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又見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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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自發(fā)顫的藍(lán)潔蕓艱難無比地開了口,連聲音都壓的低低的,充滿緊張和畏懼,還一邊拚命地打著手勢,要大家把手上的夜明珠收起來,生怕有任何光亮透了出去,會引起下面人的反應(yīng)。 不過這也難怪藍(lán)潔蕓緊張,聽到陰京常就在外頭,連趙平予都嚇的渾身發(fā)顫,不由自主地伏下身來,還不像藍(lán)潔蕓只是蹲在地上,簡直是整個人都貼上了地面,生怕露出了一點影子,會把陰京常給引上來,那動作比藍(lán)潔蕓方才伏低的動作還要快上少許,其余人也不由得戒備起來。 就只在一年多近兩年前,陰京常不過只是天門堂主之一,雖說天門在江湖上威勢赫赫,能榮任天門各堂堂主,都是江湖上第一流的高手,但習(xí)武之人多半要強,絕不肯承認(rèn)自己輸人,除非親眼所見,否則對旁人的威名多半不以為是,何況陰京常在天門七大高手中武功最弱,又行事低調(diào)、極少出手,幾乎完全是坐享楊干等人打下的名聲,是以江湖中人對他本身并不看重。 但在鄭平亞等人率聯(lián)軍奇襲天門之役中,陰京常大展雄風(fēng),幾乎是以一人之力,將原本大不利于天門的情勢扭轉(zhuǎn)過來,迫的立在上風(fēng)的鄭平亞等人非得乖乖退走不可,表面上雙方雖是平分秋色,天門的損失甚至遠(yuǎn)較聯(lián)軍一方慘重,但聯(lián)軍一方勢大人多,又是占在機先,卻變成兩邊平手的結(jié)果,有識者皆知是天門占了優(yōu)勢,而其最關(guān)鍵的人物,就是一向隱而不顯的陰京常。 更嚴(yán)重的是,在天門一戰(zhàn)中,‘流云劍圣’尚光弘一語喝破陰京常的身份,向來威名不顯的他,竟就是當(dāng)年風(fēng)云會較藝之時,以真功夫硬是讓威震天下的文仲宣首嘗敗北滋味,連朝廷的大軍都被他逼的乖乖撤退的‘幻影邪尊’!武功智慧均不可小覤,一時威名天下無二,只是陰京常離開天門之后便下落不明,連湘園山莊和武林正派合作無間的情報網(wǎng)都找不到他半點蹤跡,那時武林中頗多傳言,其中最令鄭平亞不喜的就是,只要陰京??铣鲴R,武林至尊絕不做第二人想。 而趙平予等人對陰京常的驚懼還不只于此,久踞風(fēng)云錄之首,‘幻影邪尊’的名頭極大這是不用說了,加上在鄭平亞等人攻上天山派的前一刻,趙平予等人正和柳凝霜談到楊干創(chuàng)立天門的真正目的,竟是為了興復(fù)隋朝!天門當(dāng)中最是神秘莫測的陰京常年年支用大筆經(jīng)費顯是為此目的,偏偏連和天門過從甚密的柳凝霜,也不知他是花在什么地方,就因無隙可尋,是以更顯神秘。 更糟糕的是,趙平予等人此次前來尋寶,靠的是四片好不容易才到手的殘圖,勉強才拼成了一幅可用的地圖,加上為了要避開鄭平亞等人的眼線,這一路上晝伏夜出,走的全是最偏僻的路線,吃的是野果流泉,睡的是荒山野嶺,往往走了半日還見不到一個旁人,直到這兒的山下才總算第一次進了客棧,這樣隱秘的行動,竟還瞞不過陰京常的眼睛,被他一路吊在身后,直到此時才出來撿現(xiàn)成便宜,眾人心中雖不免有些不滿,卻也不能不佩服他的本事,竟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緊緊追躡著他們,其余人也還罷了,雪青儀的武功也足登風(fēng)云錄,竟連她都沒感覺到被人跟蹤! “怎…怎么辦?”心情與其他人大不相同,畢竟陰京常原是趙平予的恩師,與自己關(guān)系特殊,與旁人不同,聽到他人就在下頭,趙平予心中猶如打翻了調(diào)味料般五味雜陳,既想下去向陰京常問好,順便問問關(guān)于天門意欲光復(fù)舊隋之事,至少勸他幾句,又深怕下去見他不知會弄出什么事來,趙平予可還沒有忘記,那時陰京常為了挽回局勢,甚至不惜犧牲自己那一批忠jian未分的部屬,只為了幫天門爭取一點點時間,其心狠手辣之處,絕不在一般惡名遠(yuǎn)播的邪道魔頭之下。 “你們說的師父…是怎么回事?”走到了趙平予與藍(lán)潔蕓身旁,不露形跡地向外望去,仍持鎮(zhèn)定的雪青儀神情之中滿是疑惑,卻不像其余人等的驚懼萬分。若論武功雪青儀在眾人之中最為高明,便是風(fēng)云錄中諸人,對她也要顧忌幾分,說起來她還真是眾人中惟一一個可以和陰京常平起平坐的人,也難怪聽到‘幻影邪尊’陰京常之名,雪青儀并不像其他人一般驚惶失措,甚至還注意到了藍(lán)潔蕓不經(jīng)意間透出的消息?!拔以趺磸膩聿恢?,平予和陰京常竟有師徒關(guān)系?” 