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alpha。”何亞寧擠出一句。

連鳴哽咽住，斟酌了半天詞匯，語氣稍稍柔和了下來，“你這又是何必。那不過是小概率事件，而且專家不是都說了……”

他聽見何亞寧在電話那邊輕輕嘆了口氣。連鳴一下子心軟了。每次何亞寧這樣嘆氣，連鳴都會覺得自己實(shí)在不善解人意。

……活該單身至今。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覺得現(xiàn)在這樣做可能確實(shí)沒必要。”何亞寧的聲音帶著疲倦，“可我不想讓小竹和我一樣。”

“我知道……”連鳴下意識地抓緊了手機(jī)。

“你能理解嗎，老連？”何亞寧的聲音輕飄飄的，“這條路已經(jīng)夠苦了，我不希望她再走一遍……更何況，她本來就應(yīng)該是alpha?！?/br>
剛掛掉電話，姜助理皺著一張小臉進(jìn)來，何亞寧抬頭看了她一眼，“失戀了？”

“你才失戀！”姜晨把整理好的材料放在他手邊，“老大，你不上網(wǎng)？聞佳那案子，在網(wǎng)上可都吵翻了天?！?/br>
聞佳？那案子不是已經(jīng)判完了么。何亞寧略一思索，不覺得有什么問題，“都吵了些什么？”

“多了去了。罵聞佳拋棄發(fā)夫的，罵她老公出軌的，還有－－罵你的。”

何亞寧歪了歪頭，抬手指了指自己。意思是，你確定？

姜晨用力地點(diǎn)點(diǎn)頭。

何亞寧“噗嗤”一聲笑了，“又不是我導(dǎo)致他們離婚的，罵我做什么?！?/br>
“就是網(wǎng)上那些職黑唄，又在微博下嘲諷您打拳了?！苯柯柤?，“什么o拳斗士，還有－－哎呀，反正可難聽了?！?/br>
“不管它?！焙蝸唽幝晕⒐雌鸫浇?，“小姑娘少上點(diǎn)網(wǎng)，別老看這有的沒的，多賺點(diǎn)錢是實(shí)在?！?/br>
“老大英明?！苯颗宸刎Q起大拇指。真的猛士，不是敢于直面大量的黑子，而是壓根就不把黑子放在眼里。

忙完了聞佳的案子，何亞寧刻意調(diào)整了一下工作進(jìn)度，這幾天都只接一點(diǎn)小咨詢。

其實(shí)外面的報(bào)道也好，八卦也好，真真假假的成分難以甄別，但有一點(diǎn)倒是真的。

何亞寧現(xiàn)在的委托方，基本都是omega。聞佳這樣的大名人自然是很少見的，名氣大，地位高，她的婚變自然也引起不少人關(guān)注。但大部分都是一些普通人，離起婚來，問題也很多。

很奇怪。

在這個多元的社會里，AO結(jié)合的婚姻會更加穩(wěn)定－－何亞寧一直這么以為。可近年來相關(guān)的離婚案件越來越多，連所謂的信息素都未必能起到牽絆作用。

他一邊停好了車，一邊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后方。信息素的作用倒也不是沒有，離了婚的omega，不僅在再次適配對象上會遇到更大的阻礙，而且在日常生活中，還需服用抑制藥物甚至打抑制針，才能勉強(qiáng)維持正常的生活。

