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畫中段離腳上綠瑩瑩的運動鞋，林竹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抱頭崩潰——

“啊……這怎么送得出去啊……怎么辦怎么辦……”

手機(jī)鬧鈴響了起來，提醒林竹距離零點只剩下最后五分鐘。

林竹認(rèn)命地雙手提起畫框，深吸一口氣，側(cè)身一只手開了房門鎖，打開門，一鼓作氣沖到段離門前，先是小小聲試探，再是大大聲喊：“段離？段離！段離！！”

房間內(nèi)，正躺在床上拿著手機(jī)倒計時的段離，在聽到林竹的呼喊時一陣興奮，從床上彈起后才發(fā)覺自己似乎高興得太明顯了點，于是花了三秒鐘平復(fù)，揉著眼睛假裝自己剛睡醒似的打開了房門。

——便見一幅顏色一言難盡的畫像……以及畫像背后一臉笑嘻嘻的林竹。

房間里的手機(jī)鬧鈴聲冷不防響起，林竹接收到時間訊息，咧著嘴角遞上畫像：“段離！生日快樂！一輩子都快樂！”

段離驚喜地打量著畫，還沒來得及說上什么，就聽林竹不好意思道：

“這幅畫本來很好看的，可是我好像涂砸了……哎！大概是因為我涂的時候太困了，我都是晚上偷偷摸摸涂的……好吧，就算我清醒也不一定就能涂得好看……”

段離搖頭，滿眼笑意：“不丑，我很喜歡。”

……

第二天，林竹醒來時已經(jīng)將近中午。

林竹急急忙忙跑去洗漱，驚訝地發(fā)現(xiàn)段離正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玩手機(jī)。

昨晚送出禮物后，林竹跟段離說今天早上要陪他去購物廣場玩，懶得定鬧鐘，囑咐他醒來一定要叫醒自己。

段離向來起得早，剛才看到時間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床上時，林竹還以為段離睡遲了這才沒叫醒自己，沒想到對方早就醒了。

林竹抓狂：“原來你起床了？！我不是讓你叫我的嗎？！這都這么晚了！我們還怎么出去玩？！”

他氣急敗壞地跑去浴室刷牙，含著滿口泡沫還不忘抱怨：“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晚上就又得飛到江蘇水鄉(xiāng)，本想著好好陪你過個生日的，現(xiàn)在倒好，睡了一上午！你應(yīng)該叫醒我的！”

段離杵在浴室門邊，安慰林竹：“在家里也挺好的……”

他是故意沒叫醒林竹的。林竹最近幾天早出晚歸地忙著工作的事，好不容易休息，他就想讓對方多睡一會兒。

眼看林竹又要抱怨，段離急忙嘗試著轉(zhuǎn)移話題：“我奶奶剛剛給我打電話，說飯菜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讓我們趕緊過去。”

——今天林錦和秦文君要值班，沒空為他們準(zhǔn)備午餐，便決定午飯去段離家里和他爺爺奶奶一起吃。

林竹一聽急了，顧不得再抱怨，忙不迭漱完口，捧了幾捧水洗了把臉，扯過毛巾隨便擦了擦，急急忙忙跑回房間換衣服了。

……

中午十二點出頭，林竹和段離搭著老劉的車到了段離家所在的小區(qū)。

電梯里，段離時不時就和林竹囑咐：“我爺爺比較板正，話不多，他向來如此，你不用刻意找話和他聊。

“我奶奶很和藹，就是有點嘮叨，你要是接不下她的話就隨便扯幾句，不能不接，不然她會一直問。

“今天的飯菜應(yīng)該是我奶奶做的，她手藝還可以，不過沒有叔叔的好。我們家口味偏淡，不過我跟我奶奶說過了你會來吃，她應(yīng)該有準(zhǔn)備。

“……”

13層的電梯，段離說的話要比他之前一天下來說的都要多。

林竹樂個不停，一一應(yīng)下。

到了段離家門口，按門鈴前，段離不放心地向林竹確認(rèn)道：“我剛剛的話，你都記住了嗎？”

林竹簡直要笑瘋了：“段離，我只是來你家蹭飯的，怎么被你這么一說，好像我一進(jìn)去就出不來了似的？”

段離大概也覺得自己有些好笑，偏了偏頭，按響了門鈴。

很快，房門打開，段離的奶奶站在玄關(guān)，滿臉笑意，樂呵呵地招呼林竹趕緊進(jìn)屋，段爺爺則立在奶奶身后，站得筆直，活像個保鏢。

吃飯的時候，段爺爺沉默寡言，段奶奶則一直詢問林竹各種問題，什么“今年多大了”、“工作是否順利”、“家里爸爸mama身體是否健康”等等等等。

常規(guī)一些的林竹還能回答上來，但是期間不時夾雜著“什么時候結(jié)婚”這種超綱問題，林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眼神向段離求助。

后者一副“我剛剛就囑托過你”的表情，還是幫著解了圍。

吃過午飯，段爺爺十分自覺地收拾起了餐桌，林竹本來想幫忙，卻被段奶奶拉著到客廳嘮嗑，問的問題還是方才那幾個沒能回答上來的，林竹哭笑不得，不敢再找段離搪塞，絞盡腦汁老老實實一個一個地回答了。

好不容易結(jié)束問答環(huán)節(jié)，段離以午休為借口，帶著林竹進(jìn)到自己房間。

林竹倒在段離床上，松了一口氣：“你奶奶問題真的好多，而且問的都太奇怪了，我瞎扯了一堆?！?/br>
“她向來如此?！倍坞x把從廚房拿來的飲料打開來，放在書桌上，笑道，“你下次來，她還會換新的問題問你?！?/br>
“天……”林竹從床上爬起，坐到床沿，“那我下次再來要提前準(zhǔn)備了……誒，那個臺燈，是我大一送你的生日禮物嗎？”

段離一只手搭在書桌上的草綠色臺燈，轉(zhuǎn)了個角度，說：“對。”

他想了想，舉起左手展示腕表：“這個是你大二送的?！?/br>
林竹一笑：“我早發(fā)現(xiàn)了?！?/br>
段離手上的表是林竹大二時送他的生日禮物，段離常年帶著，林竹見過好幾次。

林竹轉(zhuǎn)頭四處看了看。

這是林竹第一次來段離家，自然也是第一次進(jìn)他房間。

段離的房間很簡約，規(guī)規(guī)矩矩的布局，和林竹的房間莫名的有些相像。

林竹走到床邊的書架旁，掃了幾眼，發(fā)現(xiàn)基本都是醫(yī)學(xué)專業(yè)類書籍，還有一小部分文學(xué)名著。

林竹挑了一本，隨手翻了翻，問段離：“你以后想讀什么科？”

段離倚在一旁的墻上，聞言不假思索道：“神經(jīng)內(nèi)科，或者神經(jīng)外科?！?/br>
林竹“唔”了一聲，順嘴問道：“為什么想讀神經(jīng)？”

段離一頓，想了想，說：“實用?！?/br>
林竹笑道：“醫(yī)學(xué)每一科都實用??！”

段離反問林竹：“你呢？你之前想讀什么科？”

林竹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