見不只項家姐妹,連白欣玉望向自己的眼光中都透出了疑惑,趙平予微微一嘆,輕輕捏了一把正慌急間的藍(lán)潔蕓的纖手,算是一點安撫。他雖是極力避開陰京常,生怕與他對頭,但看來還是避不過,只要兩人都還在江湖上活動,這秘密早晚是要曝光的,“平予幼時自胎里帶來一點暗傷,在十歲上才得師尊動手施救,受教了三個月,只是那時師尊并未教平予任何武功,只教了平予一些做人做事的方法而已。不只是幻影邪尊的身份而已,他那時候全沒透露自己身份,平予甚至是在確定要和天門對上之后,才偶然中發(fā)覺師尊就是天門當(dāng)中的陰風(fēng)堂主…那時就因為如此,才沒動手就將白女俠等三位姑娘接回…接回到他那邊,到后來平予才知他這樣做另有深意…” 除了才被陰京常計算過一次,至今仍為驚弓之鳥的白欣玉外,其余人顯然都還能接受趙平予的解釋,他為了怕面對陰京常,甚至嚇的不敢下山闖蕩江湖,怕的躲到天山派里頭,整日在美女堆中胡混,連向來深愛他的藍(lán)潔蕓,對他的游手好閑都不免心有微詞,只不在口頭上表明而已,直到白欣玉出現(xiàn),趙平予才點破此事,眾人皆知陰京常智計過人,對他的畏縮倒也不認(rèn)有疑,只稍稍以為他怕的有些過份罷了;但若趙平予原是陰京常弟子,這下又非得和他打?qū)ε_不可,那他的懼意就解釋的通了,陰京常也不用多話,只要將這秘密挑明,那怕鄭平亞和他不大打出手? “原來如此…”聽到趙平予的解釋,加上她一路上與眾女打好了關(guān)系,深知此事的前因后果,雪青儀淡淡一笑,“這人城府太過深沉,也難怪平予你會對他深懷懼意,這般詭計無論青儀或是凝霜,都是絕不可能想出來的,‘幻影邪尊’的名號如日中天,果然是盛名無虛,教青儀想不佩服都不成?!蓖送较碌年幘┏?,突然之間,雪青儀面上又浮現(xiàn)了疑惑的神情,卻不是對趙平予的解釋想出了什么破綻,而像是山下的陰京常做出了什么令她懷疑的事兒,“奇怪…” “怎么了?” “你師父似乎不是跟著我們來的,”雪青儀柳眉微蹙,似乎陰京常的行徑令她愈看愈是難以索解,“從這角度他該當(dāng)看不到我們,也做不了假…真奇怪,從他的表情看來,你師父似乎在…不是考慮事情,也不是練功,倒像是…倒像是在發(fā)呆似的…他很喜歡這樣望著山壁發(fā)愣嗎?” “不會呀!”聽雪青儀這一說,趙平予也頭痛起來了。說句實在話,他雖對陰京常深懷懼意,但也不會把他當(dāng)成神明一樣盲信,仔細(xì)想想,就算陰京常再怎么厲害,也不可能知道他們手上有這藏寶圖,更不可能未卜先知地追著他們后頭來順手牽羊,為了天門的大事,陰京常人雖在外,只怕比起在天門之時還要忙碌,怎有這閑情一路追躡在他們身后?難不成當(dāng)真是巧合?“會不會…會不會是他發(fā)現(xiàn)夜明珠的光,注意到這洞口?他是看不到我們,但這珠子可亮得緊呢!” “別那么緊張,平予,”有點兒生氣地瞪了趙平予一眼,似在怪他杞人憂天,平靜下來的雪青儀倒是毫不擔(dān)心,她修練‘慈航訣’后不只武功,連感官之靈銳也遠(yuǎn)過旁人,無論如何她也不信陰京常神通廣大到可以瞞得過她,一路追在他們身后不為所覺。何況一對一雪青儀自己雖未必是陰京常對手,但眾人合力之下,便是無法取勝,要從陰京常手上全身而退也絕非難事。他手上沒有秘圖,任陰京常再高明,也只有望石門興嘆的份兒而已了?!拔覀冝D(zhuǎn)進此處時已近天明,若從路程上來算,當(dāng)夜明珠的光從這洞口透出去的時候,已露曙光,珠光該不會惹人注目?!?/br> “是…是這樣嗎?”見雪青儀立在那洞口旁邊憑窗下望,顯然陰京常立在下方,想到他所在之處和這邊壁上小洞的距離,任陰京常的眼光再利,在下頭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看到上邊小洞口里頭的情況,趙平予心下稍安,他鼓起了勇氣,走到了雪青儀身邊,小心翼翼地從洞中下望,在洞口處的草堆掩映之間,只見陰京常所立之處是塊小小的谷地,四周石壁高聳,將他所在之處圍成了一塊絕地,除了陰京常身后之處的石壁稍矮些,不只是他,連趙平予現(xiàn)下的輕功,也都足以踰山出入外,其余之處連條通路也無,這山谷深處形勢如此孤絕,倒不知他來此是為了什么? 更教趙平予覺得奇怪的是,從他的角度雖看的不甚清楚,但陰京常望向石壁的神情,卻是自己從未在他面上見過的,遲疑、混亂,甚至還有一點兒畏懼和疲憊,他雖還立在那兒,看起來卻像是累的隨時可能坐在地上休息般,真不知這石壁上有什么可以如此吸引他的目光,讓陰京常的眼睛牢牢盯在上頭,動也不動。揉了揉眼睛,這一定是自己看錯了,趙平予告訴自己,以陰京常的雄才大略,才智足為楊干輔翼,無論如何也不會到這兒來面壁,更不可能有這種虛弱的神態(tài)。 “你看…該怎么辦?”見趙平予面上的表情松弛了下來,藍(lán)潔蕓暗自吁了一口氣。