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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沈晏文:“這是……帶朋友來了啊?!?/br>譚少琛下意識地點(diǎn)頭:“嗯對……”“您好,”可沈晏文并不滿足于這個(gè)答案,“我是他的丈夫。”老婆婆年歲雖高,可并沒覺得現(xiàn)在同性可婚哪里不好。她滿面笑容,點(diǎn)著頭說:“挺好,挺好,般配的。你mama肯定也高興,你找了個(gè)這么好的人……”“……嗯?!鼻嗄昙t了臉,可仍笑著,“我也覺得?!?/br>沈晏文看著他這副表情,幾乎覺得耀目。譚少琛太適合這樣開懷笑著的表情,那雙眼在晨光下若有若無地閃爍著光,他泛紅的臉頰、他柔軟豐滿的唇,在笑容里呈現(xiàn)出絕佳的美感。他仿佛仍是十五六歲的少年,不適合愁眉滿目,只適合無憂無擾。第42章相交錯(cuò)的過往兩碗熱騰騰的面端上桌,青年饞得眼睛放光,第一口面吃到嘴里,險(xiǎn)些燙傷舌頭。他倒抽著涼氣,眼巴巴地看著興致缺缺的沈晏文,含糊不清地說:“……不,不喜歡吃面嗎……”“不是,”沈晏文輕聲道,“就是,很少到這里來,想起一些事。”外面偶爾有車輛經(jīng)過,小店門口的樹上有鳥站在枝頭嘰嘰喳喳,陽光在店內(nèi)的地板上畫下一條分界線,譚少琛恰好在光里。陽光照亮揚(yáng)塵和他的輪廓,這一幕要多好看,有多好看。青年并未意識到自己吃面的模樣正被人欣賞著,還因?yàn)檫@氛圍太像小時(shí)候而心情正好。他垂著眼簾,纖長的睫毛便格外顯眼:“我感覺你很清楚我的事,但我不怎么清楚你的事?!?/br>“你想知道什么?”“也不是想知道什么,”譚少琛說,“就是不怎么了解你。……只知道沈氏的唯一繼承人,二十八歲,守身如玉,留過學(xué),做生意很厲害……就是那些圈子里大家都知道的事?!?/br>沈晏文聽著他描述的那些詞,忍俊不禁道:“聽你的口吻,好像是想知道一些特別的事?”“……有嗎?沒有吧?!弊T少琛也抿著嘴笑,“國外好玩嗎。”“你指什么?”“就是……譚少珂也在國外念的書,天天泡吧。”他問得誠懇,好像是真沒體驗(yàn)過夜場般,“泡吧好玩嗎,究竟玩些什么啊。”“喝酒,找女人?!鄙蜿涛闹毖圆恢M,“你想試試嗎?”“除了這些呢?”“沒了吧。除非應(yīng)酬,不然我也不會去。”“為什么?”“太吵了,我不喜歡吵。”“誒……”譚少琛夾著面,晾在半空中,“我看他隔三差五地去,還以為很多東西可以玩呢。”“想去?”“也不是很想去?!?/br>從認(rèn)識到現(xiàn)在,他們幾乎從沒像這樣放松地聊過——以前譚少琛心里憋著各種念頭,總覺得在沈晏文身邊三步一坑,一定要小心在小心??涩F(xiàn)在他不覺得了,都說時(shí)間可以證明一切,在他們的關(guān)系上竟也得到了驗(yàn)證。這種氣氛讓譚少琛很自然地便打開了話匣子,又自顧自地說起自己的事來:“我以前經(jīng)常來這家店買早飯……或者說小時(shí)候吧。二兩面,一碗餛飩,帶回去和我媽一起吃?!?/br>“不在家里做么?”“家里沒冰箱,東西都得現(xiàn)買現(xiàn)做,”青年說得毫無障礙,似乎一點(diǎn)也沒覺得以前的窮苦是種不可見人的難堪,“所以夏天都是在外面買的?!?/br>“……”就算沈晏文很懂人情世故,也從沒有“何不食rou糜”的想法,在聽到這話時(shí)也不免有些吃驚。冰箱這種東西,若不在乎品牌、大小,再怎么樣不至于買不起。