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8
青年似是這才有空看清她的模樣。當(dāng)抬頭望見她明艷動人臉龐上,那一雙水盈盈向自己看來的眸子時,他被常年陽光曬得有些黝黑的面容竟是一怔,隨即臉頰上隱隱浮現(xiàn)一抹微赭。“不、不用報恩……”他開口應(yīng)答的聲音竟然有些結(jié)結(jié)巴巴,再也尋不出方才的沉穩(wěn)模樣。沈如棠看他直直盯著自己的傻樣,向來潑辣的面上居然微微發(fā)熱。她難得不自在地別開了視線,話語聲比平時足足低軟了好幾分。“那你好歹留個名字么……”青年難為情地撓了撓頭發(fā),眼神也避開了她因頰邊一抹緋紅而愈發(fā)嬌美的面容,“我名林繼鋒,乃是神武營林將軍的長子?!?/br>說著,他又匆匆忙忙地欲轉(zhuǎn)身離去,“我還有軍務(wù)在身,就先告辭了。不過是區(qū)區(qū)小事,不足掛齒,姑娘切莫再記掛報恩一事?!?/br>沈如棠有些發(fā)怔地望著他遠走的高大背影,還未走幾步,他又側(cè)了半邊頭輕聲囑咐著,“姑娘的傷,還是早日找個大夫看看吧?!?/br>沈驚鶴和沈卓軒訝然地看著眼前情況,良久,看到沈如棠仍是有些微紅的臉,調(diào)侃地對望了一眼。——他們的這位四姐,不會當(dāng)真就此遺落一顆芳心了吧?出了這番事,幾人也沒了再游玩的心情?;貙m后悄悄召來太醫(yī)為沈如棠診治了一通,又被靜嬪擔(dān)憂心疼地念叨了一番,沈如棠這才將敷著傷藥的左腳放于矮凳,整個人慵懶地側(cè)倚在坐榻上。挨了靜嬪好一頓念叨,沈驚鶴和沈卓軒此時都老老實實地坐在一旁。眼瞅著屋內(nèi)終于沒了旁人,沈卓軒才清清嗓子,用著一把溫潤的聲音抑揚頓挫地開口,“驚鶴啊,明明正是寒冬清霜之時,為何我卻聞到了百花綻放的清香呢?”沈如棠瞪著一雙杏眼在他們身上來回打轉(zhuǎn),冷笑一聲。“咳。”沈驚鶴頂著自家四姐不善的目光,大著膽子接話,“也許是因為冬歲已至,想來這春日也不遠了吧?”言罷,兩人齊齊默契地瞧向一臉羞惱的沈如棠,忍不住悶笑出聲。“好啊你們兩個小兔崽子,膽子大了是不是?”沈如棠眼含威脅,然而臉上劃過的飛紅卻暴露了她的色厲內(nèi)荏,“少給我胡說八道……”沈驚鶴淺笑不語。神武營在京畿不遠,林將軍府又向來是滿門忠良,若是沈如棠有心,興許還當(dāng)真能成就一樁美滿佳話。畢竟,皇帝也不會輕易放過這樣一個籠絡(luò)重將人心的機會,不是么?他輕嘆一聲,按捺下了內(nèi)心的想法。身處皇室,又是女子,婚姻大事本就難容自己做主。若是能在合適的門第中選上一位合自己心意的,倒也的確是難能的福分。“好了好了,別再說這些有的沒的了?!?/br>到底是沈如棠,不過片刻就已恢復(fù)了慣有的傲氣爽朗的模樣。她興致勃勃地將二人召近,低下聲音悄悄開口,“我在后院的梨樹下埋了兩壇十日醉,今天好不容易咱們能湊到一起,不如便喝個盡興,不醉不歸可好?”“什么?”沈驚鶴這回卻是徹徹底底地驚訝了。他不露痕跡地瞥了一眼沈如棠才包扎好沒多久的腳踝,蹙起眉頭,“你才剛剛受傷,怎么能……”“這有什么!”沈如棠豪氣干云地一擺手,“不過是些皮外傷罷了。再說了,若今天不喝個痛快,我心情郁結(jié),這傷口不是要好得更慢?”沈驚鶴被她的強詞奪理震撼在了原地,他別過臉望向沈卓軒,希望他能幫忙一起勸勸明顯上了頭的四姐。卻沒想到一向以謙謙君子形象示人的五哥聽聞了,也是滿懷興致地一拍案。“好!今日我們?nèi)吮悴蛔聿恍?!?