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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前走了一遭,此時看著梁延的面容上滿是恐懼。直到剛才那一刻,他才明白眼前這個青年真正是個踩著鮮血活下來的人,多年來在生死鏖戰(zhàn)間磨煉的通身煞氣更絕非浪得虛名。他的眼神閃過一絲掙扎,臉上神色變幻莫測,似是還在猶豫與煎熬著。梁延卻沒有耐心等他慢慢做決定,他一手輕握住短匕的柄,一寸寸在黑衣人手上的創(chuàng)口間往更深里推進(jìn)。匕刃破開筋rou,帶出更多洶涌淋漓的鮮血,黑衣人口中發(fā)出一聲比一聲凄厲的尖叫,顫抖著開口告饒。“我說!我說!派我們來的人是……”一聲“噗”的悶響,綽綽墻影間凌空暴射來一支尖銳的短箭,精準(zhǔn)地深扎入黑衣人的脖頸間。他變了調(diào)的聲音仿佛被掐斷窒息在原處,嘴里吐出一串血沫,就大睜著雙眸重重倒下去。“誰?”梁延眼神一厲,當(dāng)即就想提氣沖去來箭處。那暗影中卻又接二連三飛來了幾支同樣閃著銀芒的利箭,根根直指沈驚鶴所處的地方,仿佛下一秒就要刺入他的軀體。梁延一手飛快拉過沈驚鶴將他撲倒在地上,自己擋在他身前,另一手劈手奪過地上散落的長劍飛轉(zhuǎn)著格擋開短箭。箭身噼里啪啦飛散了一地,少頃,終于聽見遠(yuǎn)處人呼哨遁走的聲音,梁延持劍的右手卻是幾不可見地一僵,隨即又若無其事地放下,謹(jǐn)慎環(huán)視四周。“……你沒事吧?”沈驚鶴連忙直起身來,拽住梁延的袖子,滿臉關(guān)切與擔(dān)憂。梁延又摸了摸他的腦袋,沖他安撫一笑,“我沒事?!?/br>他回身望向死不瞑目的黑衣人,逐漸皺起了眉頭。沈驚鶴看著地上雜七豎八躺了一地的尸身,也是疲憊地揉了揉眉心。他四下打量了一圈,忽然將目光落到黑衣人喉嚨間的箭身上,眼神一凝,也不嫌棄血污,伸手就將它輕輕拔出。“這短箭……”他借著月光翻來覆去地查看著箭身,神情凝重,“箭尖的材質(zhì)似乎有些特別?!?/br>梁延聞言亦是神情一肅,他伸手接過那只箭,用指尖輕叩了兩下箭尖。待聽得兩聲沉悶的厚響后,他又拿短匕在其上重重劃過。銀光四濺,箭尖上卻是不見半分劃痕。“這是崤地特有的寒鐵,堅不可摧,然而每年所煉分量極少?!绷貉映烈靼肷?,眼底劃過一絲冷厲,“歷年所貢的寒鐵,除了宮中留有一半鎖于兵庫中,其余的都盡數(shù)送到一個地方鑄作兵器?!?/br>他們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開口說出一個名字。“建章營?!?/br>沈驚鶴沉默半晌,蹙起眉頭,臉上有一抹嘲意。“建章營么?今晚的行刺,的確很符合我大哥魯莽的性子?!彼D了頓,總覺得似乎有什么地方被自己所遺漏,可是細(xì)想起來,卻又覺得那一絲疑竇迅速消失在了思緒中,讓他無從捕捉起。他想了片刻,還是未能理清思緒,一手覆上梁延的右臂想要開口說些什么。梁延卻是半邊胳膊僵硬了一瞬,雖然放松得飛快,但卻被沈驚鶴看到了面上那一閃而過的隱忍。“你怎么了?”沈驚鶴頓時有種不妙的預(yù)感,他抬起手想要將梁延的肩膀扳過來,卻是因手上染上的隱隱血跡而驚愕睜大了雙眸,“你受傷了?你……你為什么不早跟我說!”他又是心急又是惶恐地迅速直起身,微抖著手想要將梁延扶起,卻是怕再次碰到他的傷口,焦急得手足無措。