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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動一下,叫:“師尊,靈泉還……”沒有探清呢。楚慎行說:“哦?倒是我誤會了。”秦子游:“……”秦子游看他,見楚慎行神色淡淡,一派仙風(fēng)道骨。如若不是提前知道自己身上的青藤就是師尊,秦子游想,說師尊一樣心慕自己,他興許還要不信。可既然信了,再看師尊,秦子游喟嘆:都是頭一遭與人談情,我怎么就不能似師尊那樣從容鎮(zhèn)定?不過,以青藤在自己身上的一點(diǎn)點(diǎn)摩擦、親昵來看,師尊大約莫也只有面色平靜,心中卻不然。秦子游想明白這點(diǎn),換上一點(diǎn)笑,很躍躍欲試的樣子,朝楚慎行湊去,雋逸靈秀的面容離師尊越來越近。雪仍然在落,比先前大一些。有風(fēng)吹來,倒是將兩人發(fā)間的雪吹散了。他們唇齒纏在一起,楚慎行扣住徒兒的腰,這一回不必克制、不必思前想后。他懷里抱著的,是他的道侶,他可以對子游做任何事情。從甘寧村離開后,兩人之間關(guān)系愈近。有時候,只要一個簡單對視,都能演變成燎原烈火。藤蔓更多,如秦子游所愿,卻又與他所想不同。秦子游覺得和師尊親吻很舒服,想要更多。他暈陶陶地,在楚慎行啄吻自己唇角、面頰時舊話重提:“師尊,葉子。”他想要一片葉子,落在水中,接著葉片上的薄薄靈氣,試探水里有無什么東西。若有他人眼光,大約要覺得這對師徒太不莊重。雙修本是私事,怎能這般幕天席地?可此刻四下再無旁人。只有兩個修士,在冰天雪地中靠近彼此。楚慎行聽著徒兒的聲音說:“等一等?!?/br>秦子游嘆口氣,說:“我盼了好久。”楚慎行失笑。他說:“葉子多半不行?!?/br>秦子游眨眼。楚慎行修為比秦子游高過一個大境界。秦子游覺得水中平靜,楚慎行卻能隱約察覺一點(diǎn)動靜,又很不分明,時時錯過。他有一點(diǎn)猜測,并不確定。藤葉上是依附靈氣,可離開藤枝之后,就不算活物。楚慎行不切斷控制還好,若是切斷了,那就徹底是一片沾染靈氣的尋常葉子。在靈泉之中,并不顯眼。可若不切斷,水中再有異,他就是平白尋一份傷受。雖然楚慎行不覺得自己真會如何,但真走到這一步,子游再想到前面他那些話,恐怕要郁郁不樂許久。楚慎行未就這些解釋太多。不過他說上一句,秦子游便能順著思路,想到七七八八。年輕修士恍然,懊惱道:“是,我想得太不周到。如此一來,師尊,你我前來一路,我也看到幾只妖獸。”楚慎行仍然說:“不急。”秦子游嘀咕:“我怎么覺得師尊其實(shí)很‘急’……唔。”被捏了一把。不過秦子游的確未等太久。須臾之后,青藤從遠(yuǎn)方來,卷著一只通體雪白的妖獸,似鼠似兔,身上帶一點(diǎn)細(xì)傷。楚慎行把妖獸投入靈泉之中。方才還平靜的靈泉水,在這一刻宛若沸騰。血色在水中蔓延開,楚慎行和秦子游都看到里面細(xì)細(xì)密密、往妖獸身上鉆去的東西。約莫只有一個指節(jié)長,只有手指三分之一那么粗。血色將它們的身影勾勒出來,幾乎只是眨眼工夫,那被投入水中的妖獸消失在師徒二人眼前。楚慎行略覺詫異,秦子游更是被駭?shù)?,“師尊!這是什么東西?!”像是魚,又像是小蟲。平日隱在靈泉中,察覺不到氣息。有獵物被靈泉吸引,便展露兇殘面貌。秦子游原先有些發(fā)熱的皮膚在此刻涼了下來,心頭薄火驟然熄滅。他喃喃考慮:“用劍氣,可否將其殺滅?可這些——這些東西看不見、摸不著,這短短時間,又不見蹤影!靈泉如此,下方靈脈恐怕更加兇險。”他迅速拿了主意,覺得不必一定要在這種地方雙修??稍挍]說出來,又想起,師尊來過這個地方,約莫另有打算。秦子游屏息看向楚慎行。楚慎行坦蕩,說:“我亦不知。”秦子游臉上透出點(diǎn)郁悶神色,楚慎行解釋,說自己從前來,守在這里的妖獸是一只雪冥蛤,與當(dāng)下情景完全不同。秦子游:“雪冥蛤?這是什么妖獸?”楚慎行進(jìn)一步為徒兒分說:其身若雪,渾身是毒。他當(dāng)時花了好大一番功夫,又好在有臨走前師弟塞給他的極品解毒丹,總算對付過去。秦子游咂舌,一時之間,竟想不出究竟是哪一種情形更兇險。他低頭沉思。秦子游:“雪冥蛤、太清丹……有毒?”他的語氣慢慢輕快。楚慎行沉吟,“我當(dāng)時來,算算時間,是八十余年之后?,F(xiàn)在來看,也不能肯定,雪冥蛤與眼下泉中異蟲之間再無其他妖獸。不過總要一試?!?/br>秦子游先想:原來不是魚,是蟲。然后糾結(jié),“可師尊,這樣一來,水里豈不是?”他們手上的確有毒能用。當(dāng)年在云夢時,唐遲棠發(fā)懸賞令,要修士斬殺黎澤素羅蟒。如今蟒rou已經(jīng)吃完,蟒皮成了秦子游身上法衣的一部分,蟒膽也被楚慎行煉成解毒丹,可以說一身靈寶都各有去處。唯有蟒毒,楚慎行閑來無事,煉了兩次毒丹,便把余下毒液擱置。到現(xiàn)在,楚慎行手腕一翻,將蟒毒拿出。當(dāng)時只用葉杯接著,之后換了一個玉瓶,輔以陣法。如今多年過去,玉瓶塞子打開,仍然剩了半瓶。秦子游問完一句,自己記起:“哦,師尊平日煉丹、煉器,都要將所有材料一一分解、提煉精華,這么說來,自然知道如何將毒水分離?!?/br>這么一想,秦子游再無憂慮。玉瓶從楚慎行手上飛出,倒入泉中。秦子游望去。泉水又有動靜。與方才的沸騰不同,這一回,無數(shù)小蟲密密涌上,浮在水面。秦子游看在眼中,心情復(fù)雜。待一盞茶工夫后,泉水平息。又過一刻,其中異蟲盡被啟出。楚慎行本著“興許以后能用上”的心思,將異蟲收入一個盒中,再凝心聚神,攏出殘毒。此前倒入半瓶毒液,如今只剩寥寥數(shù)滴。至此,二人面前唯余冽冽靈泉。青藤從楚慎行腳下鋪去,沿著泉水邊緣往下,深入水底,尋找下方靈脈。待藤蔓在靈脈中扎根,楚慎行只覺經(jīng)脈熱融。他閉了閉眼睛,神識沉入丹田,見金丹上的丹紋上浮出淺淡光輝。秦子游看師尊靜立不動,猶疑,小聲叫:“師尊?”楚慎行從靈氣盈入經(jīng)脈帶來的熏熏然中分神,側(cè)頭,看徒兒。秦子游起先覺得奇怪,暗暗想:師尊這樣子,倒像是喝醉了。又想:我還從未見過師尊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