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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無疾砰的一聲將門關(guān)上了,靠在門板上,沉痛地捂住了自己的臉。死了!咱家死了!你平日里不是準(zhǔn)點兒起嗎,今兒還這么早,又沒什么事,你起來做什么?!洛金玉卻已看到了沈無疾那兩眼通紅、形容憔悴且狼藉的模樣,又聞到了濃郁的酒臭味,心中一動,踟躕一番,走過去,輕輕地敲了敲門,道:“開門?!?/br>沈無疾的心肝兒一顫,將門板抵得更緊,心中翻江倒海。他卻不知洛金玉的心中也正翻江倒海。洛金玉本就為昨日親熱一事想了整晚,越想越覺得這事兒不能就此罷了,因此才想去買來查看一番,無論后事如何,總之先做些準(zhǔn)備。如今他見著沈無疾這副借酒消愁的樣子,哪能想到沈無疾是為了曹御醫(yī)和明廬那些話而在糾結(jié),只當(dāng)沈無疾純是為了那件事。洛金玉心道,沈無疾本就是個癡人,又一直對我……昨日發(fā)生了那事,雖然當(dāng)著我面,他和往常一般胡鬧,看似沒什么異樣,可誰知他會否與我一樣,在夜深人靜獨處之時,才將那事?lián)癯鰜?,?xì)細(xì)地想。我是個不解風(fēng)情之人,尚且耿耿于懷,想了許多,沈無疾他的性情十分多愁善感,想來想去,想必更是……洛金玉又思忖道,雖我與沈無疾皆是男子,可哪能因此就能胡亂行為?無論男子或女子,這些事兒都是關(guān)乎禮教清白的。且說,沈無疾什么時候又有過這樣子呢?平日里他鬧歸鬧,卻再在意自己容貌形象不過,今兒卻是如此頹唐不振的神色,一看就是喝了整晚。我拒絕過他許多次,他也未曾有這樣的,可見還是與昨日的事脫不了干系。雖然他看起來瘋癲,卻以他之癡,說不一定,或許,在他心中,亦是視此事保守珍重。他或許是見我有意不提此事,心中便黯然神傷。如此想來,我竟與那些輕薄了姑娘家后便仗著男子身份獨善自身、叫姑娘家自己承受痛苦惡果的登徒浪子有何區(qū)別?面上說得過去,細(xì)想起來,卻是道貌岸然之輩。“沈無疾,你開門?!甭褰鹩裨俣惹瞄T,道,“我有話和你說。”沈無疾無奈地嘆氣,過了會兒,低聲道:“咱家剛醒,還未洗漱,有話等會兒再說?!?/br>“也可?!甭褰鹩竦馈?/br>沈無疾等了會兒,扒著門縫瞇眼看,嚷道:“那你還站在這?”洛金玉溫和道:“我在等你洗漱?!?/br>沈無疾:“……”他道,“咱家要去浴房?!?/br>洛金玉道:“哦?!?/br>他答完,仍站在那,看了緊閉的門板一會兒,忽然醒悟,問道,“你可是不愿讓我見你此時模樣,讓我回屋去等?”“……”沈無疾雙手捂著臉道,“是?!?/br>洛金玉恍然大悟,道了聲歉,轉(zhuǎn)身朝主屋走去。沈無疾扒著門縫偷看他進(jìn)了主屋門,趕緊開門就往浴房跑。洛金玉在自己房中正襟危坐,心中有些緊張,神色十分嚴(yán)肅。他在心中想著,等會兒要如何和沈無疾提親事。當(dāng)然,以沈無疾慣來言行,洛金玉想他不會拒絕,甚至還可能喜出望外??纱耸碌降住降资怯行┢扔谛蝿?。自己也非是對沈無疾有那樣的想法……不過成親一事,世人皆是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婚后相處能舉案齊眉,便也一樣是白頭到老。洛金玉凝重地想:若是如此,夫妻之間自然不能刻意相瞞,且我又要獨自遠(yuǎn)行,定要報備,那,我要如何和他說復(fù)活我母親一事?他憂心忡忡,滿是各樣的顧慮。想來想去,他起身去衣柜前,打開柜門,取出其中一層最靠外的一只發(fā)冠,用它取代了束發(fā)的發(fā)帶。無論如何,談這等終身大事,定不能失禮人前,否則顯得我不夠鄭重。洛金玉慎重地想,神色越發(fā)嚴(yán)肅,低頭整頓了一番衣袖,心中越發(fā)緊張,幾乎連手腳都不知該如何擺放才好。他鮮少有如此時候,坐也不坐了,在屋里來回踱步,借以消散些許慌亂。這事……這事實在是來得有些倉促,令他措手不及。作者有話要說:金玉:我認(rèn)真地想了很久,真的不行,我們都親嘴了,不成親真的不行,太傷風(fēng)敗俗,只能成親了,感情可以婚后培養(yǎng)。你等我研究一下婚律,我托人去買了。(強(qiáng)作鎮(zhèn)定)無疾:……咱家可能酒還沒醒。88、第88章沒多久,沈無疾沐浴洗漱完,猶豫再猶豫,徘徊再徘徊,終究還是去了洛金玉房門口,深呼吸,整頓一番心情,刻意作出生疏客氣的模樣,敲了敲門,叫道:“洛公子?!?/br>他喝了一夜的酒,也想了一夜,決定不趁人之危。他從來都不是君子,可他所摯愛之人乃是世間最君子之人,他愿意為了這人,努力讓自己至少稍微像一點君子。洛金玉正在踱步,聽到聲音,忙去到門口,與沈無疾四目相對。兩人各懷心思,一時竟相對脈脈無言。片刻,還是沈無疾先開了口,他有些訝異:“你今日戴了冠?”洛金玉向來不愛束冠,一則是窮,以前不愿徒徒花錢買這東西,二則,他也不重這些花哨外貌的東西,既為書生,便以樸素大方為佳。只是他戴不戴是一回事,沈無疾就愛給他添置這些。“嗯。”洛金玉點頭,道,“請進(jìn)?!?/br>“你——”沈無疾本能便要稱贊他風(fēng)姿瀟灑,以往是白衣書生、凌雪傲骨,今日束冠,更多添了世家公子的氣度。可話到嘴邊,想起自個兒決意與他從此疏遠(yuǎn),沈無疾便硬生生把話吞了回去。沈無疾邁腳進(jìn)去,雖憋住了稱贊,卻忍不住關(guān)懷:“用過早膳沒?”“今日起得早,還未到時候?!甭褰鹩褚碴P(guān)懷他道,“你宿醉一場,是否要早些進(jìn)食?”沈無疾心中一慌,下意識道:“咱家才沒……”“不要逞強(qiáng)?!甭褰鹩竦?。沈無疾訕訕道:“你找咱家有什么事要說?”洛金玉一時沒有說話,默然地深呼吸,又有些緊張起來,半晌才在沈無疾疑惑的目光中開口道:“沈兄見多識廣,可知我朝官媒保不保男子與男子之間的婚事?”沈無疾:“……”沈無疾覺得自己酒還沒醒,眨了眨眼睛,看著洛金玉鄭重其事的模樣,問,“你說什么?”洛金玉道:“你聽清楚了?!?/br>沈無疾:“……”洛金玉猶豫一下,又道:“我只知本朝不禁宦官與宮娥對食,卻不知究竟是如何規(guī)矩,你……你的身份,可否與宮外人通婚?”沈無疾:“……”沈無疾:啥?你說啥?洛金玉見他愣愣的不說話,鼓一鼓勇氣,繼續(xù)緩緩道:“我知你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