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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越多的人看見了,還不是一般人,個個是腰纏萬貫的大佬,和他們比起來,自己的光環(huán)又在哪兒呢?“這么多東西……”寶綻愁眉苦臉,“能要嗎?”“不要,”匡正放下酒,蹲在他身邊,“還給他們送回去?”寶綻欲言又止的,看樣子是想還。“不能還,”匡正告訴他,“太駁人面子。”富豪不在乎錢,在乎的是人前人后的臉面,這么點不起眼的東西送回去,徹底把人得罪了。他翻了翻那堆東西,翻出一只江詩丹頓,幾十萬的常規(guī)款,直接扯下吊牌。“哥!”寶綻抓著他的手,嚇著了。匡正兩手揉著表帶,把皮子弄軟一些,給他戴上,“干嘛,哥,”寶綻往下拽,“人家的東西,我不要……”“戴上,”匡正有點霸道,“送禮的人不管你怎么想,只會覺得你清高。”黑色鱷魚皮,白金表殼,戴在寶綻的腕子上有點大,他惴惴地問:“多少錢?”匡正想騙他說兩千塊,但沒必要,對寶綻來說,拿人兩千塊和拿人二十萬沒有本質(zhì)區(qū)別,何況二十萬只是個開始,他踏踏實實地唱下去,往后兩百萬、兩千萬都不在話下,他的眼界絕不止于此。“二三十萬吧?!笨镎プ∷氖?,怕人跑了一樣,牢牢握住。寶綻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盯著他。“先戴著,”匡正私心不愿意他戴別人的表,但再喜歡、再嫉妒,寶綻也不是他的私有物,“你現(xiàn)在不一樣了,如意洲接觸的都是大人物,和那些人喝茶聊天,你總不能掏出個手機看時間。”匡正說得沒錯,如意洲是野路子小劇團,但也是寶綻的事業(yè),既然是事業(yè),就要正兒八經(jīng)地做,客人尊重演員,演員也得把客人尊重起來,幾件像樣的衣服、一只得體的手表,是最基本的。“東西分一分,”匡正只掃了一眼那些禮物,就做好了規(guī)劃,“俱樂部和高訂店的會員卡留下,這些是人際資源,你唱戲累,留幾樣補品,銀行卡里的錢和現(xiàn)金統(tǒng)一入公賬,剩下的拿去給大伙分了?!?/br>他有主有次擺布得當(dāng),寶綻認(rèn)真聽著,打心眼里佩服,匡正不只現(xiàn)金股票玩得溜,待人接物也很有一套。“如意洲盡快雇一個門房,”匡正接著安排,“一定要手腳干凈的,我再給你找個代帳的會計,你還得做好預(yù)算,準(zhǔn)備請接待、領(lǐng)位這些人?!?/br>寶綻點點頭,如果不是匡正,他真不知道拿地上這堆東西怎么辦,摸了摸腕子上那塊表,他到這一刻才認(rèn)識到,他真的踏入了一個揮金如土的世界。第二天一早,邁巴赫準(zhǔn)時停在門口,匡正讓小郝把東西裝上車,到如意洲一樣樣卸在大堂,寶綻招呼大伙下來領(lǐng),每個人都很高興,不在禮物多少,在觀眾的這份心,讓人覺得餓著肚子給他們唱,值。晚上有戲,大家上午都在排練廳練功,練到中午,寶綻在三樓最里頭辟出了一間員工餐廳,讓薩爽從附近的飯店里挑一家,定了一個月的六人午餐,每天十二點按時送來,給大伙改善伙食。今天的菜色是番茄開背蝦、毛式紅燒rou、有機菜花和芥藍燒木耳,還有一個湯和七八樣小菜,鄺爺、時闊亭、應(yīng)笑儂坐一邊,寶綻和薩爽、陳柔恩坐另一邊,兩兩相對,剛動筷子,薩爽從自己的飯盒里夾出一只蝦,給陳柔恩遞過去:“師姐,吃蝦?!?