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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殿下讓我還他清譽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62

分卷閱讀362

    叮當(dāng)作響,云瑯那一匹馬已掠出了一箭之地。

蕭朔再不耽擱,揚鞭催馬,隨著白影追上去。

白馬生性好疾奔飛馳,此時察覺韁轡放松,只管撒開四蹄一味飛跑。蕭朔的黑馬緊隨其后,踏過早春新草,轉(zhuǎn)眼已飆出去了數(shù)里路程。

陰山草原廣闊,最好打馬。云瑯放開韁繩,聽著身后不遠(yuǎn)不近隨著的定穩(wěn)蹄聲,心中一片暢快,策馬躍過碎石河灘,才終于稍稍收了韁。

星辰高上,月朗風(fēng)涼,連綿高山腳下,已能看得見黃河的滔滔流水。

“那日踏勘戰(zhàn)場,到這里時見你出神。”

云瑯回馬,轉(zhuǎn)向隨后趕上的蕭朔:“這是什么地方?”

蕭朔不想云瑯竟連這個也留意下來,微怔了下,心底暖熱,走馬與云瑯并轡,抬手撫了撫白馬的頸子。

云瑯忽然反應(yīng)過來:“那匹老馬?”

蕭朔點點頭:“離這里不遠(yuǎn)?!?/br>
當(dāng)年朝局艱難,先帝拖著病體應(yīng)對襄王陰謀布置,已覺力不從心。京中暗流洶涌,先帝不想讓云瑯回京攪進這一灘渾水,差人買了云瑯的馬,暗中放了云瑯出走。

蕭朔解了御米之毒,在宮中跪求先帝,自請來北疆養(yǎng)馬,正是在此處留了九個月。

老馬壽盡而終,蕭朔葬馬還京,帶回了匹矯健漂亮的小白馬。

云瑯撥過白馬,隨蕭朔一道沿了河水向上:“在哪兒?”

蕭朔回身:“什么?”

云瑯心說這還用問,自然是琰王殿下昔日養(yǎng)馬的舊地。他迎上蕭朔視線,好勝心起,偏不好好問,清清喉嚨:“自然是我那忠良烈馬埋骨的碑墓……”

“沿河水向上三里,山陰背風(fēng)河岸?!?/br>
蕭朔道:“有一處云麾將軍忠良烈馬入葬埋骨墓?!?/br>
云瑯:“……”

“云麾將軍忠良烈馬埋骨墓上?!?/br>
蕭朔緩緩道:“有一座云麾將軍忠良烈馬埋骨碑……”

“……”

云瑯:“小王爺?!?/br>
少將軍若是不順著捋,最多能撐上三句。

蕭朔壓了隱約笑意,將摩拳擦掌準(zhǔn)備將自己從馬上撲下來的云麾將軍按住,耐心道:“我在那里養(yǎng)馬,有一處小院,只是大抵已住不得人了?!?/br>
云瑯目光一亮,心里已發(fā)癢:“有什么住不得的?”

“本就只是隨手搭建,這些年無人修繕,難免荒涼破敗?!?/br>
蕭朔道:“你若要住,先著人收拾一番?!?/br>
“不用?!?/br>
云瑯不以為意:“來日領(lǐng)著你四海為家,小樹杈也睡得?!?/br>
“……”蕭朔有心稍勸他一勸:“酒樓客棧、飯館茶肆——”

“一處一處睡?!?/br>
云瑯?biāo)齑饝?yīng),當(dāng)先催馬:“走?!?/br>
蕭朔靜望他一陣,提韁追上去,走在了云瑯馬前。

沿河水向上游走出近一里路程,已能看見通明燈火,有人來回忙碌,隱約能看見香燭祭品。

黃河水文九曲,灌出水草豐茂的河套平原,終歸入關(guān)中。北疆歷代有中原駐兵墾荒,按自古有的招魂禮,只要沿著眼前的滔滔河水,一路東行南歸,定然能引飄蕩亡魂隨水流迢迢歸鄉(xiāng)。

兩人近了祭臺便勒馬緩行,沿河畔走過些許路程,正要轉(zhuǎn)道山陰,忽然聽見一道極不尋常的策馬狂奔蹄聲。

蕭朔蹙眉,將出門不帶槍不配刀的少將軍往后攔了攔,尋聲望過去。

“不是游騎?!?/br>
云瑯聽得比他準(zhǔn),按住護在身前的手臂:“驛站的馬,京中鴻翎急報?!?/br>
這個時候,京里來的急報。

兩人對視一眼,心頭都已隱約有些預(yù)感,調(diào)轉(zhuǎn)馬頭,循聲跟了過去。

主祭臺前,信使被人扶去歇息飲水,急報已被人拆開,取出內(nèi)封展在了風(fēng)燈下。

“云將軍——”

商恪穿了件披風(fēng),正與人同看那一封急報,聞聲抬頭,怔了下:“琰王殿下?”

