給傷到。

“但是你離開了港黑，不也就意味著和我徹徹底底的分開了嗎？”中原中也直視著太宰治，毫不留情的說。

“這不一樣，中也?！碧字卧谥性幸驳哪抗庀聸]有絲毫猶豫與退縮，“我離開港黑之后，就等同于不再受到森歐外的掌控，也不再被他牽扯。只要我把我的履歷洗白，改頭換面開始一個新的身份，新的人生，那么總有一天，我還能有機會能和你靠近?！?/br>
“而如果我留在港黑，那么森歐外必定會盯著我的一舉一動，每天評估著我的危險系數(shù)，心中心心念念想要把我徹底除去。港黑是森歐外的大本營，在港黑森歐外說什么就是什么，我是不可能在不驚動他的情況下真正違背他的任何命令?！?/br>
“而到彼時我毫不懷疑，森歐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雙黑給拆掉。中也你的價值對于港黑來說太重要了，所以森歐外不會傷害你，但是他能讓我們兩個一年365天都無法見面?！?/br>
“短時間內(nèi)或許感覺不出什么，但是一年呢？五年呢？十年呢？”

“人的記憶終究會褪色，也沒有任何一段關(guān)系會永遠持續(xù)。時間一長久，中也你難道真的能保證在幾十年都沒和我碰見一面的情況下還記住我嗎？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到時候就像是一根橡皮筋，時間是拉在它兩端的無情的雙手，日積月累，總有一天這根橡皮筋會斷得徹徹底底?！?/br>
太宰治的眼中濃稠的黑暗不斷堆積，最后密密麻麻的令人喘不過氣來：“而我，則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的發(fā)生?！?/br>
中原中也相信了太宰治。

幾乎是從太宰治的第一個字從口中冒出來的時候，他就立刻相信了太宰治所有的言語。

中原中也臉上僅剩的一點敵意終于煙消云散，心中連綿不斷噴涌而出的怒火也終于悄無聲息的歸于平靜。

他淡淡地垂下了眼睛，有些別扭的轉(zhuǎn)過頭，聲音帶著些許不情不愿，但心中卻像是夏日的冰水一樣舒服：“……我知道了。”

兩個人之間長久以來一直扎著的那根刺終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