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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還是會乖乖聽話去做。可是……自從那天過后的日子里,他就不會再找各種借口粘著自己、非要和自己待在一處。也不會再總是有意無意的,牽著自己的手,或是跑過來抱著自己。更不會嚷嚷著,晚上一個人害怕,非要跟著自己到丞相府里去住。好像在一夜之間,他們就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所有親密的舉動,也都成了最疏遠(yuǎn)的禮貌。秦宿昔總覺得,他們之間不該是這樣的。可他卻又挑不出毛病來,更不知道要怎么去改變他們間的這種狀態(tài)。所以,他只能假裝自己看不出來一般。兩個人都將這個并沒有被遺忘的記憶,刻意去‘遺忘’了。……之后日復(fù)一日的日子里,金闕離像是要將自己往死里逼一般。丞相看得見他的時候,他便在演武場習(xí)武??床灰娝臅r候,他就在這碩大一座城中飛檐走壁,配合著遠(yuǎn)在南疆的那人暗箱cao作,更為謹(jǐn)慎的傳送京中的布局。而秦宿昔……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丟了魂一樣,再也開心不起來了。不管做什么事,都提不起興趣來,更不要說是去做任務(wù)了。以至于到現(xiàn)在,他連消除主線任務(wù)的辦法是什么,都忘記問系統(tǒng)了。唯有在那個連他自己都遺忘的生辰日時,他才會露出幾分真心實意的笑容來。因為那一天,小崽子總會格外溫柔體貼的,給他送上生辰禮物。禮物并不是特別的貴重,但只有這時,他才覺得他面對的,還是從前那個最喜歡他的小阿離。……第一年的時候,金闕離送了他一個很漂亮的小香囊,秦宿昔開心的每天都戴在身上。第二年的時候,金闕離送了他一支款式很特別的銀戒指。雖然看上去有些奇怪,但打從生辰時帶上后,秦宿昔便沒怎么摘下來過。第三年的時候,金闕離送了他一柄親手做的木梳子。梳子是很難尋到的百年沉香木制成的,梳在頭發(fā)上,整個人便都會沾染到木頭的香氣。從那天起,秦宿昔就淘汰了他所有花里胡哨的梳子,只用這么一柄。但是……他并不知道,這些禮物代表著什么意義。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何以道殷勤?約指一雙銀。何以結(jié)發(fā)心?吾贈梳為禮。……第四年。秦丞相二十有三,七皇子也年過十四了。這些年,南疆一直都在邊關(guān)躁動不安,好似隨時都想要攻過來一般。欒煙在宮中,則是更發(fā)得寵,甚至已經(jīng)被金明帝封為了貴妃。距離皇貴妃,只剩下一步之遙。而云妃……也不知怎的了,這些年她的身子越發(fā)不好,連精神也日漸愈下。唯一沒有變化的,似乎只有秦宿昔和金闕離之間,那種不溫不火的奇怪狀態(tài)。……“丞相,生辰快樂。”將手中扁扁的金絲楠木盒遞過去,金闕離看著秦宿昔的臉,溫和笑道。經(jīng)過四年的洗禮,少年雖還只有十四歲,卻已生的身修體長,儀表不凡。那張曾經(jīng)還帶著些許嬰兒肥的小臉,更是早早就褪去了稚氣。當(dāng)年的孩子,如今也已經(jīng)算是個翩翩少年郎了。“今年又是什么?”接過楠木盒子打開,秦宿昔不由勾起嘴角道。只見楠木盒里,靜靜地躺著一只用白玉吊墜,雕琢而成的發(fā)釵。發(fā)釵雖然大多都是給女子用的,可是這一只看上去,卻并不顯得女氣。甚至于在秦宿昔指尖觸碰到那白玉時,還有一種觸手生溫之感!他嘴角的笑意,不由更盛了些。真不知道,這臭崽子是怎么做到,每年都能想出要送自己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來的。秦宿昔就不同了,每年都靠著向系統(tǒng)賒賬買蛋糕來過活。你別說,還真挺輕松!因為導(dǎo)致宿主男男關(guān)系破裂,而敢怒不敢言,委曲求全茍且了四年的——系統(tǒng):……一個蛋糕要200個積分,四年了……秦宿昔這個臭不要臉的玩意兒,又欠了它800個積分!而且,這貨還一點(diǎn)兒要做任務(wù)還賬的意識都沒有!不借了!再也不借了!再讓他用自己的積分往系統(tǒng)里買東西,它系·馬賽克·統(tǒng)就是狗!正當(dāng)秦宿昔以為結(jié)束了,想將東西收起來時。金闕離又從身后端出了一物,緩緩道:“丞相……”“還有這個?!?/br>被放在秦宿昔面前的,是一碗熱騰騰、還冒著熱氣的陽春面。他看著面前的面條有些發(fā)愣,許久后,才笑著感慨道:“丞相都還沒注意到,阿離已經(jīng)會下廚了呢。吆吆”他笑容中,帶著一絲恍然。明明兩個人整整四年都在一起,可他卻仿佛已經(jīng)錯過了阿離不少成長的經(jīng)歷。感受到秦宿昔的傷懷,雖不知為何,但金闕離卻懂事的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而是拿起筷子,將面條拌好后推到丞相面前。他自己則拿起那支發(fā)釵,走至秦宿昔身后道:“丞相吃面吧,我?guī)拓┫圄l(fā)?!?/br>說完,他便輕輕拆下了秦宿昔頭上原本的那個發(fā)冠。然后從妝臺處拿起他去年贈予丞相的梳子,輕柔地為他打理他那頭坐下來便快要拖地的長發(fā)。兩人一個安靜的梳著頭,一個安靜的吃著面。雖然之間并無話語,卻從不顯得尷尬。等金闕離已經(jīng)為他束好發(fā),簪上自己剛贈的發(fā)釵時。秦宿昔碗里的面,也已經(jīng)去了大半。看著丞相吃面的樣子,他仿佛想起了丞相第一次給自己過生辰時的樣子。那時,他們兩個便是坐在街邊的一家面館里,吃著店里最后的兩碗陽春面。那時候,自己失手往碗里放了很多辣。可丞相想也不想的,就將兩人的碗給換了過來。但他明明,是一個比自己還不能吃辣的人。才吃了一口,就連嘴都腫了……忽得,金闕離按住了秦宿昔拿筷子的手。兩人看上去,就像在牽手一般。秦宿昔不由愣了愣,因為小崽子已經(jīng)許久沒和自己做過這般親密的舉動了。不過很快,金闕離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立刻就松開了自己拉著丞相的手。只見他皺起眉頭,神情有些不自然道:“今天下午見丞相已經(jīng)吃了許多,若是吃不下,便不要吃了?!?/br>不知為何,他松開自己手的舉動,竟讓秦宿昔感到了一絲不爽!他像是偏要和金闕離作對一般,故意賭氣道:“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吃飽了?”說著,他就又抓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著碗里的面。到最后,在金闕離不可思議的目光下,他居然連湯都給喝干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