吉州藍(lán)家與天門素來不和,但在藍(lán)潔蕓掌理藍(lán)家的時候,精神幾乎全都放在天門中新起之秀的白寧楓,又或楊干、楊巨初的身上,陰京常在她眼中只是靠著楊干威名才能在天門中立足的不必?fù)?dān)心的人物,當(dāng)她知道陰京常的真正身份時,那巨大的沖擊真嚇的藍(lán)潔蕓不敢相信,對陰京常的忌諱更甚,到現(xiàn)在都還戒懼于心,一個名列登風(fēng)云錄之首的絕代高手,竟能在楊干手下忍的這么久,全不露一點痕跡,甘于在旁人眼中只是個不足考慮的小人物,這般忍功當(dāng)真令人為之驚嘆,不敢小看。 但現(xiàn)在不只雪青儀形容輕松,連趙平予的心都緩了下來,藍(lán)潔蕓受其感染,懸著的心也慢慢放下了些,恢復(fù)了思考的能力,陰京常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知道這秘圖在自己手中,尤其是青龍刃中的那幅,更是藍(lán)家機密,除自己外就只有藍(lán)元清知道,看來陰京常到此,還真是巧合。 只是當(dāng)她聽到趙平予的響應(yīng)之后,那顆心又立即懸了起來,不只旁邊的項家姐妹和白欣玉聽的目瞪口呆,連雪青儀都一幅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的表情,忙不迭地開口詢問,“你…你說什么?他不知道我們在這兒,你竟然要下去探他的口風(fēng)?難不成你真想把寶庫舉手相送不成?” “當(dāng)然不是…”咬緊牙關(guān),趙平予微微搖頭,似光這樣的動作,都要耗上他不少心力,“無論如何,現(xiàn)在平予既入江湖,除了二師兄外也非得面對他不可,就算再躲也沒有用,何況他這么厲害,與其躲著任他大展身手,還不如面對面地把事情談清楚,說不定還能把情勢弄明白…” “這樣嘛…也好,”心知趙平予鼓起了不少勇氣,這才敢去面對陰京常,若自己硬是把他的決意打消,對趙平予或許是個打擊,反而讓他以后更加畏首畏尾,權(quán)衡輕重之下,與其為了短暫的安全讓趙平予回避于他,倒不如讓趙平予去面對挑戰(zhàn)才算是對他好,“潔蕓妳們留在上頭看著,小心一點。青儀隨平予押陣,無論如何我們也得保著進可攻、退可守的路子,你說是不是?” “師尊…” 聽趙平予怯生生的聲音自身后響起,陰京常渾身一震,竟像是完全不知他已來到身后似的,好半晌才轉(zhuǎn)過頭來,面上那訝意還沒能完全消除,裝出的笑意頗有些好笑,“是平予?。 ?/br> “是平予沒錯,師尊…”見到陰京常,趙平予還真不知該說什么才好,本來他還以為自己能平心靜氣地面對他,在心下早模擬了好幾遍和他的對答,但此時見到了他,心中卻不由得浮起了重重恨意,若非聯(lián)軍攻天門之時,陰京常特意在眾人面前將他點出好刺激鄭平亞,或許天山派也不會慘遭滅派之厄,他雖知這是陰京常嫁禍江東之計,卻沒法提點于鄭平亞,只能將氣往肚里吞,“幸好在柳掌門協(xié)助之下,平予還能勉強從天山派逃出來,沒戰(zhàn)死在山上,多謝師尊關(guān)懷?!?/br> “這件事怪我就不對了,”聽趙平予這么說,陰京常趕忙分辯,“我可沒法主導(dǎo)鄭平亞去攻天山派。沒錯,白欣玉的事我是不懷好心,打算讓鄭平亞疑心生暗鬼,制造湘園山莊內(nèi)部不安,可你和鄭平亞之間的問題,卻非我所能置喙;那時你退隱天山派,我本以為這招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被你給避過了,可我怎么也沒想到,鄭平亞竟會選擇對天山派下手,而白欣玉又那么剛好跑上天山派去,平白給了鄭平亞一個立威的機會…所以你不能怪我??!這又不是我能想得到的?!?/br> “那…那漢中派的事又怎么說?”嘴上咄咄逼人,似是一點也不肯放松,但質(zhì)問歸質(zhì)問,趙平予心下卻是大為吃驚,向來沉著冷靜的陰京常,竟會因為他的質(zhì)問而氣急敗壞地拚命分辯,擺出一幅無辜的樣兒,和自己以往所知的他全然不同,真不知陰京常的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文仲宣文前輩的事,總不能說和師尊毫無關(guān)系吧?漢中派覆滅之事,可也有師尊的一份兒呢!” “沒錯…那確實是我干的,”眼光微帶茫然地飄向趙平予身后,陰京常微微一嘆,“為了師門大愿,京常確實干了許多違心之事…不過,你能看出這一點,表示平予你進步多了…真的…” “難道說…就為了區(qū)區(qū)一個前隋的興復(fù),需要弄出這么多事、害死這么多人嗎,師尊?” “你知道了?”眉目間微一鎖起,陰京常登即釋然,這事并非秘密,不只柳凝霜,許多老一輩的武林同道都知道楊干的身世之秘,還不只是楊干的友方,連與楊干為敵的尚光弘都曉得,只是隋朝已滅了太久,一般人都不相信到現(xiàn)在還會有人想興復(fù)開皇之業(yè),楊干也向來不把此事掛在口上,是以猜想得到天門真正目的的人,江湖上其實并不多見,“應(yīng)該是柳掌門告訴你的吧?” “是的,”喘了一口氣,趙平予這才開口,“師尊,對于此事,平予實有話要說,前隋…” “如果你想說的是滅國不可再復(fù)的道理,那就不用開口了,這事京常也知道??!”