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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奪嫡不如談戀愛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07

分卷閱讀207

    臣們皆圍上前討論詢問著喪禮的具體事宜。沈驚鶴被眾人圍聚于中間,紛紛入耳的話音密不透風(fēng)。他目光有一瞬間空茫,無意越過眾臣摩肩接踵的縫隙,忽然一怔。

梁延遠(yuǎn)遠(yuǎn)站在門口的廊柱旁,望著他微笑。微風(fēng)無聲掠過,細(xì)看去,那抹神色里藏著的,有一絲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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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jié)倒計時……唉,真的好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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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天明時久違地下了一場新雨,似是要將最后一絲夜色也洗凈。

三皇子叛亂逼宮,先帝猝然崩殂,六皇子即將登位。

這一切的一切都發(fā)生得太快,快到京城的百姓只不過在一夜之間,就發(fā)現(xiàn)天徹徹底底地變了。久久盤桓的風(fēng)云終于落定,數(shù)十年糾葛的朝局,云霧撥散后,終于露出初升紅日的一線照光。

比起在街頭巷尾議論著下一位新帝過往政績、滿懷希望期待著未來生活會更好的百姓而言,宮中人則更加忙碌,幾乎到了腳不沾地焦頭爛額的局面。

毀壞的宮門已經(jīng)派人前去加速修繕,宮中邊準(zhǔn)備著白事,邊還得準(zhǔn)備登基大典。不過只是短短一夜,上一任帝王在侍從心中留下的記憶便如風(fēng)中揚沙一般,漸而消散。在適時的時候依舊有適時的眼淚,只是淚痕還未干,便得急忙在馬上就要脫離六皇子身份的那人面前討個眼緣,博個恩寵。

宮中一茬一茬的春紅謝去,會有更多的林花取次開放。宮人是最無情的,長情的早已泥銷白骨。活下來,成為人上人,比什么都重要。

塵埃落定,邀寵獻(xiàn)媚的人數(shù)不知凡幾,凡是沈驚鶴眼見之人,無不爭相涌過來討好他。他卻只是面色淡淡一揮手,無需開口,雪嵐青竹般的冷冽氣質(zhì)便叫人收了心思不敢褻瀆,吶吶地彎腰退了。

萬眾矚目千般榮耀的六皇子不在先帝靈前,也不在祭壇祖廟,誰也不知道他在哪。

唯有長樂宮壁上懸著的那副花鳥畫知道。

沈驚鶴一個人坐在長樂宮的正堂內(nèi),手指描摹勾勒著畫上怒放牡丹的花瓣,靜靜聽著窗外拂過的沙沙風(fēng)聲。

他一直有托德全遣人來打掃長樂宮,故雖然宮殿空落已久,卻依舊不染纖塵,窗明幾凈,瓶內(nèi)插著的海棠花嬌艷欲滴,仿佛再坐上片刻,便有一個冷艷傲然可又待他如親子的宮裝婦人款款打起簾子,面露驚喜地望他。

“驚鶴……”

沈驚鶴幾乎要跳起來,可是當(dāng)他慌促站起身時,才啞然發(fā)現(xiàn)這只不過是自己腦中幻覺的聲音。

不在了,斯人已逝,終究是不在了。

他又站了半晌,才模模糊糊嘆口氣,將宮門輕輕掩上。

“母后?!鄙蝮@鶴抬眼看著長樂宮的牌匾,在陽光映射下閃著金光,心中默念,“那我走了?!?/br>
回去的路上碰到兩個面生的宮女,一見到他就慌忙恭敬地跪下問安。沈驚鶴擺手讓她們起來,沒多看,繼續(xù)沿著來路默不作聲走著。

一切終于來到了最好的結(jié)局,沈驚鶴卻發(fā)現(xiàn)自己心中并沒有想象那般開心。

梁延。

沈驚鶴腳步一頓,眼眶無端有些發(fā)澀。

他從看到梁延那時的眼神開始,心中便不知為何有些慌亂。他試圖撥開人群前去站到梁延身旁,一如以往每一次那般,可當(dāng)他好不容易終于擺脫群臣的糾纏后,廊柱旁那個高大英挺的身影卻不知何時已失去了蹤跡。

沈驚鶴執(zhí)著得近乎執(zhí)拗地繼續(xù)尋找著,可梁延卻總多次避而不見,全無蹤影。一天一夜,他們連面都沒碰上一次。

這算什么——這又算什么呢?

