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這是自我保護(hù)之下的幻聽。

可是，不是的……

十年之后，他得到了少年承諾過的全部。

回去的時(shí)候，曲川一直低著頭。

他以為自己早已失去了羞恥心，可一想到先生曾經(jīng)是他的學(xué)生，臉頰還是會發(fā)熱發(fā)燙。

但他舍不得松開手心里的衣角。

那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東西，失去了，他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

大概……連活著都不行……

回到家，曲川悄悄躲到了床底下。

他暫時(shí)無法面對先生。

身份混亂的困擾著他。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他和自己的學(xué)生睡了覺，還將那樣yin/蕩不堪的姿態(tài)展露在對方面前……

但先生是他的主人，他的欲/望、渴求、丑陋和乖，都該毫無保留的讓先生看到。

“出來。”

黑暗中，燈光亮起。

曲川在看著先生的腳慢慢靠近自己，聲音沉穩(wěn)，反而叫人心跳加速。

他頭一次沒有聽先生的話。

“先生，我再待一會兒好不好？”

曲川小聲請求，除了害羞，還有些更加復(fù)雜的情緒盤桓在心里。

肖行沒有說話。

只是沉默的躺到地板上，與曲川四目相接。

“出來，我抱?！?/br>
他伸出手，直接捏住了老師瘦弱的手腕。

曲川在發(fā)抖，肖行猜他眼睛一定又紅了，一會兒要濕漉漉的看自己。

他果然還是聽話，再講一遍，就乖乖從床下挪了出來。

琥珀色的眼睛和他猜想的一樣，紅紅的，泛著可憐的水光。

肖行從不覺得自己可以充當(dāng)一個保護(hù)者的角色，他個性里破壞性太強(qiáng)，很難用一種正面而正常情感去對待一個人。

對他來說，想要擁有的方式，通常是摧毀。

只有曲川讓他想要重建。

在坍毀的靈魂上，重新塑造出一個只屬于他的老師。

“主人?！?/br>
過了很久，直到呼吸和體溫同步。

終于，曲川在雜亂的認(rèn)知中找到了自己——

他是先生的奴隸。

永遠(yuǎn)是……

肖行將他抱到床上坐好，然后脫掉了薄薄的襯衣，告訴他什么都不會變。

丑陋的傷痕無法消失，但屬于他的城堡也不會。

那些潰爛的、腐敗的、晦暗的他會都藏起來，不讓老師看到。

他要他永遠(yuǎn)平靜，永遠(yuǎn)純潔。

“你該等我長大的?！?/br>
肖行輕聲說。

溫棋擁有過他六年。

然而所有的嫉妒與憤怒，在曲川面前也只是變成了一句柔軟的話。

他該等他長大。

忽然，懷里的人抬起頭來，仰著脖子親了他的下巴。

依舊是小心試探的吻法，可是親完之后，卻沒有像以前一樣立刻逃跑。

“主人，您明天也會用鞭子打我嗎？”

曲川小聲問，又親了肖行一下。

這次親到嘴唇上，很親昵的討好。

“如果你需要的話，現(xiàn)在也可以。”

肖行摸著他的頭頂，回答他。

“我想要……”

