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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閑著,活動活動還能暖暖身子。胡四一臉yin|笑著搓搓手,擼起袖子翻身上車,剛撩開帳門還沒看清車內(nèi)情形,就覺得有什么冰涼的東西貼上了自己脖子,只見黑暗里一雙眼睛笑語盈盈看著他,道:“脫衣服?!?/br>不幾時馬車上下來一人,佝僂著背往小樹林走。篝火旁幾個人笑著打趣:“胡四這又是去哪兒???”胡四悶聲悶氣地回道:“撒尿?!?/br>幾個人登時笑起來,只道:“胡四你這不行啊,剛不是才去過嗎?難怪你家婆娘天天往隔壁鐵匠鋪?zhàn)永锱堋?/br>胡四沒搭理,埋頭進(jìn)了樹林,由著幾個人笑得前仰后合。半晌后一人才道:“你們覺沒覺得胡四好像瘦了?”幾個人嘴角弧度慢慢僵硬,又一人小聲道:“好像也矮了些。”幾個人面面相覷一番,手忙腳亂爬起來去檢查馬車。一撩帳門,正對上被扒的精光、五花大綁著淚流滿面的胡四。蘇岑恨死這白慘慘的月光了。什么“舉杯邀明月”,什么“床前明月光”,那人肯定沒在明月光下被人追殺過,人還沒動,影子先行,一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都無處遁形。蘇岑躲在一處灌木后頭氣喘吁吁,看著遠(yuǎn)處火光映著人頭攢動,暗暗盤算,走了一天如今應(yīng)該已經(jīng)進(jìn)了滁州地界,這群人不敢走官道,應(yīng)該會繞開滁州城,滁州西南有瑯玡山,所以他們走的應(yīng)該是滁州城北的小路,他一路往南去,應(yīng)該就能到滁州城。當(dāng)然前提是先想個法子擺脫這些人。他要是有曲伶兒那一身本事飛身上樹也行,不過轉(zhuǎn)頭一想曲伶兒估計也是中了暗門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了,如今自己都不一定能脫出身來。只能靠自己。蘇岑小心翼翼貓著腰往后撤,冷不丁被一塊石頭絆了一跤,腳踝一扭,人仰馬翻摔倒在地。遠(yuǎn)處的人聽見動靜立馬往這邊圍過來。蘇岑甚至沒來得及檢查一下傷勢,拖著一條不能打彎的腿爬起來便跑。這一路上荊棘叢生,一身衣裳不幾時就被劃得襤褸不堪,有些甚至傷及皮rou。眼看著身后的人追了上來,蘇岑心底越來越?jīng)?,恍惚間卻聽見不遠(yuǎn)處有人打馬而來,咬著牙再跑幾步已然能看見路上火光閃映。來不及多想,蘇岑連滾帶爬沖出樹林,險些被奔騰而至的駿馬撞翻在地。一聲馬嘶長鳴劃破長夜。而何驍帶人也已從樹林里躥出,指揮下人道:“把人拿下?!?/br>寒光畢露。蘇岑甚至沒看清馬上是誰,只顧著踉蹌后退,沒退兩步卻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撞到了什么東西上。還未回頭,一股清冷的檀香先至。下一瞬只覺得有什么奪眶而出。月光下那襲身影將他輕輕圈外懷里,披風(fēng)獵獵,右手微抬,濃酒般醇厚的嗓音暈開在夜色里。“除了主犯,其余人等,殺無赦。”第79章韓書恍惚之間瞬息萬變。蘇岑木著身子站在原地,眼看著何驍一伙人由氣勢洶洶變成四散奔逃,火光凌亂,鮮血四濺,哀嚎聲劃破夜空。明明近在咫尺,卻又好像一切不過是一場夢,荒唐的嚇人。