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邈思考時,余光左瞟右瞟,大眼睛里那靈活的眼珠轉(zhuǎn)得倒是快,像生怕不被人瞧見。傅英輕而易舉地捕捉到了亭邈倉皇的眼神。他嘴角的笑淡了下來。虎口一松,傅英猛地將亭邈放開,眼神低沉,慍怒:“該下車了?!?/br>冷漠的嗓音落下,亭邈心里有些失落,他惶急地扭頭看,才驚覺不知何時,房車已停到了片場外面。再回頭看傅英,對方面無表情。亭邈硬著頭皮,強(qiáng)自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他的位置靠外面,便趕緊開門,先傅英下車。房車停在片場外專門辟出的停車位里,周圍沒有人,亭邈蹦下車后,沒來得及說話,就被眼前的場景震撼到。青翠的山峰層巒疊嶂,初秋四周盛開著好多花花草草,只是一眼就覺得心曠神怡。劇組拍攝點是在半山腰,雖然是實景拍攝,但這邊已經(jīng)搭好了必要的外景建筑,氣勢浩浩蕩蕩。除開拍攝相關(guān),還有演員的休息區(qū)和臨時帳篷,可謂準(zhǔn)備齊全。亭邈好奇的眸光逡巡四周。將劇組場景都了解后,他忽然疑惑起來。站在外面欣賞風(fēng)景已經(jīng)好段時間了,傅英怎么遲遲沒有下車?亭邈眨眨眼睛,走過去一看,就見劉師傅正火急火燎地打開后備箱,頗為艱難地從里面搬出一副輪椅來。“劉師傅,您這是……”一個悚然的念頭在亭邈腦中生根。他腳底像被地面鎖住,僵硬著身體愣在原地,眼睜睜看著劉師傅搬出輪椅放在車門處,還道:“傅先生,您下來吧。”傅英冷淡地掃了發(fā)懵的亭邈一眼,探出身體。他眼神稍稍暗淡下來,臉部的線條都在繃緊,伸手艱難撐著座椅借力,隨后慢慢控制著輪椅,面無表情地從房車?yán)铮奖涞妮喴紊稀?/br>亭邈呼吸一窒。明明在旁人眼里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傅英的過程卻做得格外熟練。他坐穩(wěn)輪椅后,回頭朝劉師傅頷首致謝。兩人的交談聲也淡淡的,亭邈眨了眨眼,恍惚不覺,只是猛地一下,渾身竄起股股涼意,臉霎時就白了。傅英轉(zhuǎn)動輪椅,緩緩向前。越過滿臉震驚的亭邈時,他看到了亭邈眼底盛滿的無措和慌亂。傅英睨了他一眼,額角的青筋繃起來,像在克制和忍耐什么。劉師傅已經(jīng)離開,四周只剩下他二人。“亭邈?!备涤⒘闷鹧燮ぃ钤谳喴紊系氖种钢腹?jié)不動聲色攥起了蒼白。他嘴角噙著冷笑,不緊不慢說:“怕了?”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暗閣6瓶;第7章定妝在房車?yán)飼r,傅英一直都是安靜地坐在里側(cè),腿上的傷亭邈根本無法看出來。他盯著傅英的輪椅,瞳孔一縮,眼神逐漸恍惚。三年前的那場車禍亭邈無時無刻不記在心里。——即將萬眾矚目的時刻,璀璨的鎂光燈是憧憬,座無虛席的頒獎現(xiàn)場里,站在高臺的主持人是他最為敬仰的前輩。亭邈就坐在第三排的位置,手心出了細(xì)汗,緊張地等待。他在等傅英。不遠(yuǎn)處寫著傅英名字標(biāo)牌的位置,是空著的,即便快到了最佳男主角的頒獎,但與他同為候選人的傅英都沒有來到現(xiàn)場。