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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個在臺上,一個在臺下,戲服不是某人曾經(jīng)穿過的那件,卻好像奇妙地穿過了層層光陰,在此刻再度重逢相伴,其余導(dǎo)師都有點驚訝地看向了盛渺越,而他本人卻一言不發(fā),緊抿著嘴唇和郁野對上視線,他心里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將堅硬的偽裝砸出了一個縫隙,盛渺越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干冰制成煙霧,繚繞在舞臺中央,他漫不經(jīng)心地想:林奇又如何,盛信鷗又如何?他盛渺越就是要郁野這個人了,得不到心,就啖rou飲血吃進(jìn)腹中,生生世世不分你我地糾纏,直到對方服軟說愛他。畏手畏腳不是盛家的作風(fēng),他骨子里本就是這樣惡劣的人,以前收拾出一副還算光鮮的皮囊,是郁野自己不知好歹,非要撕下他的偽裝,這又怎么能怪他?要怪就怪,分別幾年,人心易變,有人卻非要再度靠近,一次次越線又將他推遠(yuǎn),撩動了生銹腐朽的心弦。正文被迫提前郁野參與的這一輪比賽毫無疑問是成功的,無論從哪種意義上來說。他賺足了觀眾的眼球,也為節(jié)目組做足了將來要播出的話題度,畢竟,不是誰都有在節(jié)目里演自己對家劇的勇氣,往好了說,叫一笑泯恩仇;往差了說,粉絲肯定要爭一爭,單論這個角色,也要分出個高下,熱度不就是這么起來的么?節(jié)目組對郁野感恩戴德,恨不得將這尊佛供起來,也捎帶著感謝了狀況外的盛渺越,盛總則自從郁野演出結(jié)束后就一直盯著他看個沒完,節(jié)目還沒結(jié)束,他們進(jìn)入最后的結(jié)果公布環(huán)節(jié),盛渺越渾不在意,還是看著他,郁野這才感到一陣遲來的羞臊,他裝作沒發(fā)現(xiàn)的樣子投來一個疑惑的眼神,粉紅的耳廓卻出賣了他,趁著攝像機移開,他悄悄碰了碰盛渺越,“你看什么呢。”“看你。”郁野的戲服已經(jīng)換下,整個人清清爽爽地坐在他旁邊,聞言似乎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吭哧半天說了句,“不至于吧,盛老師,同樣的角色也不能演?”“......”盛渺越第二次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想起來自己以前說的那些什么保持距離的話,兩相權(quán)衡下保持閉口不言,目光也輕飄飄挪開了,只是還會時不時落到郁野身上,看上去像在想些什么。郁野其實不太舒服,他打了抑制劑,生理反應(yīng)卻作不了假,再加上演了場戲,身心都受到了極大的消耗,此時腿都是軟的,為了掩蓋異樣,愣是等到宣布結(jié)果之后,在凳子上坐到大家都走光,才慢吞吞地站起來,看向一邊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也沒有走的盛渺越,“你不回么?”他問完就覺得后悔,感覺自己純粹多管閑事,人盛渺越不也沒問自己為什么在這兒坐這么久嗎?思及此,他又笑了一下,擺擺手,“沒事,當(dāng)我沒問。”可盛渺越也不知今天搭錯了哪根筋,看他一眼,竟然答了:“沒事,我隨便坐坐?!?/br>“......”做演員的,每個月總有幾天活得像行為藝術(shù)家。郁野不再多問,拖著兩條像斷了一樣酸軟的腿往前慢慢挪,他剛打開門,卻看到蔣妍站在外面,神色有些躲閃,不知道想些什么,就這樣在門外杵著,兩人目光對上,郁野立刻收斂起神色,冷淡地問道:“有事?”蔣妍第二輪淘汰賽沒能撐過去,大概她金主也覺得再讓她做下去會引起些輿論風(fēng)波,畢竟這個事挺多的omega演戲真不怎么樣,念詞干巴巴的,不提盛渺越和郁野,其他導(dǎo)師也不怎么喜歡她。她被刷了下去,此時卻不像以往那樣顯得楚楚可憐,反倒先朝著有所防備的郁野笑起來,“郁老師...盛老師也在?!?/br>“我這不是出局了嗎,”她自嘲地一笑,“演技就那樣,能混下去全靠我...叔叔砸錢,他說承蒙老師們關(guān)照,今晚組個局,大家聚一聚,就當(dāng)告?zhèn)€別?!?/br>“沒空?!庇粢斑€沒來得及說話,盛渺越倒是先答了,“有事,不去?!?/br>黃鼠狼拜年沒安好心,蔣妍和他倆每個人都有梁子,退一萬步講,就算對方?jīng)]存什么心眼,和討厭的人坐一桌吃飯,噎不死也要嗆死,干什么要去上趕著找罪受?盛渺越先表了態(tài),郁野也緊跟著就禮貌拒絕,蔣妍約莫是沒想到這兩個大腕連這么點面子都不給,笑容都快掛不住了,“郁老師,盛老師,我以前做了錯事...您二位不看我的面子,也得看看今晚都有誰來吧?!?/br>她報出一串名字,個個都在行業(yè)里有頭有臉,看得出蔣妍背后金主背景很深,饒是盛渺越,聽到最后也忍不住微微挑眉,但張口還是準(zhǔn)備拒絕,正要再說些什么,導(dǎo)演也過來了,“三個都在這兒呢,我說怎么找不到,今晚聚餐二位老師看樣子是知道了,給我個面子,就當(dāng)咱們同行間的小聚會,聊聊天,兩位老師可不準(zhǔn)不來!”蔣妍的面子不給,導(dǎo)演的面子卻還是要給的,兩個人無奈地在半空中對了對目光,郁野答應(yīng)了:“一定?!?/br>這事就算定下,說是聚會,來的卻盡是名流,也不知蔣妍口里那個叔叔揮霍多少,直接包下了一個五星級酒店的宴會廳,帶著蔣妍在形形色色的人里穿梭,郁野不愛摻和這種事,他坐在宴會的角落里,避開來來往往敬酒的人群,跟仇從蘊有一搭沒一搭地發(fā)消息。仇從蘊清閑得很,剛好后面決賽也需要每個導(dǎo)師找一個嘉賓助力,他順便就把這事給定了下來,避無可避地提到蔣妍和這場聚會,仇女士是個嫉惡如仇的,當(dāng)即不屑地呸了一口,一大串字就發(fā)了過來:什么叔叔不叔叔的,我看就是金主。不過看不出蔣妍這小o還挺會,聽你描述這金主爸爸也不像是個輕易就上鉤的角色...郁郁,你但凡學(xué)會十分之一,哪還有別人的事!郁野懶洋洋地笑:我學(xué)這個干什么?找金主???仇從蘊秒回:你和那誰,服個軟,撒撒嬌,什么事情是沒法解決的?別把所有事情都壓心里,咱們這一行壓力本身就大,我怕你憋壞。郁野便不回了。他合上手機,有些發(fā)怔,每次都是這樣,好像全世界都覺得沒有事情是不可以讓心愛的人知道的,他當(dāng)然也知道過往傷痛嚇不走盛渺越,所有負(fù)擔(dān)對方都會默默分一半——可正是因為他知道,才不舍得。他喜歡盛渺越的所有樣子,愛對方高高在上圣潔優(yōu)雅,容不得一點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