蕭朔作禮:“大理寺卿,開封尹?!?/br>
衛(wèi)準(zhǔn)被他道出身份,身形一頓,苦笑:“殿下……”

“衛(wèi)大人,幾時到的?”

云瑯將馬韁拋給忽然冒出來的親兵,利落下馬:“京中如何?”

衛(wèi)準(zhǔn)久不見這兩人,此時堪堪尋回了昔日在京城被拐著胡來的心情,按按額頭,抬手與他二人回了禮。

“京中形勢穩(wěn)妥,局面旦夕瞬變?!?/br>
衛(wèi)準(zhǔn)道:“下官奉參知政事之命,來同各位商議。”

他來了北疆,本該最先來找云瑯蕭朔,只是這一路趕得太急,曉行夜宿快馬加鞭,到底太耗體力心神。

衛(wèi)準(zhǔn)是文人,在京中這些時日已然不眠不休,強撐著一路趕到云州城,見了迎來的商恪,心神一時激蕩,一不留神便昏了過去。

衛(wèi)準(zhǔn)一頭栽在商恪面前,再醒來,昏昏沉沉被喂了一盞米酒、一碗熱羹。本想去見云瑯說正事,不知怎么,便迷迷糊糊被商恪拐來了黃河邊吹風(fēng)。

“此前在常勝堡會面時,商兄已說過些?!?/br>
云瑯看得出這兩人關(guān)竅,壓了壓笑意并不戳破,只談?wù)拢骸熬┲悬S道使已伏誅,如今試霜堂下,寒門弟子也已甄選清篩干凈,正在整頓朝中勢力門庭……如今可有變動?”

“這一層并無變動?!?/br>
衛(wèi)準(zhǔn)搖了搖頭:“云將軍與琰王鋪排穩(wěn)妥,宮中勢力早已被架空,一層層盤剝拔除,做事而已?!?/br>
昔日西夏鐵騎混入叛軍,叩破汴梁城,殺到宮城墻下。云瑯領(lǐng)禁軍殊死相抗,蕭朔劍挾禁宮出兵開城,他們那位皇上的浩蕩天威就已去了大半。

若非那時北疆虎狼環(huán)伺、京中朝局不穩(wěn),一旦國中生變后患無窮,必須先攘外再安內(nèi),如今宮中那把龍椅早已換了人來坐。

“禁軍不奉召不聽宣,樞密院自身難保,太師府陽奉陰違,朝中已成一團散沙。”

衛(wèi)準(zhǔn)道:“皇上手中只剩寥寥金吾衛(wèi)與暗衛(wèi),對朝中動蕩有心無力,再伸不出手制衡……如今所謂宮中敕令,有名無實罷了?!?/br>
蕭朔頷首,接過溫?zé)岵杷f給云瑯:“可曾召令宗室王族私兵勤王?”

衛(wèi)準(zhǔn)點點頭:“衣帶傳詔,秘出宮門。可惜環(huán)王染了風(fēng)寒,衛(wèi)王忽然發(fā)了頭風(fēng)臥床不起。去找景王,景王府竟然府門緊閉,闔府不知所蹤了?!?/br>
幾人心中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各自對視,不由啞然。

“困獸猶斗……”

商恪召來隨從,替幾人落了座:“他若坦然認(rèn)敗赴死,也算他是個梟雄。



“梟雄?”刀疤在一旁倒茶,不屑道,“狗熊,比襄王還不如呢?!?/br>
親兵已將附近清場,不怕失言。商恪聞言稍怔了下,點頭失笑:“話雖粗,卻大體不差……二位請看。”

快馬鴻翎,傳得是宮中詔書,剝開外封,內(nèi)里已露出隱約一層明黃。

蕭朔將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