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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了對峙的緊張感。艾星被關(guān)進這里已過數(shù)個小時,長時間坐在椅中讓他感到拘束不適,他又要求了一次,“我需要水。”“先說說你竊取的文件下落吧。”審訊桌后的那個白人探員以指節(jié)扣著桌面,不帶感情地盯著他。艾星的回答是一如既往的沉默。FBI的兩個探員起先沒把艾星當回事,以為他不過是個精通電腦的尋常高中生,稍加恐嚇就會開口。沒想到審訊進行了三個半小時,他們從最初的隨便聊聊,進展到相互配合、威脅誘供,最后使上各自擅長的審訊技巧,艾星始終沒有交代半點線索。另一名自稱喬尼的拉美裔探員抬手摸了摸嵌入式耳機,似乎是耳機那頭有誰在講話,繼而他站起來走向室外。鐵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室內(nèi)剩下了艾星和白人探員威爾森。經(jīng)過幾個小時的觀察,艾星發(fā)覺威爾森較為理性克制,更像是常規(guī)辦案的探員。而剛剛離開房間的喬尼則有一種暴躁易怒的匪氣,審訊途中兩度欲對艾星動手,都被威爾森拉住了。這或許是個機會。艾星暗忖,他應(yīng)該嘗試各個擊破,于是主動開口,“如果你們能保障我的安全,我會考慮和你們交換情報?!?/br>“小朋友,我想你對自己的處境還沒有清楚的認識?!蓖柹b牙笑了一下,眼尾擠出幾條細紋,“你是以竊取國家機密罪被逮捕的,沒有和我們談判的資格。”“那我或許可以聽聽我泄露的機密涉及哪個方面?”艾星不覺受挫,繼續(xù)從對方口中套話。威爾森皺了皺眉,“William。”他叫了一聲艾星的名字,又頓住,用一種少見的認真表情隔桌打量身穿校服的少年,“你在我們的黑客名單上待了很久,你很狡猾,留下的痕跡很少。但以前只是小打小鬧做點自認為匡扶正義的事,為什么這一次玩得這么大?”艾星不知道喬尼什么時候折返,他必須抓緊時間攻破威爾森,只能選擇單刀直入。“我以為本州官員的貪腐案不至于讓FBI這么草木皆兵。除非、那份名單里真有某個人打算競選下一屆總統(tǒng)?”威爾森聞言,臉色倏變。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不應(yīng)該自恃經(jīng)驗老道,只是草草瀏覽了一遍艾星的資料就來抓人。這個高中生不是紈绔混世的集團繼承人,也不僅是目中無人的網(wǎng)路黑客,而是心理素質(zhì)極好的疑犯,他的經(jīng)歷不該是一張紙頁那么簡單。艾星已經(jīng)從他閃變的表情里得到了答案。他面上裝作若無其事,心卻迅速下沉。威爾森沒有嚇他,這次他的熱血沖動很可能帶來一場生死浩劫。那份貪腐名單上有一個人的名字非常突出——加州現(xiàn)任州長沃克?格林,也是民主黨的元老政客之一。艾宏申的加密文件只是觸及了政壇貪腐的皮毛,并沒記錄細節(jié)交易。由于沃克?格林是一州之長,更容易牽連出其他政客,艾星決定從他的資金流向入手,并很快查到近期他與某個大型能源公司有著大筆資金往來。這家能源公司是一向力挺民主黨的財閥之一,與沃克?格林有些來往并不奇怪。但是高達七位數(shù)的行賄數(shù)目太過反常,艾星起先一直沒想明白,能源公司要從沃克那里獲取什么支持,才需花費如此重金?直到這時他靈光一閃,那些資金都是為沃克?格林的競選鋪路的活動經(jīng)費,卻被沃克中飽私囊轉(zhuǎn)移到私人賬戶里。所以這兩個探員,到底是授意于州長,還是聽命于財閥?鐵門再一次被推開,喬尼大步走了進來。艾星甚至來不及回頭看上一眼,他的后頸已被人用力卡住。審訊桌后的威爾森叫了一聲“喬尼”,卻沒能阻止喬尼對艾星動手。由于艾星帶著手銬,無法進行有效反抗。他被喬尼猛地拽起,又被一腳踹中背部,重重撞在地上。體格魁梧的男人并未收手,他抓住艾星的頭發(fā),推著他的頭往冰冷堅硬的水泥地上連續(xù)猛擊。艾星忍無可忍,以手銬壓住喬尼的前臂,同時抬腿踹向?qū)Ψ筋i部。喬尼猝不及防被他踢中,倒地的瞬間掏出了別在腰間的格洛克M19。艾星一個激靈,不敢再動。喬尼翻身而起,冷黑槍口一下抵在他額上,繼而是沉悶的上膛聲刮擦著艾星的耳膜。“來??!再打呀!”喬尼陰狠地瞪著他,一腳踩住艾星肩膀,狠狠往下碾踏。威爾森終于看不下去,走過來架住喬尼的一只胳膊,“打死了怎么讓他交代文件的去向?”槍口仍然沒有拿開,喬尼冷笑著說,“先在腿上開一槍,自然就什么都交代了?!?/br>艾星知道這個人不是開玩笑,如果沒有威爾森在場,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賠上一條腿了。喬尼還在繼續(xù)踩壓他的左肩。艾星長年訓練游泳,肩部本就有些積勞損傷,他咬牙忍痛,最終支撐不住、匍倒在地。喬尼不依不饒,蹲下來揪住他的校服領(lǐng)口,“我知道你是艾氏的繼承人,從小到大沒吃過什么苦吧?你爸爸mama還在等你回家呢?!?/br>這是審訊中常用的手段,喬尼想趁著艾星意志薄弱時撬開他的嘴。然而艾星在這一瞬,卻只想到了寧河。他躺在冷硬的地上,呼吸間都是探員身上積壓難聞的煙味。寧河在他記憶深處輕輕浮動起來,令他想起了戀人輕揉的撫觸、溫暖的擁抱、低垂的眼尾,若有若無的微笑......總之就是那些讓他惦記了很久,始終無法放手的東西,一點一點在他身體里涌動。艾星覺得肩部滲透的疼痛似乎緩解了不少。不管怎么樣,他想,自己必須離開這里去見寧河。他們已經(jīng)決定這個月底的感恩節(jié)假期要去拉斯維加斯,半年前他們在那里領(lǐng)取的結(jié)婚證,故地重游一定很浪漫。艾星知道自己有多愛寧河,他從來沒在約會時遲到。這次也一樣。寧河過了生平最漫長的一夜。他前前后后只睡了兩三個小時,每一次醒來,覺得大腦稍微清醒一點,就開始回想近一個月內(nèi)與艾星相處的細節(jié),希望從中尋到蛛絲馬跡。他找出了艾星常用的一些密碼,成功登錄了他的電腦,但是這些都沒有太大幫助。寧河對編程、代碼等知識毫無涉獵,單憑他的電腦常識根本不可能發(fā)現(xiàn)艾星隱藏的數(shù)據(jù)。他在經(jīng)過反復思考之后,與艾星隔空得出了相同的結(jié)論。能夠動用FBI的力量帶走艾星,甚至給他羅織一個事關(guān)國家機密的罪行,必然是牽連了位高權(quán)重的人物。不論艾星最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