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角工作室已經(jīng)開始籌備了。”

江渝琛挑眉：“公選？”

“對，”烏康德點點頭，突然想到了什么，語氣壓低了，“但是，另一位主演……我已經(jīng)有了想法，現(xiàn)在就看你這邊的意思?！?/br>
江渝琛的雙手交疊，淡淡問：“誰？”

“林玨?！?/br>
烏康德擲地有聲。

江渝琛的薄唇抿緊了，半晌，緩緩開口：“他不適合這種題材。”

烏康德早有預料一般，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不緊不慢道，“主角的人設要求的是初入社會的小青年，能吃苦又有毅力，形象要求白凈有少年感，林玨不是很符合嗎？”

江渝琛的手指緊握著面前的玻璃杯，沒有接烏康德的話。

烏康德繼續(xù)笑道：“怕他入戲太深走不出來？”

江渝琛端起檸檬水輕抿一口，算是默認。

他自然知道這個角色林玨有多符合，甚至若不是知道劇本早就寫好了，一定會以為是編劇依照林玨的模子寫下的人設。

只是……越相似，就越容易帶入自我，林玨帶入小皇子時的痛苦表現(xiàn)確實讓他有些猶豫。

江渝琛自己也覺得可笑，但在面對林玨時，他總是會不忍心。

烏康德哈哈大笑：“說你護犢子你還不信。”

他隨手叉起一塊盤子里的小餅干丟進嘴里，含混不清道，“但你總不可能一輩子護著他吧，他總要成長的?！?/br>
“還是說……”

烏康德把餅干咽下，直直地看著江渝琛的眼睛，“其實你內(nèi)心深處不愿意和他合作？”

江渝琛薄薄的嘴唇壓成一條縫，指節(jié)無意識地敲擊著玻璃杯的側壁，烏黑的眼眸一動不動地打量著烏康德，眼中帶著寒意。

烏康德毫不畏懼，定定地迎了上去。

須臾，江渝琛收回目光，淡淡道：“你看出了什么？”

烏康德挑眉：“看出你對他有那么點意思?！?/br>
江渝琛還是沒回答，只是靜默地喝著檸檬水，淡淡的酸澀味在口腔中彌漫，回味又帶著甘甜。

不可否認，他確實對林玨起了那么點興趣。

小孩又乖又上進，隨便一撩便會臉

紅，看起來木木訥訥，又總是做一些正好能戳中他心窩的事。幫他擋酒，替他反擊那些黑料……這樣純粹又干凈的心，任誰都無法抵擋。

只是礙著一直以長輩身份自居，又知道林玨有暗戀的人，他一直沒有深入下去。

一盤小餅干很快就被吃完了，杯子里的咖啡也見了底，烏康德端起最后的咖啡一飲而盡，杯子觸碰木質(zhì)桌面發(fā)出細微的磕碰聲。

他手指撥弄著細小的刀叉，語氣淡然：“小伙子看起來挺認真，也挺上進。喜歡就試試，不合適就分開，你還會怕這個？”

江渝琛盯著烏康德，半晌，輕笑起來。

淡淡的眉眼勾起，就算是烏康德這個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也要感嘆一句上天不公，憑什么把恰到好處的美全賦予江渝琛一人身上。

男人薄唇輕啟：“我?guī)湍銌枂査！?/br>
烏康德笑起來，篤定道：“他一定會同意的?！?/br>
江渝琛不置可否。

*

就這么火了，一個月的拍攝就這么結束了，一直到下了飛機，坐上回公寓的車，林玨還覺得有些不真實，像是踩在了一大團云里。

一個月沒見，于向陽還和之前一樣，一雙小鼠眼瞇著，熱情地把林玨攔在懷里，差點把他悶得窒息了。

林玨無奈地推拒著，于向陽才終于放開了禁錮。他興奮地仰靠在背椅上，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我就說你能火吧！咱可算是熬出頭了！”

于向陽突然想起什么，鬼鬼祟祟從懷里掏出一沓林玨的照片，“來，多簽幾個。”

林玨：“？”

于向陽笑得訕訕：“你現(xiàn)在正火，好多小姑娘想要你的簽名照呢，這不是圣誕節(jié)快到了，我尋思著，幫她們實現(xiàn)愿望呢！”

林玨：“……”

他無奈地按了按眉心，接過于向陽遞來的簽名照，一張一張，認真簽上自己的名字，“實現(xiàn)愿望可以，不能賣。”

于向陽xiele氣，無奈地擺擺手，嘟囔著，“知道了知道了……哪天搞活動抽獎行了吧?！?/br>
林玨這才笑笑：“謝謝于哥?！?/br>
“算了先不說這個，”不能賺錢，于向陽一下子沒了興致，把筆從林玨手里抽出來，眼巴巴地問道，“你想好今后的打算了嗎？”

林玨的手指一僵，放在身側緩緩收緊了。

他抿了下嘴唇，淡淡道：“再說吧?！?/br>
“怎么能再說呢！你要爭氣啊！”

于向陽的眼睛馬上睜大了，煞有介事地把手機備忘錄翻出來給林玨看，“你看，這段時候我?guī)湍阄锷撕脦讉€通告呢，各種類型都有，咱們趁熱打鐵，爭取多拿下幾個，三年流量五年紫紅，超越江渝琛不是夢！”

林玨：“……”

傳|銷組織真的很需要于向陽這樣的人才。

片刻，林玨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沒接于向陽的手機：“于哥，再說吧，我想先歇一歇?！?/br>
他答應了父親，只到拍攝結束，接下來的路，或許由不得他。

“怎么……”

于向陽還想再激情勸阻一番，轉(zhuǎn)頭正好看到林玨臉上有些落寞的表情，頓了頓，語氣緩和下來，“休息幾天也行，調(diào)整調(diào)整狀態(tài)嘛，都拍了一個月的戲，是該歇一歇了，咱們往后的路還長著呢?！?/br>
林玨的心里一熱，低聲道：“謝謝于哥?！?/br>
助理的工資和藝人的工作掛鉤，藝人沒有工作，助理的提成自然也少，但即使這樣，于向陽還是在為他著想。

他思索片刻，又把簽字筆重新接過，認真地在照片上簽起自己的名字。

于向陽跟著他，確實吃了不少虧。

“嗐，跟你于哥還客氣個啥，”于向陽最見不得林玨這樣的表情，連忙擺擺手，轉(zhuǎn)移話題道，“快跟我說說，進組感覺怎么樣?江神好相處嗎?”

林玨手里還捏著筆，聽到那個人的名字，臉上不自覺地浮現(xiàn)出淡淡地笑意，唇角的梨渦若隱若現(xiàn)：“他人很好?！?/br>
江渝琛真的很好，他再沒見過比他更好的人。而且在節(jié)目組，他還認識了好幾個朋友，雖然幸福的時光總是那么短暫，一眨眼，就從指縫中逃脫，但他已經(jīng)非常知足了。

兩人正說著，林玨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的“mama”刺著林玨的眼睛。

林玨手指僵**一下，瞥了一樣身旁坐著的于向陽，靜默地接通電話。

“木木，回A市了嗎?”

繆一瑾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親切，溫柔，卻如同利刃一般刺入林玨的心臟。

他還記得他們的約定，這時候打電話過來，要說什么，再明顯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