曲川悄悄牽住先生的手。

現(xiàn)在沒有過十二點(diǎn)，先生說可以拉手的承諾應(yīng)該還算數(shù)的。

還沒開始動鞭子，肖行心先軟了下來。

大概因?yàn)槟笾约旱氖种柑彳?，指尖帶了一點(diǎn)人體的溫度，沒有一點(diǎn)自覺的撩撥著他的心臟。

“去選一根鞭子過來?！?/br>
肖行說。

他的聲音沉而動聽，像是冬天里積雪的一座山。

曲川乖乖點(diǎn)頭，跑到架子前選了一只小羊皮的短鞭。

這次，他只需要一點(diǎn)點(diǎn)痛就可以獲得平靜。

先生將他的手臂用繩子綁好吊起來，然后揮鞭，開始鞭打他貧瘠的胸口。

火熱guntang的痛楚覆蓋住原有的傷疤，在他的白皮膚上留下紅色的痕跡。

曲川喜歡痛，疼痛會讓感官變得敏銳，讓他可以更加充分地感受先生給他的所有。

也能感受到生命——

他還活著，肺部在呼吸，脈搏在跳動，無數(shù)神經(jīng)傳遞著痛覺……

鞭梢撕裂表皮，曲川望著施刑者，很虔誠的望著。

他想，如果世上真有神明的話，那一定會是先生的樣子……

蒼白的皮膚因?yàn)楸薮蚨撼銮?色的紅，肖行沉默的將曲川放下來，溫柔的抱住他。

在懷抱里，曲川發(fā)現(xiàn)，當(dāng)他集中精力感受痛楚的時(shí)候，先生已經(jīng)脫掉了衣服，赤裸的皮膚直接碰觸著他的傷口。

疼痛因此變得柔軟溫暖。

那一瞬間，曲川看到一束光。

一下子填滿了整個黑色的世界。

淚水涌出來，他一邊哭，一邊緊緊抱住了先生。

“主人……”

改換了稱呼，曲川小聲問。

“您可以和我做/愛嗎？”

曾經(jīng)讓他膽戰(zhàn)心驚的詞匯，終于也能紅著臉說出來了。

“當(dāng)然?！?/br>
肖行簡短的回答他，然后緩慢進(jìn)入了他的身體。

“自己動，好嗎？”

曲川點(diǎn)頭，聽話的按先生說的去做。

眼淚止不住，可每次流到一半就會被先生用手指拭去。

“別哭，我在?！?/br>
先生這樣告訴他……

直到最后，曲川也沒能不哭。

可他決定，這次哭完之后，就再也不哭了。

第二天，他在先生懷里醒過來，輕輕的笑，然后甜蜜的跟先生說早安。

過去是死亡。

他早就失去了為人師表的資格。

“我是屬于您的，主人?！?/br>
在進(jìn)行例行的叫醒服務(wù)之前，曲川再次向先生宣告自己的歸屬。

“是的，我擁有你的全部?！?/br>
肖行回答他，愉快的接受了他的服務(wù)。

曲川舔得很乖。

一下一下用舌尖溫柔濡濕那個昨晚填滿過他的器官。

他覺得自己可能喜歡上了先生，

用一種很懵懂的，像是花朵發(fā)芽的情愫……

早餐后，原本是例行的懲罰時(shí)間，可是曲川昨天預(yù)支了他的鞭打，所以肖行只給他戴了項(xiàng)圈和膝肘護(hù)具，命令他繞著調(diào)教室爬行十圈。

曲川對犬奴訓(xùn)練非常熟悉，很快就完美的完成了命令。

肖行撫摸他的頭，拉著牽引繩，引導(dǎo)他站起來。告訴他：

“我說過，我并不需要一條狗。所以，你必須要學(xué)會完成任務(wù)之后變回人類的姿態(tài)?！?/br>
曲川乖乖點(diǎn)頭，表示自己可以做到。

他愿意為先生做所有事，只要是先生所希望的。

但是，無論怎樣努力，他都無法成為一個完整的人，必須依賴著先生，才能找回一部分屬于人類的情感和反應(yīng)。

時(shí)間一下子到了夏天。

曲川趴在窗戶底下曬太陽。

他身下墊著一張小毯子，是先生買給他的，干干凈凈仔細(xì)聞一聞還有暖烘烘的味道。

中午陽光太炙，曲川翻了個身，這段時(shí)間他長了點(diǎn)rou，肚子變得軟乎乎的。

肖行拿了本書走過來，坐在藤椅上默默讀。

曲川蹭過去，悄悄親他的腳踝。

“要我給你讀個故事嗎？“

肖行縱容這樣小狗般的示好，踩著他的臉頰輕聲問。

曲川有點(diǎn)羞澀的坐起來，把下巴放到先生的膝蓋上，小聲說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