梁延看他一臉擔(dān)憂的樣子,眼神瞬間柔和下來,擺擺手自行站起身,開口的聲音依舊沉穩(wěn)有力。“不過是一點小傷罷了,我不想叫你擔(dān)心?!?/br>“不想叫我擔(dān)心?你這樣就不讓我擔(dān)心了么!”沈驚鶴緊緊抿著雙唇,垂眼看他被短箭劃破的右臂,心里也悶悶地跟著發(fā)疼,“……算了,回頭再跟你清總賬。咱們快點回將軍府給你治傷吧?!?/br>梁延這回卻是當(dāng)真驚訝了,“回將軍府?你……也同我一起么?”“不然呢?”沈驚鶴猛地抬起頭,理直氣壯地看向他的面容,“現(xiàn)在回府的路上,指不定還有多少刺客暗中埋伏著。更何況,我若是放你一人獨自回府了,誰知道你會不會好好處理自己的傷勢?”梁延無奈看他一眼,沒受傷的左手輕輕牽過他,“知道了……咱們走吧。”沈驚鶴悶悶地低首走在前頭幾步,似是還在為他的傷勢而擔(dān)心。梁延邊走邊看著他的背影,過了良久,微微一笑。“其實你方才不必說這許多話……你愿意到我府上,我比誰都開心?!?/br>沈驚鶴沒回頭,也不知他聽沒聽清。只是與梁延相牽的那只手,卻是無端又握緊了幾分。……將軍府,內(nèi)室。燭火在桌案上跳動著暖黃的光芒,映得一旁窗欞上投射的樹影婆娑,影影綽綽。促織在長草深處斷斷續(xù)續(xù)地叫著,月光投來,窗沿下便灑落一片似水銀華。沈驚鶴這四年來早已成為將軍府的常客,當(dāng)下更是熟門熟路地在博古架上尋找著金瘡藥。他揀了一個小巧的白玉瓷瓶,又拿來了干凈的紗布,坐回到梁延身邊。這瓷瓶里的金創(chuàng)藥乃是軍營里最常用的一款,雖然觸及傷口時會有灼燒之感,但是能令傷痕愈合得最快,亦不容易發(fā)炎發(fā)熱。梁延早已將傷口沖洗干凈,袖子挽到手肘處,靜靜地抬頭瞧著他忙碌。看著沈驚鶴低頭專注地修剪紗布的模樣,他竟是忽然輕笑了笑,眼底一片溫柔。“……都傷成這樣了,你還在笑什么?”沈驚鶴放下紗布,心疼地看著他臂上一道深深的傷口,抿了抿唇角。“我看你在燭火下為我忙左忙右的樣子,就恨不得手上再添幾道傷痕。”梁延定定地望著他,眼眸里滿滿皆是他的倒影。沈驚鶴略有些不自然地移開眼神,半晌,才咕噥著開口,“……胡言亂語?!?/br>是不是胡言亂語,梁延自己心里自然比誰都清楚。他沒有再多言,只是又將受了傷的右臂往前湊了湊,偏了頭一瞬不瞬地瞧著沈驚鶴。沈驚鶴將瓶口的塞子拔出,一手固定住梁延的手臂,另一手將瓶身懸空于傷口之上。等了半晌,卻是仍未灑下藥粉,緊持瓶身的那一只手甚至還輕輕地發(fā)起顫來。“怎么了?”梁延輕輕開口探問著。沈驚鶴沉默了良久,才從口中輕喃出一個字來。“……疼?!?/br>他抬起頭,神情有些低落地望向梁延,語氣低低的,幾乎要聽不見,“我怕你疼?!?/br>梁延呼吸驀地一窒,只覺得自己的心口好像被輕撞了一下,一種難以言明的酸澀與悸動交織著在胸膛蔓延開。他的眼神柔和得似乎要滴出水,方才滿身的殺伐果決,此時竟盡數(shù)化作對面前人小心翼翼的憐惜。他用左手輕輕攬過沈驚鶴,讓他的腦袋靠在自己胸前,一下又一下細(xì)細(xì)梳著他的烏發(fā),垂下眼定定地瞧他,“我的傻鶴兒……”他似乎是幾不可聞地喟嘆了一聲。“不會疼的,比起以前在疆場上的交鋒,這點兒小傷算不得什么的?!彼碎_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