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回頭看肖藍。

“我可真羨慕你，擁有一份完整的愛情?！彼吐曊f完話，消失在了島嶼上。

只剩下無法離開的肖藍，在窄小的島嶼上悵然若失。

*

他鉆入了信息的洪流。

在云圖的內(nèi)部亂竄。

在首都星那個巨大的鋼鐵球體中肆意流動，那些曾經(jīng)被他的精神力沾染過的機械芯片對他依舊敞開。但是隨著朝影對云圖的全面掌握……很快，首都星不會再是他的主場，那些機械觸手也會變成靜默的普通機械。

——你的時間不多了。

時間嘀嗒嘀嗒地響著，在云圖的身軀里化作信息流從他的身體中穿梭來去。

夏羽知道的……他的時間不多了。

*

巨大的飛船穿過蓋尼米得的云層，向著蓋尼米得唯一的島嶼而來，它在島嶼的上方懸停，又有一艘小型飛艇沖向島嶼。

它的速度極快，很快就抵達了島嶼，剛停穩(wěn)，艙門打開。

陸正青已經(jīng)跳了下來，他一個踉蹌，接著被身后的夏之易扶住。

“陸先生，這沒有意義?！毕闹渍f。

陸正青甩開他的手，快步走向岸邊。

這個島嶼上所有人類涉足到過的痕跡，在之前席卷整個衛(wèi)星的海嘯過去后，被洗刷得一干二凈。

青石板都消失了。

清冷的巖石上布滿溝壑。

那些宮殿的柱子，只剩下幾根，其余的不知所蹤。

在岸邊本應(yīng)該是港口的地方，只剩下一面峭壁。

冰冷的海水在拍打著那里，似乎是要警告世人，再往前走一步就無法回頭。

“陸先生——”

“把飛艇開過來！”陸正青急促的說，“夏羽去的地方，帶我去！”

“少爺是去了海底?！?/br>
“帶我去！”陸正青面色平靜，“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沒人能勸阻這樣的陸正青，他悲痛和憤怒被壓抑在表面平和的表情下，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發(fā)出來。

飛艇帶著他們順著夏羽離開的方向駛?cè)ァ?/br>
在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后，飛艇停了下來。

小島已經(jīng)看不見了。

夏之易按了幾個按鈕，飛艇的旋翼收縮，周圍的密封層級上升，接著它向著海面俯沖下去，鉆入了藍綠色的海水之中，朝著陰暗的海底駛?cè)ァ?/br>
這片海洋里沒有生物。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漆黑的海底出現(xiàn)了一片熒光。

仿佛是用水晶壘砌起來的巨大的金字塔群出現(xiàn)在了海底。

它的每一個棱角都那么地冷硬、筆挺，像是扎根在深海中的幽靈。

中空的金字塔中有無數(shù)的管道。

那些熟悉的光線攀附在它的內(nèi)內(nèi)外外。

夏之易按了幾個按鈕，金字塔的底部就打開了一扇小門，他們的飛艇駛?cè)耄斔痪€下降后，陸正青便跳了出來。

金字塔巨大。

可它內(nèi)部的平臺上什么都沒有。

它的中心的平臺上除了光纖，一干二凈。

“夏羽呢？”

夏之易忍不住又說了一句：“沒用的?！?/br>
“什么意思?！?/br>
“所有繼承者最后的戰(zhàn)場就是在本源的衛(wèi)星上，這里的告解室與衛(wèi)星相連，與云圖進入最深的聯(lián)系。只要開啟了衛(wèi)星上的告解室，只要進入告解室。繼承者，任何繼承者絕不可能用人類的身份再走出來?！?/br>
“你說什么？”陸正青看他，“就算人死了，還有尸體吧？就算尸體都沒了，還有遺骸吧？！”

“云圖的本體是我們無法想象的龐然大物，一旦進入最終的結(jié)合，100%的串聯(lián)，人類的rou體在這種串聯(lián)中瞬間就會彌散。就像是一滴水、進入了海洋。再也不會有人找到它去向何方?！?/br>
“成為執(zhí)行官呢？”

“成為執(zhí)行官后……回歸的也是精神力啊?！?/br>
夏之易抬頭看向頭頂?shù)暮Ｋ?/br>
在海水之外，在云層之外，

缺少了一角的首都星內(nèi)核泛著幽藍的光芒，那是輻射帶來的死亡之光。

“就在那里。”他說，“龐大的首都星就是執(zhí)行官的住所；云圖的內(nèi)部，才是執(zhí)行官所在的神座?！?/br>
陸正青內(nèi)心絕望的怒火終于爆發(fā)了。

他質(zhì)問夏之易：“所以你之前說如果夏羽成為執(zhí)行官就能活下來是在騙我？！”

“……這本就是少爺?shù)乃廾！毕闹撞]有否認。

陸正青還想再說什么，他手腕上的r2動了動，爬了出來，爬到他的肩頭，拽著他像是想要往什么地方而去。

*

金字塔群用甬道相連。

除了最大的這座金字塔是告解室，后面還有幾個小一些的金字塔。

陸正青順著通道往前走，每一扇電子門都自動為他打開，r2非常清楚自己的目的地，他們走了很久，停留在了在最后一座大概五十米左右高的金字塔外站立。

那座金字塔很特殊。

它的陡峭的墻壁上鑿滿了一人等身高的小房子，像是蜂巢一樣密密麻麻的疊在一起。

如今那些小房子都是空的……

*

陸正青眉心一跳。

他看向夏之易。

“普爾曼曾經(jīng)和我說過，夏家的權(quán)柄是生命……而生命擁有三個維度，最后一個維度叫做繁殖?！?/br>
“是的?！?/br>
“那么，告訴我，什么叫做從生命的輪回里去掉了繁殖選項？”

夏之易看他。

“不能說嗎？夏家的秘密，生命的秘密?！?/br>
“不……您是少爺?shù)钠拮?。夏家的秘密對您毫無保留的敞開?！毕闹渍f，“只是……只是您確定要知道。”

陸正青苦笑：“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有什么需要掩蓋。”

“我明白了。”夏之易安靜了一會兒，“夏家擁有無數(shù)親眷。可本家……其實一直以來，只有一個人?！?/br>
“什么意思?！标懻嚯[隱約約有了某種預(yù)感。

夏之易抬眼看向那個特殊的金字塔。

“您不覺得這個金字塔的環(huán)境……很像是一種熟悉的環(huán)境嗎？”

陸正青再去觀察那個金字塔。

是的……很熟悉。

是每一個人類幼兒時期就會學(xué)習(xí)到的。

一個最原始、年輕的地球時期，誕生了生物大分子的環(huán)境。

金字塔的內(nèi)部充滿了液體，看起來與海水無二。

還在翻涌著浪花。

然而它在沸騰，金字塔內(nèi)的天空中充滿了紫外線，大當量的放電現(xiàn)象時不時在金字塔內(nèi)閃過，地底高溫熔巖從地面的裂縫噴涌出來又變得漆黑。金字塔內(nèi)的水在沸騰，無數(shù)的小氣泡從地底下鉆出來，向上飄去。

這個金字塔內(nèi)的溫度應(yīng)該極高。

充斥著一氧化碳、二氧化碳、甲烷、氨氣……它們與炙熱的液體、guntang的大地、還有紫外線在形成瘋狂的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