嘆了一口氣,陰京常打斷了趙平予的話,眼中憂色更濃,“你說的沒錯,開皇盛世去之久遠(yuǎn),已經(jīng)沒有人記得了,縱然現(xiàn)在的朝廷實在不行,內(nèi)外交煎之下再沒一個朝廷的樣子,人心皆思變革,卻沒有一個人想重回到當(dāng)日隋朝掌理天下的時候…若換了兩年前,我肯定會說事在人為,不干下去如何知道不可能成功,但現(xiàn)在…唉,很多事都是要親身下去了解,才會知道,絕不是空想能成的…” “師尊…”聽陰京常這么說,趙平予眼都瞪大了,心中卻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看來陰京常這段日子來游歷江湖,親身知道江湖中一般人的想法,對天門興復(fù)隋朝的大業(yè),再沒有以往留在天門時那般的樂觀,心神既喪便難成大事,這道理趙平予也知道,看來這下陰京常該不會再四處攪風(fēng)攪雨了,但看他現(xiàn)在如此消沉的模樣,趙平予想喜都未必喜的起來,偏又不知如何安慰。 “算了,別提了,已干過的事,京常自己會造下個結(jié)果,”陰京常再嘆了口氣,轉(zhuǎn)過頭去面對那方石壁,這時趙平予才發(fā)現(xiàn),陰京??吹匠錾竦哪菈K石壁全無任何一點異狀,一面直削就和平常的大石一模一樣,真不曉得他是為了什么看的那般出神,甚至沒感覺到自己走到他身后,那時自己若是出手偷襲,恐怕幻影邪尊就要英名掃地了,“你可知道,這兒是什么地方嗎?” “平予不知,請師尊賜示?!?/br> “那是二十多…快三十年前的事了,”陰京常似是陷入了回憶之中,竟渾然不覺自己背后的空門全在趙平予眼前,在習(xí)武高手的眼中,他的背后全是破綻,“那時天門才剛開基,京常和師父以及師兄師弟拚命苦戰(zhàn),只為了打出一片自己的天地。不過那時師父的武功尚未臻如今境界,我們勢力在蜀境根本不夠看,那時京常真是屢戰(zhàn)屢敗,根本想不到日后會弄出天門一片基業(yè)…” “我們輸?shù)淖顟K的一次,就是在這片石壁的上頭,對手是雄踞蜀中的流木幫,取名自諸葛孔明的木牛流馬,是這塊地方最為強大的勢力…”抬頭望向石壁上頭,陰京常仍在緬懷,可這動作差點沒把趙平予嚇?biāo)溃€真以為師尊發(fā)現(xiàn)了上頭的洞孔哩!只是從這兒看去,那洞孔根本隱在荒煙蔓草之中,便他早知洞口的存在,也很難找得到,更何況是全無所知的陰京常。“那次我被流木幫幫主的首徒一掌擊下崖來,雙腿皆折,想逃也逃不出去,就在這方寸之間困了三年…” “什么?”趙平予一聽,這驚的可就大了。當(dāng)年天門立業(yè)開基之時,與流木幫的激戰(zhàn)他也曾聽說過傳聞,那時他還以為陰京常落崖之后竟得奇遇,得到了什么曠世武功秘籍,沒想到卻是落在如此死地!雖說上頭崖頂之處生了幾株果樹,只要稍有武功之人,從這兒要將上頭的野菓打下取食并不困難,但要從此死地脫身,那可就不容易了。何況陰京常那時雙腿皆折,竟能在這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死境里頭櫛風(fēng)沐雨地度過三年,真不曉得那段日子他是怎么度過的? “這沒什么好驚訝的…”就算不轉(zhuǎn)過頭來,但聽到趙平予的聲音,也猜得到他面上是什么表情,陰京常面帶微笑,搖了搖頭,“每一個門派、每一個團體,在草創(chuàng)時期都會經(jīng)歷不足為外人道的艱辛,沒有一個成果是不必犧牲什么、不必耗費心力就能得到的,愈輝煌的成果,愈需要旁人無法想象的努力。天門肇建如此基業(yè),完全是從血淚中來,師父花了偌大心血,京常的同門師兄弟為此也損傷慘重,與此相較之下,不過在這挨個幾年,對京常而言已經(jīng)算是上天庇佑了?!?/br> “何況待在這兒也不見得是件壞事,這兒有吃有睡,除了刮風(fēng)下雨時不大好受以外,倒沒什么好難過的,幸好蜀境向來很少下雪,冬天倒還算過得去…”低下了頭去,伸手輕撫著石壁,陰京常竟似懷念起那段日子般,聲氣中有著溫柔的低語,“一開始時京常也過了好幾天怨怪老天爺?shù)娜兆?,畢竟這兒乍看之下,實在不是什么好過日子的地方。不過后來京常也看開了,既然出不去,索性在這兒靜思致敗根由,還有自己武功上的缺漏之處?,F(xiàn)在想想,若沒有那三年在這兒心不旁騖的靜思反省,現(xiàn)在的世上根本就不會有幻影邪尊的存在,世事弄人,一至于斯…” “師尊…”聽陰京常這樣說,趙平予倒當(dāng)真不知該說什么才好了,他原以為自己在天山派的慘敗已算得上人間慘事,不只自己大敗在鄭平亞手上,連心中敬愛無比的柳凝霜都賠了進去,即便有雪青儀以身相慰,那陰影仍在心頭占了個位置,但和陰京常的當(dāng)年比較起來,自己的事兒根本渺小到小不拉嘰,至少自己還不用在這絕地孤獨地挨上三年,不過看陰京?,F(xiàn)在的模樣,那三年的孤獨日子,對他而言竟似是個愉快的回憶,未曾身歷其中的趙平予,可真難以想象呢! 