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我叫林樾?！?/br>
坐下來的時候，腦子里才閃過宗洋提到的話。

……好朋友？沒聽原杭提過啊？

宗洋看了眼沒什么表情的林樾，扯著嘴角笑了笑。

從聊天的話題扯開，這下午茶時間就變成了林樾望著窗外發(fā)呆，被提到就勉強笑一笑。

他不善于表達，更何況這看著就什么都懂還時不時瞥他一眼的宗洋，讓他略微感到不爽，還隱隱帶著針鋒相對的氣場。

聊了沒多久，宗洋就留了微信先走了。林樾瞥了眼他走的方向，對著原杭的手機抬了抬下巴：“好朋友沒微信？”

“準確地說，高一那會兒我還沒有微信?！痹蓟卮稹?/br>
“切。”

原杭抱胸看著他，樂了：“你吃醋的樣子挺好玩兒的。”

林樾抬起眼皮睨了他一眼：“哦。”

“哦的樣子也好玩兒?！痹颊f。

“……”林樾抬起食指彈了下奶茶的塑料杯壁。

原杭盯著他看了會兒，突然開口：“他跟我在學校傳過緋聞?！?/br>
林樾正在彈杯子的手抖了一下，差點兒把杯子彈倒，又伸出左手給扶正了。

原杭看樂了，他握住林樾扶正杯子的手，笑道：“放心啊男朋友，不是你想的那種?！?/br>
“……我沒，”林樾立馬否認，“你繼續(xù)?！?/br>
原杭曲起食指在林樾的手指上輕輕地點了點，然后邊摩挲他的手背，邊緩緩開口：“其實我以前不是校霸，也不惹事，在學校頂多算看熱鬧的那種?！?/br>
林樾倒是信他這么說，畢竟以前的原杭性格確實如此。

“有些時候啊事情總不是你想的那么美好。”原杭看著他，表情變化很快，微皺了皺眉又立馬松開了，看不清是什么情緒。他頓了頓，“比如你不敢想?yún)s沒辦法阻攔的那些?！?/br>
奶茶店二樓這會兒人挺多的，但各做各的事兒。他們這桌對著窗外就是一道光，暖橙的陽光照在桌面上，倒影出倆人握在一起的倒影，還有身邊的暖氣不斷傳來的熱度。

林樾盯著桌上的影子，腦子里頓時閃過好幾種畫面，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

他好像懂了，也好像不懂，也沒有因為原杭突然嚴肅下來的語調而感到困惑，因為他知道原杭的性格不會無緣無故變化，做什么之前都有個衡量的標準。

“你還記得艾雅么？”原杭輕聲問，等到林樾點了點頭，他扯起一邊嘴角諷笑了聲，“只有我們記得，因為學校里的其他人不會在乎她這種默默無聞的學生。這種校園霸凌不會給他們帶來任何影響，因為他們是旁觀者也可以是實施者?！?/br>
林樾聽懂了。原杭所敘述的絕大部分內容都將跟他自身的親身經(jīng)歷有關。

林樾有些怕，心里開始了慌亂，這份慌亂他說不清，總之很怕聽到，但又迫不及待地想去聽。

陽光照過來的熱度加上暖氣傳來的熱氣，將林樾烘得有些燥。但原杭的聲音很好聽，他很早之前就發(fā)現(xiàn)，原杭放慢下來的語調有安定作用，且特別有磁性。

他的語氣聽著沒什么起伏，卻隔離了吵鬧的背景音，一字一句地傳進林樾的耳朵里。

“其實所有的悲劇發(fā)生后，人們最多當個精彩的故事聽，然后告訴身邊的朋友，他們聽到了多么刺激的事?！痹伎戳搜鄞巴?，眼睛對著刺眼的陽光瞇了瞇，“卻不知道悲劇的主人正遭遇著怎樣的經(jīng)歷，過著怎樣的生不如死?！?/br>
林樾低頭看了眼原杭的手，他的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有細微的不經(jīng)意間小幅度地顫抖。他不斷地摩挲林樾的手背，好像要得到一種外來的安撫。

林樾不知道他接下來聽到的是什么，但他這會兒意識到，原杭在見到那位帶著神秘感的宗洋之后，內心深處的某處開始蔓延，最后將這份說不上是什么情緒的秘密決定告訴他。

這種決定看似突然，卻經(jīng)過了原杭的深思熟慮，或許剛好卡在了這個點兒上，這個時刻原杭愿意說了，像是一股腦的決定，閃過或者猶豫了，就錯過了。

49Test49

過年該是家人團聚的日子，街道上卻都是人。好像過年已經(jīng)是過去意義上的團聚，而如今，卻是放假的概念，可以出去玩兒、可以跟朋友們鬧在一起。

原杭瞇眼盯了會兒窗外，轉頭的時候剛好跟正盯著他出神的林樾的眼神撞了個正著。他眼睛閃了一下，然后笑了起來：“聽傻了？”

林樾還是盯著的姿勢，眼睛沒動，對著他愣愣地搖了搖頭：“啊?！?/br>
原杭看樂了，他抬手扒拉了一下林樾的鼻子，然后對著樓下點了點下巴：“我下樓透會兒氣，兩分鐘。”

“我陪你?！绷珠辛ⅠR站了起來。

原杭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不過很快把手伸進褲兜里晃了晃，笑著說：“我抽煙，你陪我吸二手煙么？”

林樾聽完“哦”了一聲，又立馬“啊”了一下，才點點頭。

他沒阻止原杭去抽，雖然之前讓原杭不舒服的時候找他要棒棒糖，但這會兒，棒棒糖之于原杭意義不大，起不到什么作用。況且剛剛的話題轉得很壓抑，林樾需要時間去思考。原杭也需要時間去捋清思緒。

林樾撐著下巴看著窗外對著的一個燈牌下，原杭站在吸煙區(qū)旁，低頭點上了一根煙。

冷空氣混著煙霧從他的嘴里呼出，他一手插著兜，一手夾著煙站立著。

林樾竟然看呆了。

就一個簡單的點煙動作，平時看了很多遍，卻每次都被迷個好一陣。

……不敢想象長這么好看，氣質這么好的原杭，曾經(jīng)經(jīng)歷了什么。

可這樣的氣質卻不是一位普通的高中生該有的沉穩(wěn)。

一人在樓上觀望，一人在樓下吞云吐霧。配合著冬日里特有的暖陽，還有路上的殘雪，時間就不那么快了。

原杭微側過頭，揚起下巴仰頭對著奶茶店的二樓窗口瞇眼看去。然后夾起煙，揚起一邊嘴角對著二樓的方向笑了，接著輕輕吐出一圈煙霧，跟著又是一圈，一串串連環(huán)圈不斷融進了空氣里。

林樾的耳廓越來越紅，最后忍不住用冰涼的手背碰了一下，降了溫。

……什么時候學的技能？

嘖，裝逼！

但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