沈驚鶴從沒有感到這么無力與疲憊過,以往無論面對著怎樣的生死一線,他總有一往無前的勇氣。可是,在面對梁延,在面對這個世上最能牽動自己整顆心的梁延時,他卻患得患失,變得不再像自己。

就算……就算你不再喜歡我。沈驚鶴光是想到這里,心口便不可抑止地揪起疼痛,但他仍咬咬牙朝宮門義無反顧地飛奔——我也要站在你的面前,當(dāng)面說個清楚、問個明白!

將軍府高大的重門沉默閉著,門口的兩個侍衛(wèi)見到胸口起伏著喘氣的來者時,半是尷尬半是猶豫地?fù)现^,低聲開口。

“殿下……梁將軍現(xiàn)在不在府中。若不是什么要事,屬下可代為轉(zhuǎn)達(dá)口諭。”

“不在?”沈驚鶴冷笑一聲,一腳將府門重重踹開,“好,那我就在府里等著。他什么時候回來,我就什么時候離開!”

“殿下!”

侍衛(wèi)阻攔未及,也不敢真上手?jǐn)r著,只好眼睜睜看著沈驚鶴強(qiáng)行闖入將軍府,一路朝著后院頭也不回尋去。兩個人對視一眼,同時悶不吭聲低下了頭。

將軍,屬下們盡力了。您還是自求多福吧。

沈驚鶴剛闖進(jìn)府里的時候,還是飛奔著朝里頭跑去。等到越來越接近后院時,卻不由得開始由跑變走,步子也越來越慢。到最后,竟是近鄉(xiāng)情怯似的停下了腳步。

他愣愣站在后院的院門前,低著頭,不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秒,兩秒,身后忽然傳來遲疑的腳步聲。停頓了一瞬,又慢慢向他堅定地靠近。

沈驚鶴忽然覺得心中無可救藥地漫上了滔天委屈,他鼻子有些發(fā)酸,突然便什么也不想管不想問了,甩了袖子,頭也不回地要朝另一個方向走遠(yuǎn)。

身后那人卻一下子忽然慌了,不管不顧地沖上前,一把從身后將他緊緊摟在懷中。

沈驚鶴只覺得自己的身子再次落入了一個溫暖而熟悉的懷抱,不必回頭,鼻尖縈繞的冷冽氣息就已讓一顆心酸酸軟軟泡得發(fā)脹。他掙了掙,沒掙開,手指搭在腰間那雙有力的臂膀上,用力嵌住。

“你放開。”鼻音濃重。

腰間的手臂明顯又緊了緊,但在下一次心跳之前,又已緩緩無力地松開,垂落。

沈驚鶴轉(zhuǎn)過身,看身前高大沉默刻意避開他眼神的男人。恨他抱自己,又恨他不抱自己。恨自己叫他放開,又恨他當(dāng)真把自己放開。

“梁延,你到底什么意思!”

眼前人沉默半晌,低頭退開兩步,行禮:“還未恭賀新帝登基,得償所愿?!?/br>
沈驚鶴心中像被什么悶悶堵住,氣惱得幾乎要哆嗦起來,可眼眶偏又熱得發(fā)酸。

“……這不是我們一直以來所努力的么?你,你怎么能這樣對我說話——”

未盡的話語戛然而止,襲來覆上的溫?zé)岽桨攴庾×嗽捖?,也吻去了順著臉頰流下的咸澀淚水。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