似是從緬懷往事中清醒過來,陰京常轉(zhuǎn)過身來,神情恢復(fù)了以往的平靜沉著,“不說京常的事了,平予你在天山的時候,怎么會在鄭平亞手下輸?shù)哪敲磻K?京常一路過來,聽湘園山莊的人大肆吹噓,拚命在頌揚他們莊主。你內(nèi)力較當(dāng)日還要進步得多,柳掌門武功雖不如尚光弘,但你和鄭平亞的程度該算是伯仲之間,京常倒真沒想到你竟然會輸在他手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聽趙平予將當(dāng)日之事敘述過一遍,其間自然隱去了他和柳凝霜的情欲糾葛,只說自己既覺不再入江湖,武功上的追求便沒有那般殷切,是以及不上鄭平亞的日日求進,加上鄭平亞受尚光弘傳藝較久,雪梅劍法又比不上羽翼劍法的靈動巧妙,因此自己才會敗給鄭平亞,聽的陰京常眉頭皺起,等到趙平予說完,這才開了口,“予兒錯了,你真正致敗的原因,其實不在于此?!?/br> “那…那么…” “尚光弘的羽翼劍法和天山派的雪梅劍法,均屬靈巧流動一類,羽翼劍法雖是羽翼劍中的秘籍所載,玄奧微妙,但雪梅劍法久歷江湖,在天山派各代掌門人的辛勤錘煉、去蕪存菁之下,也已算得上乘劍法,若你真能發(fā)揮雪梅劍法的威力,以你的造詣,該能和鄭平亞一爭短長…”陰京常在原地踱了兩步又停了下來,此處如此窄小,站了兩個人之后當(dāng)真沒什么走動的空間,“問題該當(dāng)不在劍法上頭,何況以內(nèi)力而論,你也絕對在鄭平亞之上…平予,你練兩招給我看看?!?/br> “是…”知道天門與天山派交情甚好,這套雪梅劍法陰京常只怕是看也看得熟了,根本不需要從自己這兒偷學(xué),趙平予依言擺了幾個勢子,只是此處實在太狹,最多只能擺個姿勢,要練招倒是勢所難能了。想到這兒,趙平予還真難想象,當(dāng)日陰京常是如何在這兒修練體悟絕世武功的?這兒地勢窄狹,根本打不開拳腳,在心中思考武功是容易,總不能一點兒也不做練習(xí)吧? “原來如此,”看趙平予擺了幾個勢子,陰京常搖了搖頭,“你真正的問題不在于沒練好劍法,而是你用劍的法子,根本沒辦法發(fā)揮劍中威力。若是自行習(xí)練,或與同習(xí)雪梅劍法者拆招,甚至是不及你的對手,對方或許會因內(nèi)力不及你而敗,但遇上了真正高手,輸?shù)木蜁悄懔??!?/br> “這…這怎么說?”聽陰京常這么說,趙平予倒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了。當(dāng)日在山上練這劍法的時候,連柳凝霜都差點要輸在自己手下,說自己悟性奇佳,雪梅劍法在自己手中猶似脫胎換骨一般,威力十足,陰京常為什么說自己的敗因竟是發(fā)揮不出雪梅劍法的真正威力呢? “無論各種武功內(nèi)功,都是為了對敵戰(zhàn)斗時施用,這是所有武功的基礎(chǔ),絕對不可以忘記,”一邊沉吟著,似在考慮該怎么說明,陰京常想了許久這才開口,“所以劍法上的真正威力,絕不局限于練劍使劍上頭,而是要與內(nèi)力、身法以及環(huán)境場合做好協(xié)調(diào),對敵時才有取勝之機…” “師尊是說,平予沒有把內(nèi)力運用上去嗎?” “與其說沒有運用上去,不如說沒有運用好,”陰京常搖了搖頭,“每一套劍法,都有與它獨門的內(nèi)功心法與之相互配合,舉手投足之間才能力盡其用,發(fā)揮劍招上頭真正的威力。平予你內(nèi)力極高,對雪梅劍法也運用自如,但從你方才練劍看來,你應(yīng)敵時使的始終只有劍招,內(nèi)力還內(nèi)力,招式還招式,這樣的使法便會予敵可趁之機,讓你在內(nèi)力上的優(yōu)勢被抵消掉;而鄭平亞雖內(nèi)力尚不及你,所修的卻只有羽翼劍法的劍招和內(nèi)功心法,在配合上頭自然要勝你一籌了…” “也就是說,平予該當(dāng)想辦法,讓所練的內(nèi)力和劍招配合好,這樣才能發(fā)揮雪梅劍法的真正威力,是嗎?”聽到陰京常這種說法,趙平予心中不禁雀躍。本來他雖想找到寶庫后,看看里頭有沒有什么武功秘籍,可以讓自己突飛猛進,但一來這終究只是個渺茫的希望,只有老天曉得寶庫里頭有沒有秘籍,二來要和鄭平亞動手,是為了幫柳凝霜報仇雪恨,若能用雪梅劍法克敵,趙平予也不想用上其他的法子,若非他以為自己雪梅劍法練的再好,也制不住鄭平亞,趙平予也不會那般消沉了。現(xiàn)在知道自己報仇有望,便尋不著武功秘籍,只要重新修正練雪梅劍法的法子,自己早晚也能以雪梅劍法打敗鄭平亞,這收獲猶如天上掉下來的寶貝般,教他如何不喜上眉梢? “孺子可教,”陰京常微微一笑,卻一下噤了聲,沉默的像是在思考什么,趙平予見他異樣,也不敢開口詢問,只在心下暗自盤算該如何讓內(nèi)力與劍法配合,好半晌陰京常才又開了口,“不過兩相配合還算不上是最高明的辦法,最多只能算是中乘武功,還上不了絕頂上乘之境…” 見趙平予聽的目瞪口呆,陰京常微微一笑,“光只是內(nèi)力和招式配合無間,不過是初有突破,才只一般高手境界而已,要成為絕代高手,你的內(nèi)力和招式必需完全渾融為一,無分彼此,也就是說你必須將體內(nèi)的內(nèi)功路子和手上的劍法招式徹底改變,不是誰配合誰,而是完完全全的融合為一。