亭邈緊張地用余光瞟那處位置,不停舔著嘴皮,心里莫名發(fā)跳。“現(xiàn)在,我要揭曉的是,第28屆金樹獎最佳男主角的獲獎?wù)摺敝鞒秩寺曇艏で榕炫?,緊盯著臺下,面帶笑容大喊道:“傅英……亭邈!恭喜兩位??!”觀眾臺最后方的粉絲瘋狂尖叫。大屏幕迅速播放兩位獲獎?wù)叩碾娪昂喗椤?/br>在熟悉的臺詞聲里,亭邈被身旁的文欽激動抱住。亭邈心咯噔一跳,隨之彌漫起的是莫大的歡喜。雙黃蛋影帝,他和傅英……亭邈心里波濤洶涌,眼淚瞬間從他眼角滾了下來。他抹干眼淚,但還沒來得及先看傅英座位一眼,就被喜極而泣的文欽半推著走上領(lǐng)獎臺。可,傅英卻一直沒有到場。頒獎處頻頻喊了幾聲傅英的名字,就連他的經(jīng)紀(jì)人或者助理都沒有到。讓傅英榮獲影帝的電影導(dǎo)演也滿臉不解地四處看,緊張?zhí)统鍪謾C(jī)詢問傅英現(xiàn)在在何處,然而無果。獲獎?wù)邲]到現(xiàn)場這件事此前有過先例,頒獎組倒沒有多詫異,把控了現(xiàn)場的情緒后,就由主持人激情澎湃地念著頒獎詞,并由禮儀小姐將獎杯送來。但亭邈的思緒已經(jīng)被傅英扯著走了。他原本就亂了的心臟現(xiàn)在更是突突地蹦跳著,茫然無措的神情蓄滿臉龐,甚至連主持人遞來獎杯都沒有察覺。就在此時,頒獎地址外圍大屏幕新聞居然開始播報:“據(jù)媒體6月8日報道,燕城春姜路高速段往京市方向發(fā)生一則交通事故,車禍致一人重傷。據(jù)悉,傷者為知名演員傅英,記者林文為您繼續(xù)做后續(xù)報道?!?/br>“砰……砰!”金色的獎杯驀地掉在地上。現(xiàn)場赫然掀起軒然大波。無數(shù)前來觀看傅英領(lǐng)獎的粉絲和媒體猛地?fù)頂D朝外跑,現(xiàn)場保安甚至無法控制。四周充斥著小姑娘的哭喊聲。亭邈渾身發(fā)涼,托著獎杯的手驀地松開。也不顧獎杯落地,他的臉色驟然間變得蒼白。好像過了很久,一股強(qiáng)勁的力道撐住他的身體,讓他還能好好站穩(wěn)。亭邈眼睫毛都被糊住了,抬頭,看向不知什么時候過來扶著自己的文欽,啞聲開口:“文欽哥,傅英他……”文欽才看到亭邈的臉,已經(jīng)被淚水覆滿。一顆顆guntang的淚珠不停地往下掉。文欽心里一酸,連忙幫他擦淚,哄他:“先別哭了,邈邈,別哭啊?!?/br>可怎么也擦不掉。亭邈的眼淚好像用不完似的,在通紅的眼眶里不斷蓄積。只要輕微地顫一下睫毛,眼淚就毫無預(yù)兆的滾落。……初秋的好天氣是清涼的微風(fēng)帶來的。靠近高山的地方,秋風(fēng)更柔美。亭邈從記憶里回神,突然感覺到眼眶澀澀的,好在風(fēng)很快跑來,將他欲落未落的淚水消磨干凈。他腦子全然沉浸在三年前的頒獎典禮上,呆滯了足足幾分鐘。就連傅英轉(zhuǎn)動輪椅過來,問他的話,都沒有聽清楚。他只記著文欽哥不斷在他耳邊說:“別哭了,別哭,邈邈?!?/br>亭邈忽然頭疼得腦子要炸開一樣。那些畫面像走馬燈不停在他腦海放映,他按著酸酸漲漲的眼角,眼圈通紅,胡亂地點了點頭。傅英倏地抬眸,臉色黑沉。他看見亭邈點頭,搭在輪椅上的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