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問。

蒂娜沒有回答，倒是突然辯駁起來道：“聽著，不是我想把他趕出去的。但我得把孩子放在第一位去考慮。自從打了那個人后，基思就好像變了一個人——多疑、陰晴不定、情緒大起大落。有時候好幾個鐘頭、好幾天都找不到他，回到家里又要死不活的，也不肯告訴我他去哪兒了。我是害怕他會傷到人，沒有要背棄他的意思?！?/br>
“他的朋友們就是這樣對他的嗎？”多米尼克心平氣和道。

“也不能怪他們。他們一開始也試過幫他一把，真的。但是……”她做了個無可奈何的手勢，“他已經(jīng)失去理智了。是他不想要幫助。大家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才撒手不管的。就連從小跟他一起長大的朋友們也一個個離開了?！?/br>
利維坐正起來，說道：“基思小時候住哪里？我記不起他有沒有提過了?！?/br>
“博爾德市[1]?！?/br>
多米尼克與利維迅速交換一下眼神：那里距此只有三十英里。

他們跟蒂娜又聊了一會兒，確定她沒有更多可以告知的便告辭了。臨出門的時候，多米尼克問：“基思有沒有高中同學(xué)錄？”

“同學(xué)錄？”她復(fù)述道。“有吧。干嘛？”

“要是我們找到他，而他的情況又不太好的話，同學(xué)錄也許能幫他想起過去的美好時光。讓他在愉快的回憶里獲得點(diǎn)精神力量?！?/br>
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她還是接受了這套說辭，沒幾分鐘就把查普曼的高中同學(xué)錄找到并交出來了。等到他倆出來站到車道上后，利維問多米尼克：“你覺得他可能去找老朋友去了，而你可以憑這本同學(xué)錄推測出可能的對象？”

“這是一個，還有就是他過去的某些情感依靠，某個可以讓他找到安全感的地方。當(dāng)一個人身處困境時，他們總是會找個舒適又熟悉的地方躲起來?！倍嗝啄峥税衍囪€匙拋給利維。“你來開車可以吧？我的肩膀痛死了?！?/br>
在開車去往查普曼jiejie家的途中，他翻看起同學(xué)錄。查普曼那會兒挺受歡迎，好多照片上都有他，在同學(xué)錄上簽名的好友和熟人也不少。他貌似是棒球隊的明星球員。

跟蒂娜不一樣，查普曼的jiejie米歇爾不吃多米尼克那套魅力，也不接他打出的同情牌。還沒五分鐘，她就下了逐客令，還不客氣地說了幾句刺耳的話，顯然不相信他們對查普曼的關(guān)心是出于真心為其著想。

兩人沿著前門小道一邊走利維一邊嘀咕說：“我跟你賭十塊錢，她回頭一準(zhǔn)就要給基思打電話，告訴他我們在找他?！?/br>
多米尼克愣了一下，心想要不要說點(diǎn)什么，結(jié)果利維已經(jīng)把手按在自己嘴上，扭頭用驚惶的眼神看他。

“很抱歉。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忘了——”

“安啦，利維，沒事的?！倍嗝啄峥伺呐乃暮蟊??！爸皇莻€習(xí)慣性的表達(dá)罷了。”

“我以后不會再犯了?！?/br>
“謝謝?！倍嗝啄峥诵χf。看到利維真心有感到難過，他也著實(shí)感動了。在他過去的經(jīng)歷里，人們只會覺得在他跟前說話要小心是一件很煩的事。

他們坐回皮卡里，利維給瑪汀打電話，瑪汀證實(shí)米歇爾剛剛確實(shí)給查普曼的手機(jī)打電話了——這臺手機(jī)還在瑪汀手里?！八麤]接，米歇爾這會兒真得著急了，”掛斷電話后，利維說，“不管她接下來打給誰，那人都可能是找到查普曼的關(guān)鍵。假設(shè)我們能查出這人——”

“何必假設(shè)呢？”

“我不能隨時想起來就去查隨便哪個人的電話記錄。我需要搜查證，那就意味著我需要合理動機(jī)——”

“你知道我需要什么嗎？”多米尼克盯著他的眼睛?！翱Х?。我覺得現(xiàn)在是你去給我們買咖啡的絕佳時間。我就在這車?yán)锏取！?/br>
利維顯得猶豫不決，多米尼克能夠理解。一方面，利維是發(fā)誓要維護(hù)法律的人，光是想到多米尼克要以非法手段弄到信息就令他難受得慌。另一方面，這正是利維招募多米尼克參與進(jìn)來的主要原因——盡管他沒有明說。

他們開車來到就近一家咖啡店，利維把車停在道牙邊后單獨(dú)進(jìn)店。多米尼克伸手從外套口袋里掏出接收器——他已經(jīng)把竊聽器安在米歇爾的公寓里了，是趁她不備時，悄悄塞進(jìn)一個不起眼而且也沒在用的電源插座里的。那設(shè)備挺貴，要是有機(jī)會的話，他得想個法子找時間把那玩意兒收回來。

這會兒公寓里靜悄悄的，但竊聽器有聲控自啟錄音功能。他把收集到的數(shù)據(jù)倒回去，一直倒到他跟利維剛離開那會兒。聽到的第一段話，果然是她心急火燎地給查普曼打電話。

“你死哪兒去了？”她說?！澳阌指缮读?？警察在找你，你個白癡。給我回電話！”

好吧，至少他們有證據(jù)顯示她確實(shí)不知道查普曼去哪兒了。

不到二十秒，她又打了第二通電話?！榜R提？嗨，我是米歇爾·查普曼。不知道你這幾天有沒有基思的消息？”她頓了一下。“他這次真的徹底脫軌了。我覺得他做了什么傻事，但不清楚具體是什么。要是你聯(lián)系上他，就告訴我一聲，好嗎？”

之后，她又打電話給一個叫“吉姆”的人，說了幾乎一模一樣的內(nèi)容。之后她奔走出安了竊聽器的房間，錄音便中斷了。

多米尼克把接收器放回衣袋里，拿起那本同學(xué)錄和自己的手機(jī)。剛剛那兩人的名字聽著都耳熟……

利維端著兩杯咖啡回到車?yán)?，把其中一杯遞給多米尼克——泡沫豐富，頂上還有一層奶油。

“榛子味的。”多米尼克喝下一口后，不禁驚喜道?？Х群芴?，奶味又重，是他喜歡的做法。“謝謝?！?/br>
“我不知道你怎么喝得下去，”利維瑟縮道，“你搞到什么有用的了嗎？”

“有。米歇爾沒打通查普曼的電話，后來她又打給兩個人，名叫馬提和吉姆。我很確信這兩人就是馬丁·泰特和詹姆斯·鮑曼?！彼淹瑢W(xué)錄中“高四”這組頁面上的這兩人照片擺給利維看，然后翻到后頁顯示兩人都在同學(xué)錄上留下了簽名?！八麄兪遣槠章咧袝r的死黨，三個人都是棒球隊成員。”

“你覺得基思是去找他們中的某一個了？”

“不?！倍嗝啄峥它c(diǎn)了點(diǎn)手機(jī)?！疤┨噩F(xiàn)在住在密歇根州，鮑曼則在德克薩斯。不過他們寫的留言里，都提到了在一個被他們叫做‘華倫’的地方一起玩的事——這地方在其他好多人的留言里也被反復(fù)提起，還在一些人的畢業(yè)箴言里出現(xiàn)過?！懹浽谌A倫的好時光’、‘在華倫的看臺底下痛飲’這一類的話。我查了一下，華倫是博爾德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