這法子非常困難,我也是要三年面壁苦思,才能達(dá)到初步渾合的境界,爾后出山大小千百戰(zhàn),才能得竟全功。平予你內(nèi)力已厚,要達(dá)到如此境界比京常更是困難,但若要和尚光弘等輩一爭,沒練到上乘之境,最多只能說勝負(fù)各半而已,至于是否要這么做,就要看你自己了…” 和雪青儀一前一后地走回了眾人等待的地方,時候又已過了一天,當(dāng)他們的身影映入藍(lán)潔蕓等人眼簾之時,苦候的她們早已經(jīng)將夜明珠給取了出來,把沒有日光后的陰影處照的纖毫畢現(xiàn)。 見兩人終于回來,項明玉二話不說,整個人都撲進了趙平予懷里去,像個小女孩般在趙平予懷中撒嬌不休,連項明雪也顧不得平日的矜持了,她直沖到趙平予身邊,將他抱的緊緊的,溫?zé)岬臏I水不住浸濕趙平予的衣衫。當(dāng)她居高臨下,小心謹(jǐn)慎地旁聽著陰京常和趙平予的對話時,只覺心兒直跳,雖知有雪青儀照拂,趙平予該當(dāng)不會有事,但眼見他和陰京常對話,她仍不由自主地緊張,生怕兩人一說僵了動手,幻影邪尊的威名武功絕不能小覤,雖合趙雪二人之力,縱不能勝也應(yīng)足全身而退,但若一個不小心,兩人或敗或傷在陰京常手下的機會,仍是頗大的。 “怎…怎么了?”藍(lán)潔蕓原本也沖前了幾步,但她面上的神情,卻不全像項家姐妹那般放心,反倒還有些緊張,看的正安撫著項家姐妹的趙平予不由奇怪,自己和陰京常好言好語地講了一會,不但全身而退,還讓陰京常點撥了他幾手,他雖知陰京常其心不善,是希望他練好武功后,成為牽制鄭平亞的一股力量,但就算知道,他仍是只有乖乖受教的份兒,上頭的藍(lán)潔蕓或許猜得到陰京常的真正用意,但這也不至于讓她的表情變成這樣子吧?“潔蕓小姐,究竟是怎么了?” “陰堂主方才說,那時將他打落山崖,是流木幫幫主曹性首徒‘靜流’唐鐸,是不是?” “是啊!怎么,潔蕓妳認(rèn)識他?” “認(rèn)識是不認(rèn)識,只是聽過他的名頭,”皺起了眉頭,藍(lán)潔蕓微微咬牙,聲音顯得頗不自然,“從湘園山莊之事后,天門聲勢大振,迫的流木幫舉幫向天門投降,‘靜流’唐鐸也隨之投入天門當(dāng)中,現(xiàn)在是天門靈武分堂堂主,陰京常的第一心腹愛將。楊巨初和白寧楓忌他頗深,屢次想將他調(diào)回天門總堂,明升暗降好剝他的實權(quán),都被陰京常一力擋下,這是白寧楓當(dāng)日說的…” “什么?”聽到此事,也不由趙平予不明白,為何藍(lán)潔蕓會有這么奇怪的表情了,若換了自己是陰京常,一旦得勢之后,不把這恨之入骨的仇敵剝皮拆骨才怪,就算為了天門的大業(yè),要做出個寬宏大量的外表,非得饒他不可,也必是將他安排個沒有實權(quán)的閑職,以免他叛變,絕不容他掌握實權(quán),陰京常究竟是度量太大,還是太沒警覺心,竟將他當(dāng)成了心腹愛將,為了他還寧可與師叔沖突?“那這‘靜流’唐鐸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師尊他怎么會…怎么會如此不智?” “這就不清楚了…”見趙平予給項家姐妹纏的結(jié)結(jié)實實,恐怕也多不出手來撫慰心驚膽跳的自己,藍(lán)潔蕓只能暗恨自己動作太慢,竟給項家姐妹拔了頭籌。她轉(zhuǎn)過身去想迎接雪青儀,但看到雪青儀凝重的神情,已踏出的腳步卻不由自主地收了回來,“雪…雪前輩?出了什么事?” “唉…”深深地吐了口大氣,雪青儀走前了幾步,眼兒竟飄向了那石壁上頭的小洞,只是陰京常在教曉了趙平予之后,便緩步離開了,縱使她眼力再好,也再看不到他的身影,“青儀恪于師門規(guī)矩,不愿參與武林中爭雄斗勝之事,當(dāng)日風(fēng)云會時,青儀雖未參與,心下卻也以為,以青儀久修‘慈航訣’的功力,要在風(fēng)云錄中求一席之地,該當(dāng)不是難事,若是全力發(fā)揮,或許還能和幻影邪尊一爭短長…”她自嘲地?fù)u了搖頭,“今日一見,青儀才知武林果真臥虎藏龍,幻影邪尊能敗縱橫無敵的文仲宣,確有他的真實本領(lǐng)。便是手上武功不論,光就武學(xué)方面的探討而言,青儀只知死守師門規(guī)限,全然不知變通,遠(yuǎn)不如他能自創(chuàng)樞機,青儀輸他確實輸?shù)牟辉?/br> “這…這個…”知道若論其余事情,自己或能幫雪青儀分憂,但若說到武功,除趙平予外自己這邊的人合起來,也比不上雪青儀兩根手指頭,藍(lán)潔蕓自知實在說不上話,只能想辦法把眾人的注意力從這危險的話題上引開來,“先別管這個了,你們上去下來又是一天山路,一定累了,平予和雪前輩先用些食物,休息夠了我們就開門進去,看看這寶庫里頭究竟藏了什么好東西?!?