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后的問題。

“那……你最喜歡我嗎？”

他甚至可以不要他只喜歡自己，只要他最喜歡自己，那就足夠了。

也許吧……

可是這一次，秦宿昔好像徹底喪失了分析語言的功能，一臉朦朧的樣子，好像根本就聽不懂小崽子在說什么一樣。

他現(xiàn)在只知道微張著嘴，一臉委屈地抱怨說：“你、你別貼著我，我熱！”

金闕離：……

一邊說著，秦宿昔還一邊伸腿想把被子踹開！只是因為沒剩多少力氣了，所以怎么踹也踹不開。

得不到回答的金闕離，最后也只能長嘆一口氣，認(rèn)命般地把被秦宿昔踹開了一點(diǎn)的被子給他拉上來，再壓??！

“丞相你乖一點(diǎn)兒，不能踹被子。才出了汗就受涼，明天會發(fā)燒的……”

這一次，秦宿昔好像是聽懂了一般。嘴里不知道哼哼了一句什么，就當(dāng)真乖乖躺好不動了。

看著他熟睡的面容，金闕離心里又是一陣惆悵。

沒有答復(fù)，他可以等。

但是丞相會等他嗎？

他不止一次的在想，如果自己早幾年出生那該有多好？可惜沒有這種如果。就算是有，結(jié)局也未必會比現(xiàn)在好。

……

撫辰殿里，還是燈火通明的樣子。

欒煙不曾讓人抬了步輦，而是選擇獨(dú)自慢慢從御花園中走回來。雖然被一個小屁孩兒嫌棄啰嗦，但這么靜處了一會兒，她心情的確是好多了。

見院子里燈火通明的，她也不曾多想，畢竟伺候她的姑姑的確是個懂規(guī)矩又貼心的。

所以等她默不作聲地回到寢殿時，難免被還坐在桌邊看書的金明帝給嚇了一跳。一時間，她連行禮都給忘了。

“陛下，您不是……”

宴會時程良媛便差人來說身體不舒服，鬧著要讓陛下去看看。那宮女也是個隨了主子的，大有一副陛下不過去，她就跪著不肯走的架勢。

當(dāng)時宴會里那么多人，她這么鬧也丟人。

欒煙便順?biāo)浦鄣恼f自己最近幾日身體不適，怕驚擾了陛下。那宮女聽言后，這才乖乖回去了。

可是陛下……如今怎么還在撫辰殿啊？

“回來了？”

聽見動靜，金明帝這才抬眼看了欒煙一眼，而后又將注意力轉(zhuǎn)回到了自己手中的書上。

仿佛不經(jīng)意間的解釋說：“朕已經(jīng)帶著太醫(yī)去程良媛那兒坐過一會兒了?！?/br>
“太醫(yī)說她并無大礙，只開了幾副補(bǔ)氣血的藥。朕后來嫌她病著都那般聒噪，便有回來了。”

聒……噪？

某個關(guān)鍵詞又激起了欒煙方才被嫌棄的回憶。她暗自慶幸自己剛進(jìn)宮的時候不怎么敢開口說話，不然估計這會兒也要被金明帝嫌棄了。

一時間，欒煙都不敢開口說話了。架子上那些書她也看不懂，只能乖乖坐在金明帝身邊發(fā)呆。

誰成想，沒過多久金明帝便看著她疑惑道：“愛妃怎么不說話了？可是有心事？”

欒煙：……

她說話也不行，不說話也不行。做人怎么這么難？

欒煙只能抽了抽嘴角，解釋說：“臣妾只是在想牢中關(guān)著那人該如何處置罷了?！?/br>
金明帝若有所思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問她道：“朕聽說，愛妃讓人吊著那欒連季一口氣。愛妃是想留他一條狗命，還是覺得就這么讓他死了不解氣？”

他笑了笑，一副理解的樣子繼續(xù)道：“若是覺得不解氣，朕可以再將欒府中其他人一起抓來定罪。實在不行，讓刑部將審問犯人的刑具擬一份上來，供愛妃挑選可好？”

“只是行刑的時候，愛妃還是不要過去看了。畢竟太過血腥，朕怕嚇著你了……”

“陛下！”

金明帝還想繼續(xù)再說，欒煙卻突然打斷了他。

思考了許久，她才用盡畢生的理智緩緩開口道：“關(guān)于這件事，臣妾覺得將那人關(guān)在地牢即可，至于其他人……還是就此作罷吧?！?/br>
金明帝臉上的笑容在一瞬間好似突然僵硬了一下。

作者有話說

心酸三連：

你喜歡我嗎？

你只喜歡嗎？

那……你最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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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竹葉青

“為何？”

他垂下眼眸來，臉上的表情讓人一時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欒煙也不曾注意到金明帝忽然反常的面色，只是低著頭喃喃道：“臣妾只是突然發(fā)現(xiàn)，報復(fù)的感覺……并不快樂?！?/br>
她是真的很恨欒家的每一個人，恨施暴者的威脅陷害，恨旁觀者的無動于衷。這種厭惡由皮至骨，就更不要談什么原諒了。

但欒煙也不能否認(rèn)，是那個地方將她生養(yǎng)長大，哪怕活的不由人意。她也曾擁有過很短暫的幸福，就算是得到的幸福遠(yuǎn)遠(yuǎn)不及痛苦。

她沒有辦法將那些人稱之為家人，可是每報復(fù)他們一次，伴隨復(fù)仇快感而來的是曾經(jīng)不堪回首的過去，還有求而不得的無奈。

這種反復(fù)剖析自己的感覺，對她來說太殘忍了。

讓欒連季在那不見天日的地牢里過上一輩子同時，張氏想必也不會好受。不過，這是他們應(yīng)得的報應(yīng)，自己也算是幫母親報了仇。

所以，就此結(jié)束吧。

就當(dāng)是放過其他不那么罪孽深重的人，也當(dāng)是放過自己。

“你……當(dāng)真是這般想的？”

金明帝的話明明不帶著一絲起伏，可欒煙卻從中讀出了他滿是不可置信的意味。

“陛下覺得臣妾不該這么做嗎？”

她神色有些郁結(jié)地看著金明帝，眼中也曾閃過茫然和不甘，可更多的卻是疲倦和害怕回首過去。

金明帝恢復(fù)之前和善隨心的樣子，他笑了笑，隨口說道：“朕只是覺得，倘若朕是你的話，必定不可能留下這么多后患?！?/br>
畢竟這世上，哪兒有正真能將恩怨分明的人？

仇恨和猜忌只會像草一樣。最終只會是野火燒不盡，春風(fēng)吹又生！

“不過……愛妃與朕，本就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br>
畢竟被與自己截然不同的實物所吸引，是人的通病。

還沒等欒煙領(lǐng)悟出話里的含義，金明帝便已經(jīng)將手里那本據(jù)說十分珍貴的名家古籍隨手丟進(jìn)了書桶里！毫不愛惜。

“天色不早了，愛妃早些休息吧。朕……想出去小酌幾杯。”

說完，他便面色深沉地推開殿門，緩步走了出去。

明明他的語氣再平和不過，可欒煙卻明銳的察覺到，這樣的金明帝似乎比平日更為可怕。

自己方才說的話，可是惹他生氣了？

……

金明帝可曾因為欒煙而生氣，欒煙不得而知。但程良媛卻是因為她，在宮里發(fā)了好大的脾氣，桌上放置的瓷杯砸了一個又一個！

“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