/br>每個人都有蝦,他這cao作有點迷,應(yīng)笑儂瞧那小子的鬼樣,像是沒憋好屁。果然,薩爽忍著笑,rou麻兮兮地說:“吃蝦對皮膚好?!?/br>“噗——”陳柔恩噴了,一邊擦嘴一邊在桌子底下踢他。寶綻和鄺爺不知道他們對的什么暗號,扭頭看過去,這倆是團里歲數(shù)最小的,平時玩的鬧的都是小孩那一套,寶綻沒太當(dāng)回事,目光收回來時掃過時闊亭,一愣:“師哥,你怎么了?”時闊亭那張臉,紅得跟猴屁股一樣,仔細看,印堂還有點發(fā)黑。薩爽看了那段視頻,壓根沒覺得他和應(yīng)笑儂是CP,純把這當(dāng)個笑話講:“寶處,周末風(fēng)火輪上有個小視頻火了,你看沒……”啪,輕輕的,應(yīng)笑儂把筷子拍在桌上,抽張紙巾擦了擦嘴,單手撐著腮,一副貴妃娘娘的派頭:“小薩?!?/br>薩爽那么聰明一小子,立馬接收到危險信號。“什么視頻火了,”應(yīng)笑儂拈了根牙簽,在手里玩,“你說說?”這家伙是如意洲一霸,薩爽哪敢說,惹了他,下半輩子都甭想好過,他嘿嘿笑:“沒什么沒什么,風(fēng)火輪上的視頻都是瞎胡鬧的。”“就是,”陳柔恩瞥一眼時闊亭,狠狠瞪著薩爽,“人家就是開個玩笑,被吃瓜群眾拍下來傳到網(wǎng)上,弄得人盡皆知的,夠倒霉了?!?/br>“師姐說得對,”薩爽聽她這樣說,立刻轉(zhuǎn)舵,“要是細究起來,發(fā)視頻的人侵犯了人家的肖像權(quán),要吃官司的。”“原來是個小屁事,”應(yīng)笑儂啪嚓把牙簽折斷,扔到餐盒蓋上,“以后這些沒營養(yǎng)的少拿到團里來說?!?/br>寶綻根本沒注意他們說的什么,滿腦子都是團里的正事:“師哥,支付寶和微信的收款碼申請了嗎?”“申好了,”時闊亭一腦門子汗,“下午我去打印?!?/br>“我去吧,”薩爽生怕寶綻覺得他“沒營養(yǎng)”,急著表現(xiàn),“我還給咱們每個人做了個名牌,老式兒的那種木牌子,今晚上戲前就能掛上?!?/br>寶綻點點頭:“咱們團的票價……”上周五散戲后的飯局上,韓文山給如意洲定了個價碼,一張票三萬三,寶綻覺得太多了,“依我的意思,先不定價,客人來了自己掃碼,愿意付多少付多少,多了,咱們感謝,少了,咱們也不怪罪?!?/br>自助京?。看蠹一镱^一次聽說,陳柔恩覺得不托底:“那他們要是都不掏錢呢……”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那一個月一萬塊的工資,“咱們不是賠大了?”“也是,”時闊亭擔(dān)心,“中國人的素質(zhì)還沒高到自覺買票的程度,一個逃票,全跟著逃票?!?/br>鄺爺也說:“寶處,我知道你難得碰著懂戲的觀眾,心里拿當(dāng)他們知音,但大伙也得吃飯,劇團剛見著起色,還是穩(wěn)著點吧?!?/br>寶綻低著頭沒說話,陳柔恩給了薩爽一腳,讓他表態(tài),薩爽不情不愿的:“既然韓總說三萬三,就三萬三唄……”只有應(yīng)笑儂的意見和他們不一樣:“寶處這主意我看行,”他扣上飯盒站起來,扔下一句話,“你們哪,低估了中國人的素質(zhì),更低估了中國有錢人的攀比心。”結(jié)果真讓他說中了,晚上七點多,大伙在后臺備戲,時闊亭的手機開始跳,一共沒跳幾下,可能是周一,有錢人事也多,時闊亭滑開屏幕,想看一眼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