/br> 聽藍(lán)潔蕓這么說,趙平予懸著的心才真正放了下來,只是眾人才剛轉(zhuǎn)向那寶庫的門口,不只是藍(lán)潔蕓,連趙平予都突地失了神般,眼兒直盯盯地吸在門上,再也移不開了。 “怎…怎么了?”見趙平予和藍(lán)潔蕓突然一幅驚恐的神情,項家姐妹不由一呆,連白欣玉都不由得心生驚意。當(dāng)趙平予和雪青儀去面對陰京常時,藍(lán)潔蕓關(guān)心則亂,整個人都黏在洞前,一顆心全都系在下頭的趙平予身上,項家姐妹不知陰京常的真正危險之處,和白欣玉在洞內(nèi)閑來無事地晃著,倒也先去看了一下,那寶庫的石門確實奇怪,上頭留了四個凹痕,看樣子像是可以將兵器嵌進去似的,一個是戟,一個是斧,一個是劍,這幾項倒還好辨認(rèn),剩下來那凹槽卻是模樣奇怪,說是劍嘛,劍刃的部份卻像條蛇般彎彎曲曲的,說是蛇矛嘛,柄的部份那會這么短? 雖知這或許關(guān)系著啟門的密法,但光研究這幾個凹槽,卻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倒是四個凹槽旁邊的文字看來有點內(nèi)容,只是光從區(qū)區(qū)的‘青龍隱于淵,化紫乘云去?!畟€字,任三女才智多高,短時之間恐怕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偏偏那藏寶圖正在藍(lán)潔蕓手上,被緊張的她擰得好生緊皺,光看她的神態(tài),也知此刻不是打擾的時候,攪得三女在一旁也不由得緊張起來,直到趙平予和雪青儀終于平安回返,藍(lán)潔蕓的神態(tài)平復(fù)了些,洞里的氣氛這才稍微活絡(luò)開來。 “不…不可能吧?” “若說是巧合,未免也太巧合了點,”回答趙平予疑問的聲音雖是力持鎮(zhèn)定,但藍(lán)潔蕓的手卻不由自主地微微發(fā)顫,殘圖中的一塊被藏在青龍刃的柄中,原已夠啟人疑竇,當(dāng)日在武夷山的石門上頭看到的十個字,竟在此處再度出現(xiàn),難不成那兒洞中的雙修之法,與這寶庫內(nèi)的庫藏也有關(guān)聯(lián)嗎?“依潔蕓所想,這兒和武夷那邊,恐怕都藏著與四樣神器相關(guān)的秘密…只是那究竟是什么秘密,就非潔蕓所能預(yù)測的了…” 一邊說著,藍(lán)潔蕓小心翼翼地取出了藏在背囊內(nèi)的青龍刃,將漾著藍(lán)光的它嵌了上去,那凹槽竟似量身打造的一般,與青龍刃毫無差錯地密合為一,隨即傳來了大石的滑動聲。 當(dāng)打開了寶庫的當(dāng)兒,不只是項家姐妹,連藍(lán)潔蕓和白欣玉,都忍不住張口結(jié)舌,甚至是那定力深厚的雪青儀,也不由為之贊嘆。這才真正是個寶庫的樣子,相較之下,天山派的那個秘室,真的就只像個平凡的住家。只見面前的石室中堆滿了數(shù)也數(shù)不盡那么多的金玉銅器,還有散落四處的銅錢硬幣,雖說時已久遠(yuǎn),但除了那些看來像是幾百年前鑄就的銅錢之外,其余器物全無腐銹之象,仍然在眼前燦然生光,金亮燦目,玉光圓潤,銅質(zhì)古樸,顯然都是經(jīng)過精心制作的上品,就連對財物向不怎么看重的趙平予,也看得上舉目所見,皆是絕佳寶物,俱有千金之價。 也不知花了多大的定力,藍(lán)潔蕓好不容易才能勉強自己轉(zhuǎn)回頭去,先將庫門關(guān)上,再來觀賞藏寶。待她關(guān)好了庫門回頭,只見項明玉已像個頑皮孩子似地鉆進了珠寶堆中,手上珠光寶氣,來來回回盡是奪目的珠寶,她每一個都想要,偏偏每拿起一個,眼光就瞄到另一個更好的,教她拿起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在珠寶堆中既喜又憂;項明雪雖較她好些,沒有整個人都撲了進去,到現(xiàn)在還站在趙平予的身邊,眼光卻也忍不住在那些映著夜明珠光芒的寶物上頭游走難收。 說句實在話,若非看趙平予和雪青儀還站在一旁,只是含笑看著項明玉好玩地在珠寶堆中打滾,一幅反正阻止不了,索性任由她去的模樣兒,并沒像項家姐妹那般熱衷,說不定連藍(lán)潔蕓自己都想象項明玉一般鉆進去別出來。心知這些珠寶個個價值連城,其實藍(lán)潔蕓也愛這些珠光閃亮的東西,只是旁邊既有人那般冷靜,她也不好像項明玉那樣頑皮,活像個孩子般爭玩不休。 輕輕地拍了拍站在一旁的白欣玉,嚇一跳的她到此時才似清醒了過來,又帶羞慚又帶舍不得的表情,差點沒法將注意力從這批珠寶上頭移開,“對…對不起,趙夫人…欣玉一時失態(tài)了…” “選件喜歡的吧!”藍(lán)潔蕓微微一笑,慫恿著白欣玉,“這段日子辛苦白女俠了,何況若非白女俠及時前來天山派報訊,潔蕓等人差點逃不出鄭平亞的魔掌,何況這些日子以來,白女俠陪同我們一起東奔西跑,全沒怨言,潔蕓心下實在過意不去。這些寶貝得來也屬天意,絕非潔蕓等人可以獨占,若白女俠不分一份,這么大批東西潔蕓可吃不消,光要天天換東西戴,都不知每日要花上多少時間來選,那有時間陪她們?還請白女俠幫潔蕓這個忙,讓潔蕓省點兒事,如何?” 