/br>沈驚鶴瞪大了眼瞧著已是迫不及待被送到自己面前的酒觴,經(jīng)過長逾三秒的內(nèi)心掙扎后,終于還是試探地伸出了手。就嘗一點點的話,應(yīng)該沒事吧……※※※※※※※※※※※※※※※※※※※※梁小將軍明天就出場啦![高聲——來自被湛流劍橫著脖子的客戶端感謝雪吹墨投擲的地雷!親親謝謝杏晚回舟、陽臺君灌溉的營養(yǎng)液~抱一大下第42章事實證明,嘴上說著只嘗一點點的后果,就是到最后喝得宛如玉山傾頹。而喝得爛醉的后果,就是第二日早上太學(xué)兩人齊刷刷的集體遲到。晨誦已經(jīng)開始了一刻鐘,沈驚鶴和沈卓軒二人才低垂著頭神情慚愧地挪動到座席上。也所幸今日領(lǐng)誦的恰是方子艾方太常,對于這兩個他本就極喜愛的學(xué)生,他也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輕輕放過了。方太常那關(guān)好過,可是身旁這人的這一關(guān)……沈驚鶴悄悄別過眼覷著身側(cè)板著臉,竟是看也不看他的梁延,難得有些手足無措。想了好半晌,他還是輕輕拿手肘碰了碰他,試探地喚了一聲,“梁延?”梁延本想再多晾著他一會兒,但是被他這么可憐巴巴地一喚,還是忍不住側(cè)首斜睨向他,嘴唇抿成直挺挺一條線。微有些散亂的鬢發(fā),明顯沒休息好的臉色,還有身上若有若無飄散過來的一股酒味……梁延眼中劃過一絲惱色,明知道自己年紀(jì)小不勝酒力,冬日又寒涼易染風(fēng)寒,他怎么就這么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你去喝酒了?”他開口的聲音有些冷硬。“嗯……”在梁延劍一般鋒銳的目光的逼問下,沈驚鶴不知怎的竟莫名覺得有幾分氣虛。他想了想,還是決定把罪魁禍?zhǔn)咨蜃寇幊鲑u,“是五哥拉著我喝的!”令人覺得如芒刺背的目光終于轉(zhuǎn)移開。沈卓軒依然一無所覺地端坐著聽方太常講課,下一秒,卻是突然整個人打了個寒顫。冬歲果然是寒涼了不少啊……沈卓軒如是想著,不由自主攏緊了袖袍。梁延有些頭疼地看著沈驚鶴,有心想好好說一通讓他長個教訓(xùn),可是望著他小心翼翼瞥過來的眼神,反倒是自己一句重話都不忍心再說。“你想喝酒是吧?”思忖半刻,梁延神情莫名地盯著他,“行,散學(xué)以后到我府里來,我陪你喝個痛快?!?/br>沈驚鶴怔了怔——這好像,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樣?……一整天的課就這么在他的苦思冥想中稀里糊涂地過去了,直到站在朱紅威嚴(yán)的大門外,仰頭望著其上龍飛鳳舞的牌匾,沈驚鶴才真切地驚覺自己當(dāng)真隨梁延回了將軍府。蕭寧那時的話鬼使神差浮現(xiàn)上了耳畔。“你這便把我?guī)Щ馗ヒ娏钭鹆钐?,發(fā)展會不會太快了些啊?”呸呸呸,這又是哪來的亂七八糟玩意兒?沈驚鶴險些沒把自己氣了個半死,只暗恨那個好不正經(jīng)的神醫(yī)把自己也帶得奇怪萬分。更何況,梁延的父母早在數(shù)年前就已經(jīng)離世,如今這偌大的將軍府,便也只剩他一人了。梁延正囑咐成墨將馬車停到后巷的空地上,一轉(zhuǎn)頭來就看見沈驚鶴猶自跟自己生著悶氣,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情緒驟然低落了下去。他不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