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在樓下站了好一會兒，他以為自己很冷靜，然而再一次去拿煙的時候煙盒已經(jīng)空了，低頭去看綠化帶里的小機器人們正在他腳底下將煙蒂全部吞進肚子里。

……尚存在地上的煙灰，在訴說著他心緒有多亂。

銀色飛艇悄無聲息地停靠在了停泊區(qū)內(nèi)，艙門打開，程珹正站在里面等候著他。陸正青再次抬眼看向高聳入云的住宅區(qū)，幾近凌晨的時間里，亮著零星燈光的住宅樓像是沉悶的怪物，壓抑在人的心頭。

他忍不住嘆息一聲，快步走上飛艇。

西裝可以遮擋身上的痕跡，可脖子上的草莓以及信息素中表達出來的狀態(tài)在熟悉的人面前根本無法阻擋。

“肖藍他……你們……”程珹忍不住開口，“如果是強迫的話，法律上來說——”

“不是強迫?！?/br>
陸正青在靠窗的座位上坐下來。

“我自愿的?！?/br>
“什么？”

陸正青抬頭看他：“我是自愿的?！?/br>
他態(tài)度極認真，認真到出乎程珹意料。

飛艇起飛后，開始了自動巡航模式。

程珹在他對面坐下。

“在我印象里，陸總您并不是這樣的人?！背态A說。

夜色中，一時間只有輕微的飛艇發(fā)動機的震動聲在空間內(nèi)響起，這讓一切都顯得安靜。也許是因為這夜太疲憊，他失去了平時標(biāo)準(zhǔn)的坐姿，整個人半蜷縮在椅子上。

“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挺鐵血的人。”

“眼睛里揉不進沙子，也絕對不留任何不信任的人在身邊?！?/br>
“我甚至還在心里為他辯解，他不是自愿的。連之前存疑的地方我都抱有僥幸心理，不戳破。呵呵……”

“在肖藍這里，我作為商人的準(zhǔn)則都變了?！?/br>
陸正青嘆息一聲：“我和他，從一開始就是協(xié)議婚姻。保持距離，冷靜冷靜，也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

肖藍不知道這一夜是怎么過去的。

早晨七點的時候家政機器人自動出動把家里收拾得一干二凈，接著自熱早餐新鮮出爐。肖藍一點不餓，但是還是食不知味地吃完了早晨這頓飯。

他隨手抓了兩件衣服穿上，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樣子，直接去了實驗室。

衡州見到他的時候嚇了一大跳：“你這怎么了？跟被十萬個人輪著揍了好幾個小時似的。”

“沒什么?！毙に{勉強笑了笑，“昨晚沒睡好。湛天天來了嗎？”

“還沒，實習(xí)生會來得更晚一些，得十點鐘了?！?/br>
“一會兒讓他來一趟我的辦公室?！?/br>
“你真沒事？”衡州不放心地打量他。

“……真的?！闭娴闹皇Ｏ掳霔l命了。

坐在辦公桌前的肖藍發(fā)了一會兒的呆，看了看手表，已經(jīng)過去了一整個小時，他知道這樣不行，強迫自己腦子里的空白擠掉一點，開始思考實驗的事兒。

他把近八個月的所有實驗檔案全都調(diào)了出來，開始給自己找事，挨個地看。

這一看就到了中午。

湛天天沒來。

請病假了。

接下來的一周，湛天天都沒來，說是回鄉(xiāng)下老家了，得一陣子才能回來。

但是肖藍心思也并不全在這個上面。

他試著撥打過陸正青的私人電話，決定還是要解釋清楚。

然而什么時候過去都是忙音，并沒有人接聽。



小徽章——或者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叫它小徽章了。

肖藍手腕上的腕式通訊器，自從不久前為他立下“汗馬功勞”后，就安靜如雞，怎么看都只是一個普通的通訊器。

肖藍腦子里之前被灌入的計算機及機器人學(xué)方面的知識從一個角落一點點的浮現(xiàn)。

他將通訊器拆開來。

里面的電路板比想象中精密，似乎自行重組排列了。絕不僅僅只是擁有偽裝功能的儀器。

它完美復(fù)刻了之前那個通訊器的一切。連肖藍的電話號碼聯(lián)系人資料都完全一致。要做到這一點，這個通訊器必須得擁有極高的權(quán)限。

也許……至少是云圖級別的權(quán)限。

可是如果是云圖，除了上一次降臨。

又為什么非得通過這個偶然從拍賣會里得到的小徽章來輔助他？

第43章喜歡是什么？

小徽章完全有更多的方法來幫助他，比如說，直接斷開自動門讓他出去。

小徽章完全有更多的方法來幫助他，比如說，直接斷開自動門讓他出去。

肖藍陷入了沉思……

難道說……除了云圖，還有什么強大的人工智能存在？

“要不給你起個名字吧？”肖藍說，“r2，怎么樣？”

被拆得七零八落的腕式通訊器自己動彈了一下。然后從通訊器里伸出無數(shù)只小爪子，拿著螺絲刀嘎吱嘎吱，就給自己把蓋子裝了回去。

接著又乖覺地趴在桌上，偽裝自己是一只再普通不過的通訊器。

肖藍：……

*

“肖藍，你要找的湛天天……”

“怎么，有消息了？”

“不，實際上，他最近一周都沒有來學(xué)校。”

肖藍愣了一下：“他沒來學(xué)校？”

“是的。班級、學(xué)生處還有他的單身公寓都沒人。問過學(xué)校方面說是上周他就請假了。就在他想要跟你上床那天?！焙庵莅櫭?，“就算他想阻撓你跟陸總在一起。作為一個omega也太大膽了點兒吧？最關(guān)鍵的是催情劑不是普通什么渠道都能搞到的。除非是地下的特殊服務(wù)機構(gòu)，一般不會有omega自愿注射這種后作用極大的東西?！?/br>
肖藍沉默了一會兒：“我是個alpha?！?/br>
衡州哈哈哈：“咱們同學(xué)五年了，你是個alpha我怎么不知道？”

肖藍表情嚴(yán)肅的看他。

衡州驚：“你是個alpha？！”

“是的。處于某些原因，我對外隱瞞了性別?！毙に{說，“你如果想知道我遲點原原本本的告訴你。這就是奇怪的地方，連你都不知道我的真實性別，湛天天卻知道。誰告訴他的？”

“那怎么辦？”

肖藍沉吟：“我想想?！?/br>
過了一會兒肖藍慢吞吞的開口：“要不先報警？”

衡州：“哈？”

“警察立案調(diào)查比較合情合理吧？”

“我說肖藍你要不要這么慫？！一個omega都打了催情針在你面前勾引你，結(jié)果你什么都沒干然后就跑掉了。不自己琢磨著是不是哪里招蜂引蝶才讓湛天天敢瞎想。這會兒竟然還想著報警？”

“我為什么不能報警？他這種行為，完全算得上是誘jian?！?/br>
“誘jian？！”衡州好笑，“你身為alpha連點自尊都不要了是嗎？他是誘了，你jian了嗎？”

肖藍：……

肖藍捏了捏鼻梁：“你別反復(fù)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