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得很順，不一會兒就有人跟著他下注。

于弦歌手氣一般，玩得沒了興致。跑來看賀云曙賭了幾把就笑道：“我們?nèi)バ菹⒁幌?，吃點東西怎么樣？”

賀云曙自然答應(yīng)。于弦歌引著他乘電梯下樓，這一層都是封閉式的包廂，布置得十分豪奢。于弦歌同服務(wù)生說有預(yù)約，服務(wù)生連忙道：“于小姐，這邊請?！辟R云曙跟在于弦歌身后走進去，舒服地陷進軟椅。于弦歌拿過菜單先點，賀云曙也隨便點了幾樣，服務(wù)生記下來便退了出去。

賀云曙笑著看向于弦歌，本以為她會先引出今天約自己見面的用意。于弦歌卻笑道：“我去一下洗手間，你在這里等我?！闭f完，便轉(zhuǎn)身拉開包廂門轉(zhuǎn)身出去了。

趁著她出去，賀云曙不動聲色地環(huán)視四周，這一層的氛圍跟樓上鬧鬧哄哄的賭場完全不同。包廂私密性很強，外面的音樂聲也很小，大概是專門供人商談事情的。

賀云曙伸手整了整衣領(lǐng)，順勢打開了藏在下面的攝錄設(shè)備。他才剛做完這件事，忽然發(fā)覺像是有人按下什么音量調(diào)整鍵似的，隔壁包廂說話的聲音清楚地傳來。

一把甜酥酥的聲音正在勸人喝酒：“黃哥哥，你不給我面子，總要給我們閻羅哥哥一點面子嘛。”

又有幾個女人的聲音在起哄，被稱作黃哥哥的男人笑道：“香香怎么都一進宮了還是跟個小辣椒一樣，喝就喝?！辟R云曙微微蹙起眉來，這黃姓男人的聲音，他總覺得從哪里聽過。

賀云曙小心地湊近那堵臨近隔壁包廂的墻，拿開放在那里的插花，倒還真有個隱蔽的小孔，只是那一邊也放著花瓶，花葉隱隱綽綽地遮擋著，看得不很真切。

只聽見香香成功地灌著黃哥哥喝了好幾杯，志得意滿地站起身來：“黃哥哥，你悠著點兒。香香先去放點水，回來可還要跟你喝！”說完，便聽到尖尖鞋跟踢踏踢踏地拉開門出去了。

門一關(guān)上，那黃姓男子就打了個酒嗝，話聲里帶著點羞惱：“閻哥，你什么時候跟這個小sao貨混到一起了？那個大美人呢？”

被他追問的人淡淡道：：“哪一個？”聲音低沉清冽，帶著被煙氣浸過的微沙。熟悉得讓賀云曙不敢相信，他不自覺地又貼近些那隔墻。

黃姓男子猥瑣地笑了笑：“當(dāng)然是你帶來我們君再來的那個啦，怎么不帶他來玩?。磕强扇藘嚎杀认阆闵吓_面多了?。　?/br>
賀云曙的心臟猛然揪緊了，他聽見被稱作“閻哥”的男人懶洋洋的開口：“玩兒膩了，換換口味。”

第五十一章狹路

賀云曙怔了一一怔，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指尖已經(jīng)深深陷入掌心，掐出幾個血色的月牙。他輕輕松開手，低頭笑了一下。這會兒他忽然很慶幸，早上不自量力的問了那個問題，得到一個“不會”做鋪墊，再接受“玩膩了”比想象中容易一點。

本來就是契約婚姻不是嗎，他們對彼此的了解都那么有限。

他不知道厲戎為什么會被稱作“閻哥”，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同君再來旅店那個黃毛有交情，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少“其他口味”可換。

賀云曙站起身來拉開房門，他需要先離開這個房間，逃離厲戎的聲音，讓自己冷靜下來。和于弦歌的交鋒都還沒開始，不能在這里就亂了陣腳。。

“我出去抽根煙，于小姐回來告訴她一聲?！辟R云曙同服務(wù)生知會了一聲，按他指明的方向找到了吸煙室，推門進去。

吸煙室里幾乎聞不到煙味，香水味濃得厲害，-一個一-頭紅發(fā)打扮妖冶的女人已經(jīng)在里面了，嘴里叼著細細的白色女士煙，盯著地板在發(fā)呆。聽到推門聲才抬起頭來，猛地瞪大了眼睛。