他緊盯著身前兩個重疊在一起的影子,生怕一個眨眼間便煙消云散了。卻又不敢回頭,無從想象遠(yuǎn)在天邊的人是如何出現(xiàn)在眼前的。直到身后之人將一席披風(fēng)披在他身后,把他拉到身前,按在懷里,他才算回過神來。這才知道自己抖得厲害。李釋把人按在懷里安撫了好一陣子才算是喚回了一點(diǎn)活氣,在人額角上親了親,“好了,沒事了,我在這兒?!?/br>蘇岑哆哆嗦嗦好不容易才湊成一句完整的話:“我……我還以為……我要死了?!?/br>李釋周身散發(fā)出一股寒氣:“誰敢?”誰敢動他的人,他便要那人死無葬身之地。只聽蘇岑接著道:“我害怕……我怕我死在這里……”死在這里,就見不到你了。他鮮少在人前流露出自己軟弱的一面,尤其是這人面前,寧愿抻著脖子逞能也絕不縮起膀子示弱。但如今千鈞一發(fā)死里逃生,他自己尚還沒回過神來,一雙眼睛也是迷蒙的,說過的話不過腦子,想到哪兒說到哪兒。結(jié)果思維都是混亂的,剛說完自己怕死,卻又道有他在,死也無憾了。李釋拿手輕輕摩挲著蘇岑的臉,這人平日里像只小刺猬,這會兒軟下來了,反倒把他扎的心口疼。恨不得就在這里,把人從里到外,分絲寸毫,揉進(jìn)骨血里。兀赤哈來報叛賊已清理干凈,主犯何驍伏法,考慮到蘇公子的傷勢,前方有何驍他們扎好的營地,可以簡單休整一晚。他們一路趕過來,騎的都是千里駒,連個正經(jīng)的帳篷都沒有。李釋點(diǎn)點(diǎn)頭,把人裹嚴(yán)實(shí)了,打橫抱起往前走。又回到這片地方,蘇岑只覺得物是人非,一碗熱湯下肚才覺得自己算是活過來了。身上的傷也跟著覺醒過來。這才看見自己小腿上被亂石劃了一道,看樣子并不淺,膝蓋上也卷去了一層皮,血rou模糊的頗為嚇人,自己當(dāng)時能爬起來純屬求生本能。李釋的人在何驍營帳里翻了半天找到了個藥箱,借著酒清洗了傷口再給他上藥。他疼出了一頭冷汗來,李釋臉色也陰沉地嚇人,連帶著那個上藥的大夫也手抖的厲害,直讓蘇岑覺得自己這條腿怕不是要廢了?為分散注意力蘇岑便問李釋怎么會找到這里的?滁州并不是從長安過來的必經(jīng)之地,況且這還不是官道,按道理說李釋怎么走也走不到這里來。李釋道他們在來的路上碰上了祁林,趕到揚(yáng)州之后才得知何驍已經(jīng)畏罪潛逃,順帶著他也不知所蹤,之所以能追上來,則是有人沿途做了標(biāo)記。“標(biāo)記?”蘇岑剛待發(fā)問,帳外有人報,封一鳴求見。李釋看了蘇岑一眼,點(diǎn)點(diǎn)頭,讓人進(jìn)來了。封一鳴從外面進(jìn)來,眼里那股子輕傲沒有了,蘇岑明顯感覺到那里面多了幾分繾綣。李釋神色倒是沒變,看不出什么波動來。簡單行禮后封一鳴落座在李釋下首,發(fā)乎情,止乎禮,沒什么可指摘的。蘇岑皺了皺眉,開門見山問:“你到底是什么人?”封一鳴微微一笑,“我說了,我是暗門的人……但也是王爺?shù)娜??!?/br>蘇岑看了看李釋。李釋道:“他之前確實(shí)暗門安插到我身邊的,不過后來為我所用了?!?/br>封一鳴笑道:“我當(dāng)初也是被折騰的半死好不好?!?/br>蘇岑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怎么折騰,在床上折騰嗎?封一鳴接著道:“我這次也是聽說陸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