譚少琛仿佛看得出來他在想什么,挑眉道:“是不是覺得買不起冰箱太離譜?。俊?/br>“嗯,有一點(diǎn)。”“我也覺得,不過真買不起。”青年瞇彎了眼,“可能錢都看病花掉了吧,我身體不太好嘛,小時(shí)候三天兩頭去醫(yī)院,花了不少錢。”話說到這兒,見沈晏文沒有回應(yīng),譚少琛才突然反應(yīng)過來,自己好像一直在說以前的窮苦……這些事對于他來說都是曾經(jīng)的經(jīng)歷,現(xiàn)在想起來也不會覺得苦悶,反而還有點(diǎn)懷念;可在著別人耳朵里,這大抵是十成十的賣慘裝可憐。他連忙又說:“我不是說以前日子過得不好的意思……就是想到哪里說到哪里。”“我知道?!?/br>沈晏文說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沒有刻意的目光,也沒有補(bǔ)充解釋他的意思??勺T少琛莫名覺得男人態(tài)度就和這三個(gè)字一樣——不需要他的解釋,沈晏文也不會誤會他。意識到這點(diǎn),青年笑得更開了;他端起面碗,不怎么講究地喝了口湯,再道:“……要不要去我以前的家看看?”“好?!?/br>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譚少琛拿紙巾擦了擦嘴,有些興奮地起身往老婆婆的案臺走去。沈晏文還以為他要做什么,目光便追著他看過去;只見青年摸著口袋,開口道:“婆婆,多少錢呀?!?/br>“兩碗……十二塊……”“好嘞……”譚少琛剛應(yīng)聲,問題就來了——他壓根就沒有錢,口袋空空如也,連手機(jī)都沒有。沈晏文就那么看著他轉(zhuǎn)過身,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撓了撓后頸的頭發(fā):“……你付錢可以嗎?!?/br>——雖說再過不久就要拆遷,可真當(dāng)譚少琛走到記憶中熟悉的地方時(shí),周邊的景致仍保持著八九年前時(shí)那樣,處處都有他的熟悉的影子。譚少琛越走越興奮,時(shí)不時(shí)指向某些地方,和沈晏文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他印象深刻的過往。男人只聽不說,好似真被他的話語帶著走回了多年前譚少琛的幼年。“就是那里,我以前就住在那兒,你看二樓那個(gè)陽臺……”譚少琛指著某棟外墻已斑駁褪色的樓說,“天氣好的時(shí)候我媽就站在那里曬被子。”青年一邊說,一邊扭過頭去看沈晏文的臉。但他沒想到,沈晏文會是那樣的表情——男人眉頭微皺,深邃的眼里寫滿了茫然。在沈晏文臉上,他看過最多的是面無表情,和余裕自得的微笑。偶爾他也能看到關(guān)心或煩悶,但唯獨(dú)沒有茫然。就像外界傳聞的一樣,沈晏文堪稱沒有弱點(diǎn),根本不會有陷入迷茫的時(shí)候。但就在譚少琛過去住的那棟樓下,男人正因什么而茫然不解。“怎、怎么了……?”譚少琛跟著怔了怔,小心翼翼地問道。“沒什么,”沈晏文說著,轉(zhuǎn)瞬又恢復(fù)如常,“就是覺得很巧,你以前的家住在這里。”“巧?”譚少琛抓住了重點(diǎn),“還有誰住在這么?”男人搖搖頭:“只是我來過這附近一次。”“誒?來這附近?”這邊既不靠近商圈,也沒有什么高檔場所,實(shí)在不像沈晏文會來的地方。“嗯,很久以前……無意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