被藍(lán)潔蕓的話逗的一笑,白欣玉回頭向那批正燦爛生光的珠寶望了一眼,見項明玉還在里頭選來選去,偏是個個都好,教她無從選擇,竟不由得開始苦惱起來,那模樣兒遠(yuǎn)比藍(lán)潔蕓方才所形容的還要惹人發(fā)噱,“這…這藏寶圖原本是由趙夫人保管,要選也該當(dāng)由趙少俠和趙夫人先選,欣玉那敢僭越?何況…何況欣玉現(xiàn)下孤身一人,取這么多寶貝,也實在沒有地方存放…” “潔蕓還選不了呢?”藍(lán)潔蕓微一苦笑,身子遮著,纖指偷偷地指向身后的趙平予和雪青儀,前者雖也喜愛財寶,但現(xiàn)在心下更重的卻是武功秘籍,若非方才經(jīng)陰京常指點,需求沒那般殷切,怕他早要鉆進去遍地翻尋,務(wù)要找到武功秘籍不可;后者則是向來修禪習(xí)道,定力深厚,雖在破身之后已惹男女之思,但財帛之物仍不動其心,在雪青儀眼中,這批財寶最多是比平常東西漂亮一點兒而已,“平予想找武功秘籍,潔蕓至少得先幫他找到好東西后,才能想自己的事?!?/br> “這…”望向藍(lán)潔蕓身后,白欣玉突地面上神色一動,似想笑又拚命忍著,看的藍(lán)潔蕓不禁好笑又覺奇怪,不曉得自己身后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讓白欣玉竟露出了這種詭異的表情,偏看她忍俊不住的模樣,又是絕不肯回答自己的疑惑呢!“先別管欣玉的事,妳的趙少俠來啦!” 才一回頭,藍(lán)潔蕓不由得嚇了一跳,只見趙平予手一伸,輕輕地托起了藍(lán)潔蕓微帶散亂的發(fā)絲,將一塊纖巧精致,似是縮小了幾十倍如意般的玉飾掛了上去,一邊雙手扶住了藍(lán)潔蕓的香肩,絕不給她一點逃遁的機會,一邊觀賞著美人佩上美飾的美態(tài),烏黑光潤的秀發(fā)配上粉紅色美玉,更是艷光照人,似是那堆寶物合起來,也沒有藍(lán)潔蕓這般美麗,她心中登時涌起一股甜蜜,雖是看到了這批動人心目的寶貝,他最著緊的仍是自己,不由藍(lán)潔蕓不喜翻了心兒,“好看嗎?” “當(dāng)然好看…”藍(lán)潔蕓本是美人,給這嬌巧精美的玉飾一襯,更添嬌媚清麗,教他愈看愈愛,想到她就是自己心愛的夫人,趙平予差點忍不住想一口吻下去,若非身旁還有個白欣玉在,他還真想立刻實行呢!“天下再沒有任何東西,比我的潔蕓小姐配這好東西更好看的了…” “那雪兒呢?”見趙平予懷抱美人,似是一顆心都被藍(lán)潔蕓給吸了過去,站在他身后的項明雪不由有些醋意,雖知無論納了再多美人,在趙平予心目當(dāng)中,最重要的永遠(yuǎn)是由藍(lán)潔蕓排第一位,項明雪也向來喜歡藍(lán)潔蕓這美jiejie,但聽到他這般贊美,心下卻還是忍不住酸,“虧雪兒拚命幫你挑好東西,讓你用來配潔蕓jiejie,你卻把雪兒的心意都丟到了腦后,真是…好過份喔!” “這…我…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雪兒也很漂亮,平予只是…只是…啊…這個…” “好啦!不鬧你了,”見趙平予被自己一鬧,搞了個手足無措,項明雪嘻嘻一笑,轉(zhuǎn)回身去將活像個孩子,還在珠寶堆中嬉玩的項明玉硬是給拉了起來,“好明玉,妳還要玩到什么時候?該做正事了,別忘了我們可不是來找傾國傾城的寶貝兒,而是找武功秘籍來的,如果妳再這樣貪玩,老忘了正事,小心jiejie打妳屁股…用這邊的珠寶來打,保證滋味不同,妳要不要試試看?” “哎呀!jiejie饒命,予哥哥救我…”吐吐小舌做了個鬼臉,項明玉忙不迭地鉆到了趙平予身后,靠他翼護避開了項明雪。給項明雪這一嚇,項明玉才想起來自己來此的目的,何況路上項明雪已三番兩次地告誡于她,千萬別看到寶物就忘了正事,如果找到了寶藏,頭一件也是要用來光復(fù)天山派,而不是占為己有的,看到這些好東西時,項明玉差點就忘光了呢!“玉兒不敢了…” “這才乖…”拍了拍項明玉的頭,趙平予微微一笑,示意項明雪不用再作勢追她,轉(zhuǎn)回頭來正容面對白欣玉,“這邊的東西,平予很希望全都用做天山派光復(fù)之用,但白女俠見者有份,平予自當(dāng)公平分?jǐn)偅着畟b取得該有的一份后,其余的再用來重光天山。只是現(xiàn)下平予只想先尋武功秘籍,以酬前番敗北之恨,或許在時間上會有些許延擱,還請白女俠務(wù)必見諒?!?/br> “趙少俠說的是,”勉強將眼光從那誘人心魄的珠玩寶物上移開,白欣玉轉(zhuǎn)回頭來,向著趙平予一揖,“這回天山派受難,欣玉該負(fù)不少責(zé)任,無論如何鄭平亞也是以聲討欣玉為名,才上天山尋釁的,少俠既要對付鄭平亞,自該算上欣玉一份。何況…何況尋寶之事欣玉全無寸功,所謂無功不受祿,欣玉雖感謝少俠分寶的心意,但事有先后,萬事都該等到此事終了之后再說?!薄痢痢痢痢痢痢痢痢痢痢痢痢痢痢痢痢痢痢痢翆嶓w書我也想要出,可是出版社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