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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diǎn)攏起。他一面同情楚仙師,覺得這樣對他的人著實(shí)可惡,一面想:可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有關(guān)系?!背餍械馈?/br>他看少年露出“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的表情,笑了下,進(jìn)一步解釋:“眼下,他又欲收你為徒?!?/br>秦子游在腦海中捋著其中關(guān)竅。他輕輕“啊”了聲:“怎會如此?”楚慎行道:“我不知你我是為何被他盯上,但子游,有我前車之鑒,你又會被如何對待,可想而知?!?/br>秦子游身體往后靠了下,歪歪斜斜,眼神放空,重復(fù):“怎會如此?!?/br>在受到了強(qiáng)烈沖擊時(shí),他似乎總會這樣,念著這四個(gè)字。這回,又有青藤爬上少年肩頸,矯正他的坐姿。秦子游一臉一言難盡,看楚慎行,委婉地:“楚仙師也不必總在意這些小事?!?/br>楚慎行說:“既要修行,當(dāng)身如修竹,如切如磋,如琢如磨?!?/br>秦子游跟著念:“如金如錫,如圭如璧……既如此,楚仙師也該善戲謔兮,不為虐兮?!?/br>楚慎行反問:“我沒有嗎?”秦子游有意露出挑剔目光。楚慎行任他打量。秦子游看來看去不得不承認(rèn):楚仙師這般模樣,充耳琇瑩,會弁如星。如若自己是女郎,興許也要朝他投花擲果。他想一想,問:“楚仙師的‘師尊’,可是歸元宗哪位仙師?”楚慎行答:“是?!?/br>秦子游干脆問:“是宋真人?”楚慎行答:“是。”秦子游嘟嘟囔囔:“果真如此。”聯(lián)系前幾日動向,這很容易猜到。如果秦子游對歸元宗了解更多一些,他或許會聽說,宋真人尚無親傳弟子。可即便如此,劍峰內(nèi)門弟子上百,外門弟子上千,認(rèn)真說來,他們?nèi)慷际撬握嫒说耐降?。所以秦子游不會覺得楚慎行的話里有破綻。楚仙師既曾有金丹修為,那他師尊總該是元嬰真人。又長于使劍,加上先前楚仙師帶他看得那些事,答案便呼之欲出。先前已經(jīng)失望過,這會兒,秦子游平靜地接受這個(gè)答案。少年想了片刻,只余一個(gè)問題。他問:“楚仙師先前為何不告訴我?”楚慎行定定看他。他目光沉郁,語氣里帶著點(diǎn)難言的情緒,對秦子游道:“宋安騙我百年,我看不清他真面目,對他一心孺慕。子游,我要你看清他,也看清我?!?/br>這話印入秦子游心中。楚慎行話音剛落,他便信了。的確,如果楚仙師只是空口白牙地告訴他,歸元宗仙師視凡人為芻狗,自己恐怕不以為意。如果楚仙師裝模作樣,不把這些目的暴露出來。秦子游捫心自問,覺得當(dāng)下可能會覺得楚仙師千好萬好,可到日后,總有懷疑,兩人便生間隙。不如像現(xiàn)在這樣,從一開始,就攤開說。期待降到最低,往后,便只有增加的余地。楚慎行道:“子游,我來找你、幫你,都是在利用你,只因我不愿意讓宋安稱心如意。但倘若你點(diǎn)頭,我定會傾心教你。往后,待我恢復(fù)修為,朝宋安報(bào)仇雪恨——到那時(shí)候,你若想走,我也任你去。”作者有話要說: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如金如錫,如圭如璧”、“善戲謔兮,不為虐兮”、“充耳琇瑩,會弁如星”……出自感謝在2020-03-0419:10:13~2020-03-0803:02:1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淺喜深愛2個(gè);曲奇奶青、流年微嘆、茶九、束星、帝悅1個(gè);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徐徐風(fēng)雨墨、星月落棗10瓶;嚶嚶嚶、淺喜深愛9瓶;鳳6瓶;榮飏子、卿執(zhí)5瓶;南風(fēng)起2瓶;闇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29、束脩話說到這一步,前路后路都被堵死。秦子游此刻想到宋真人的話,說有故人托付家中獨(dú)子,對方卻被旁人帶走。原先聽時(shí),不覺得這話與自己有關(guān)系,便只是聽過。此刻想想,卻不寒而栗。再琢磨一下趙開陽當(dāng)時(shí)的回答,秦子游心臟狂跳,覺得好險(xiǎn)好險(xiǎn),原來自己不知不覺時(shí),已經(jīng)直面過一輪危險(xiǎn)。可當(dāng)時(shí),他尚對這些一無所知。他迅速想到其他。秦子游嗓音抬高一些,問:“先前在宮中聽聞,趙真人為尋月娘,取了陛下心頭血。如此一來,我爹……”楚慎行道:“我已傳信符給他,要他離開平昌城,好避開宋安。”秦子游心情驟起驟落,聽到這話,松一口氣。又想起什么,問:“信符?”“對,”楚慎行承認(rèn),“正是你芥子袋中那一枚?!?/br>秦子游張了張口,無言相對。原來楚仙師已經(jīng)想好一切。楚慎行進(jìn)一步說:“等解決完宋宅的事,子游,我會為秦老爺炮制一具新身體。等他換上,往后,再有人因此找他,他也不懼。”這寥寥數(shù)言,聽起來獨(dú)斷、專行,可真的是為秦子游考慮。秦子游失神。楚慎行把一切攤開給他,口口聲聲說“結(jié)果都只有一個(gè)”。他一定要讓秦子游當(dāng)他的徒弟,可在那之前,他的確在保護(hù)秦子游,連往后都考慮。秦子游便想:楚仙師的確待我很好。楚慎行還要強(qiáng)調(diào):“除此之外,我有許多行事,恐怕不會合你的意。但你我相互利用,說到底,與一般師徒不同?!?/br>秦子游聽到這里,沒忍住,輕輕笑了聲。楚慎行看他,莫名其妙。他這樣神情,讓秦子游心底浮出一種奇異滿足。少年看著眼前修士,眼神清澈,并不知道楚仙師越過八百年時(shí)光,又回到“自己”身邊。他只是覺得,楚仙師的確不易,被最親近敬愛的師尊所害,所以才這般做派,恐怕是真的不信人心。可他卻還護(hù)著自己。秦子游道:“楚仙師也不必如此自謙?!?/br>楚慎行挑眉。秦子游道:“這荒郊野嶺,我還仰仗楚仙師來救,的確身無分文。只有一把日影,卻不能給楚仙師,實(shí)在慚愧?!?/br>楚慎行微微瞇起眼睛,看眼前少年。眼見秦子游考慮片刻,從芥子袋里取出一張符紙,用毛筆蘸墨,端端正正在上面寫了兩個(gè)字,再雙手遞來。他問:“以后再兌給楚仙師,可否?”那符紙上,寫的正是“束脩”二字。楚慎行沉沉看他。少年絲毫不懼。如他所說。既是師徒,就該一心。他信任楚慎行、敬佩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