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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殿下讓我還他清譽(yù)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93

分卷閱讀293

    則早一路直下進(jìn)了京?!?/br>
景諫苦笑,他雙手攥得泛白,慢慢松開,活動了下:“天下九塞,少將軍無一不親自試過。我去時,也沒一個守將不提起……不論他們那時如何說,少將軍也不肯留下,在城中安安生生養(yǎng)哪怕一天的傷?!?/br>
明明只要躺上幾日,藏得嚴(yán)密,哪怕只睡個好覺再走。不叫京中知道,未必就會牽連旁人。

樞密院是在借追捕云瑯發(fā)落端王舊部,名為通緝追捕,實則只不過以云瑯之事當(dāng)成一把刀,排除異己罷了。

云瑯自然清楚這件事,可縱然只是把刀,他也不曾叫樞密院握住過。

“王爺……”

景諫抬頭看著蕭朔,低聲道:“早知道這些事,是不是?”

蕭朔靜了一刻,伸手拿過叫茶水沁得微熱的紫砂壺,將杯中茶水緩緩續(xù)滿。

景諫忍不?。骸巴鯛敗?/br>
“他那時沒有茶喝,連粗茶也不剩,便采了些樹葉來煮?!?/br>
蕭朔道:“累極了無處可睡,便在亂墳崗里,找沒用過的新棺材?!?/br>
景諫視線一縮,沉默下來,低了頭。

“就在這呂梁山里,他不肯去鎮(zhèn)上討吃的,又病得沒力氣打獵,在林子里躺了三日?!?/br>
蕭朔垂眸:“我派去的人急得無法,又不敢驚動他。暗中捉了只兔子,扔在他身旁樹樁上撞昏了,想叫他烤來吃。”

蕭朔:“他醒來后,抱著那只兔子說了半宿的話?!?/br>
回來復(fù)命的人說,云瑯養(yǎng)了那只兔子三天,有些力氣了便爬起來,摘嫩草喂那野兔吃。

養(yǎng)到第三日,野兔跑了。

云瑯才摘了滿滿一捧嫩草回來,靠著樹樁遠(yuǎn)遠(yuǎn)看著,不曾去追。

……

“這些都在回報來的暗書里?!?/br>
蕭朔擱下茶盞,視線平靜,落在景諫身上:“搜集整理暗報……這一件事,我交給了你們?!?/br>
景諫霍然打了個激靈,臉色狠狠白了白。

他恍惚立了半晌,低聲道:“我們,我們不曾仔細(xì)看過……”

蕭朔看他一陣,重新垂了視線,慢慢倒茶。

云瑯當(dāng)初便不曾計較過這些舊部的誤會,還因此敲打過自己的親兵,不準(zhǔn)這些忠心耿耿的下屬一腔熱血跑去,與昔日同袍反目成仇。

云瑯不想計較,蕭朔便也放下,不曾因為這些事發(fā)落追究。

“可有些事,該是原本的樣子?!?/br>
蕭朔看著景諫:“世上有人在鋪路,用血用心,血rou叫世事消磨盡了,就用脊骨。”

“鋪路的人,不求世人對得起路?!?/br>
蕭朔斂起袍袖,將一盞茶推過去:“我求?!?/br>
景諫咬著牙根,再壓不住滿腔歉疚愧悔,起身道:“我去找少將軍賠罪。”

當(dāng)初那一場誤會,他被云瑯的親兵裹著棉被發(fā)泄一般不聲不響揍了一頓,心中便已知了錯。

這些日子,景諫主動請纓,馬不停蹄四處奔波,是想力所能及做事,更是因為無顏再見云瑯。

景諫此時再躲不下去,他知道琰王一行人定了兩間上房,當(dāng)即便要去另一間找云瑯,卻見蕭朔也披衣起了身。

景諫微怔:“王爺?”

蕭朔點了點頭,垂眸道:“我與你同去。”

景諫是去賠罪的,只想同云瑯好好認(rèn)錯,此時見蕭朔起身,有些遲疑:“同去……做什么?”