對omega來說，如果沒有一定的經(jīng)濟(jì)來源，甚至根本離不起婚。

何亞寧一邊拋著車鑰匙一邊進(jìn)了電梯。老連還算靠譜，最后一批抑制針也送到，希望向杰別東翻西摸－－他笑了笑，心里明知那小子好奇得很，根本不太可能。

何亞寧開了家門。玄關(guān)處一片黑暗。他納罕。

“我回來了？”他試探地叫了兩聲，手掌在墻上摸索，腳下也在試探，尋找拖鞋。

“嘩－－”客廳的燈忽然打開，亮如白晝，何亞寧下意識抬起手，遮住了眼睛。

“砰－－”手持禮花忽然炸開，何亞寧在指縫中睜眼，看見花花綠綠金光閃閃一片。

“生日快樂！HappyBirthday！”一大一小兩人手持禮花和響炮的家伙蹦了出來。小竹邁著小短腿，沖過來抱住何亞寧。

“爸爸，生日快樂?！毙」媚锏哪樀凹t撲撲的，何亞寧彎下腰，一口氣把小家伙抱起來。

“謝謝寶貝兒。”何亞寧在她的小臉蛋上親了又親。眼角余光瞥到向杰，何亞寧沖他點(diǎn)頭笑了笑。

“我訂了蛋糕……”向杰有些小心地，“蛋糕不大的，就是吃個意思……”

何亞寧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見桌上還冒著熱氣的飯菜，“你做的？辛苦了。”

“也有我做的！”小竹還勾著他的脖子，“我?guī)兔ο床肆??！?/br>
何亞寧笑著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真乖。”

挺意外的。生日這件事兒，對何亞寧來說，很小。小到他自己都忘了，就算記起，也不會大費(fèi)周章去慶祝。

“還是小竹提起來的?！毕蚪芙裉煸捰悬c(diǎn)兒多，“我也不知道該做些什么，就干脆做了點(diǎn)你喜歡吃的。”

何亞寧笑著坐下，吃了幾口燉得軟嫩的牛腩，“我從來沒說過我喜歡吃什么?！?/br>
向杰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就平時看一看，你吃哪盤菜吃得比較多嘛……也不是什么難事?！闭f罷，人畜無害地笑了笑。

何亞寧有點(diǎn)哽住，轉(zhuǎn)頭喝了兩口溫水。

他知道連鳴說得沒錯，這小子很危險?？墒寝o掉他？何亞寧又猶豫了，向杰做得實(shí)在很對他的胃口。

那股小心翼翼的聰明勁兒，不知不覺讓何亞寧對他產(chǎn)生了一絲絲喜歡。

那喜歡是極淺薄的，與對待一只小貓小狗無異。如果不是因?yàn)樾≈?，何亞寧想，也許現(xiàn)在就不會有這么多麻煩。

“怎么了？”向杰見他半天不吃一口，臉色又不太好看，“是不是不舒服？”

“沒……”何亞寧搖了搖頭，又吃了幾口，“很好吃，謝謝?！?/br>
不知道是不是出現(xiàn)了錯覺，何亞寧覺得自己最近總隱約聞到一陣淡淡的薄荷香。并不讓人討厭，反而令人覺得安心，很像夏天的傍晚，他會沏的一壺淡綠色的茶。

何亞寧在家時間短，不是在浴室就是在臥房，囫圇一覺睡過去第二天一早又匆匆離開，也就一直不當(dāng)回事。

直到現(xiàn)在向杰就坐在他的左手邊，側(cè)過臉跟他說話的時候，何亞寧才不得不確認(rèn)一個事實(shí)。

那是向杰的信息素。薄荷味的，夏天一般的信息素。

在凌冽的深冬里，刺得他腦仁兒生疼。何亞寧的腦子里轟然炸響。

“他是一顆定時炸彈?！边B鳴認(rèn)真地說。

何亞寧的心跳陡然加快。他知道，那顆定時炸彈，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倒計(jì)時。

第15章

“你們先吃?！焙蝸唽幒粑⑽⒁粶従?fù)崎_手邊的飯碗，“我有點(diǎn)事，先處理一下?！?/br>
向杰和小竹面面相覷。

“你要忙很久嗎？”向杰小心翼翼地，“我給你留點(diǎn)兒飯?！?/br>
何亞寧起身，“不用，我下午在律所吃了點(diǎn)東西。”

“你是不是惹他生氣了？”何亞寧合上房門，向杰和小竹不約而同地發(fā)問。

“我沒有?！毙≈衤氏确裾J(rèn)，“爸爸以前不這樣的?！?/br>
向杰納了悶，他好像也沒做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