賀云曙迎著這略顯奇怪的目光輕聲道：“你好，可以借根煙嗎？”距離近了一點，他才看出這位先來者并不是女人，choker項鏈掩飾著不太明顯的喉結(jié)。

此人訕訕地捏著白色紙棒的末端，把嘴里的粉色糖球拿出來：“我只有棒棒糖，你要嗎？”雖然他沒刻意用那把甜酥酥的假聲說話，但還是瞬間喚起了賀云曙的回憶。他就是香香，也是那天君再來酒店掃黃時質(zhì)問“這sao貨為什么沒有被抓”的性工作者。

賀云曙挑了挑眉，輕聲道：“要?！?。

顧?quán)l(xiāng)鄉(xiāng)心中忐忑，從身上假貂外套的口袋里摸出一把棒棒糖：“你要什么口味？”他從風(fēng)月場所里染了抽煙的壞習(xí)慣，李陶不喜歡，逮到就要按著打屁股，還把他偷藏的煙全換成棒棒糖。

賀云曙隨便拿了一根，唇角一揚：“謝謝你，香香。”。

顧?quán)l(xiāng)鄉(xiāng)眼線濃郁的雙眼睜得更大了，心里直叫苦。他一眼就認出眼前這人是戎哥的老婆，可卻不知道他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兒，還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難不成是來抓jian？他很想解釋自己是李陶的人，跟厲戎毫無jian情，只是為了降低黃茂的防備假裝跟厲戎搞在一起。但是這個扳倒黃家的局牽涉太多，他實在不知從何說起。

顧?quán)l(xiāng)鄉(xiāng)張了張嘴，小心地組織語言：“那個……”還沒說幾個字，他忽然被用力抵到墻上，驚愕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他只不過是第二次見賀云曙，第一次見面就是君再來，賀云曙跟在厲戎身邊穿過走廊，走路多少有點不自然，眉眼含著春意，一看就知道昨晚發(fā)生過什么。所以他印象中的賀云曙就是個美貌omega而已，完全沒料到對方會突然發(fā)難。

賀云曙修長的手指捏在他脖頸上，釋放出有分寸的壓力，臉上沒什么表情，聲音和手指一樣冷冰冰的：“見到我這事，一個字也別說。”

顧?quán)l(xiāng)鄉(xiāng)說不出話，艱難地連連點頭。

賀云曙輕輕放他站好，漫不經(jīng)心地剝開棒棒糖的包裝，舔了舔粉色的糖球：“草莓味，味道不錯?！?/br>
靠，變臉嗎？顧?quán)l(xiāng)鄉(xiāng)看著他轉(zhuǎn)身出去，還是沒忍住，不管不顧地說道：“相信你男人！”賀云曙頭都沒回一下，也不知道他究竟聽到?jīng)]有。

顧?quán)l(xiāng)鄉(xiāng)憂傷地想，我可盡力了啊，戎哥。

*

“回來了？”于弦歌笑著抬頭望向賀云曙。

桌子上菜已經(jīng)上得七七八八，水晶杯中也斟滿了澄紅的酒液。賀云曙在她對面坐下來，抬眸同她對視。

于弦歌也不邀賀云曙，端起酒杯自己一口干了，放下酒杯輕輕地嘆了口氣：“有些話，我實在找不到人說。再憋下去要憋出病了。”

來了。賀云曙心里微微一動，面上將關(guān)切和好奇表現(xiàn)得恰到好處：“你說吧，我都聽著。”

這個故事他其實已經(jīng)知道大概，但比他知道得更齷齪一些。

于弦歌本來對婚姻不感興趣，被呂思銘鍥而不舍的追求打動，覺得他算得上是真誠可靠，答應(yīng)了他的求婚。但兩個人注冊結(jié)婚之后，呂思銘開始表現(xiàn)出過強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