蕭朔束好衣帶:“賠罪?!?/br>
景諫:“……”

景諫此時才隱隱回過味來,看著想去找少將軍、又要拉個人墊背的琰王殿下,心情復(fù)雜:“王爺……賠的是哪一樁罪?”

蕭朔:“唱錯了曲。”

景諫:“?”

“不必管我?!?/br>
蕭朔道:“只裝作在門前巧遇,便一同去了。”

景諫立了半晌,艱難道;“是……”

蕭朔剛學(xué)會了十八摸,還不很熟,在心中默背了幾遍,繞回榻前,抱起了攤耳朵蹬腿、暖乎乎睡在被子里的野兔。

作者有話要說:愛大家,抽紅包!

云中太守部分,參考蘇軾“持節(jié)云中,何日遣馮唐”一句用典。

魏尚做云中太守時,因上報殺敵人頭與實際數(shù)目差出六顆,被削職查辦,又因馮唐在朝中周旋重新啟用。

117、第一百一十七章

景參軍同抱著野兔的琰王一道,在云少將軍門前立了一炷香,沒能等見人來開門。

“少將軍素來警惕?!?/br>
景諫低聲問:“可是歇下前服了什么寧神安眠的藥?”

蕭朔蹙眉:“不曾。”

“飲了酒?”

景諫道:“少將軍量深,尋常酒一兩壇醉不倒,燒刀子也能喝幾碗,再多便不行了?!?/br>
蕭朔眉峰蹙得愈緊,搖了下頭。

景諫不明就里,向房門看過去:“莫非少將軍不在房里?”

景諫自汾水關(guān)回來,才到了幾個時辰,一路眼看景致荒涼蕭索、地廣人稀,更覺莫名:“可這種地方,深更半夜,又有什么地方可去……”

話未說完,蕭朔已將懷中野兔交到他臂間。

景諫愣了下,堪堪抱住了懷里醒轉(zhuǎn)的野兔。

他在端王府便被迫替世子與少侯爺養(yǎng)兔子,此時下意識便捏住了野兔頸后皮rou,將要掙脫逃跑的兔子擒了,向前緊追了幾步。

蕭朔霍然轉(zhuǎn)身,不再耽擱,快步下了客棧的木質(zhì)階梯。

-

客棧大堂。

夜深得發(fā)沉。

黑黢黢的天穹罩下來,像是要將這一處半埋在黃沙里的無名客棧徹底吞沒。

大堂空蕩無人,寒涼夜色水一樣漫進(jìn)來,桌上亮著幾盞如豆的油燈。

云瑯坐在靜夜的呼嘯風(fēng)聲里,細(xì)聽了一陣,才察覺這風(fēng)聲是血流過被綁麻了的手臂時瑣碎的細(xì)小湍流。

他留意了吃喝下去的飯菜酒水,也留神了房中各項物事,卻不曾察覺最尋常的檀香。

西域有描金香似檀香,觀之不辨,點燃后氣息也難查。能不知不覺化開人身上內(nèi)力,是江湖武林里算計人常用的手段。

朝內(nèi)軍中,武將多是外家功夫,反而多半用不上。

刀疤來送熱米酒時,云瑯便已察覺不對。設(shè)法將人支走了去買酒,下來想要設(shè)法尋找這香的解藥。

沒來得及找到,便叫早埋伏的人撲上來,拿繩子捆了個結(jié)實。

“云少將軍?!?/br>
他面前坐著身形魁梧的客棧大老板,當(dāng)年的嚴(yán)太守挽著馬鞭坐在他眼前,留著絡(luò)腮短髯,身上披了件胡人專穿的厚實貂裘。

嚴(yán)離坐在燈下,一雙鷹目牢牢盯著他:“當(dāng)年朔方一別,轉(zhuǎn)眼已五六年,想不到云將軍還會屈尊來我這小破酒館?!?/br>
云瑯抬頭笑笑:“嚴(yán)大掌柜的酒館并不小。”

嚴(yán)離看了云瑯良久,也泛出一聲冷笑來,拿過桌上的酒碗,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