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其尷尬。

楊總這次到分公司，就帶著助理一人。穆燁推門進去，便感覺楊總對他的態(tài)度明顯緩和許多，甚至還透露著友善。

“楊總?！蹦聼罘Q呼著，又轉(zhuǎn)身將門關(guān)好。

楊總慈眉善目地對他招手道：“穆燁，這邊坐。”又對助理道：“泡點茶。”

穆燁倍感迷惑地坐下。他還記得上次楊總看他的眼神，跟這次可謂天壤之別。

穆燁試探著問：“楊總，你找我有事？”

“何前的事，多虧你提供證據(jù)，否則公司還不定要繼續(xù)虧損下去?！睏羁傂煨斓溃骸斑@事得給你記大功?！?/br>
穆燁將茶杯往外推出些許，以方便助理倒茶。謙虛道：“我應(yīng)該的，畢竟我也是公司的一員，應(yīng)當替公司利益著想?！?/br>
“謙虛?！壁w總笑呵呵道：“我看過你的業(yè)績，非常漂亮。你不缺錢，還這么努力工作，說實話我很佩服。”

穆燁表情迷惘。他沉默著，并未打斷趙總的話。

趙總接著道：“身份的事，你不必再瞞著我，我已經(jīng)清楚了。像藺氏這樣的大企業(yè)，在各行各業(yè)都占著重要席位，你還能進這么個小公司，不遺余力地奮斗拼搏，當?shù)煤芏嗳说陌駱影??！?/br>
穆燁對趙總的夸贊唯有報以笑容，聽他說的這番話，之前的迷惑瞬間隨之解開。他還奇怪趙總怎么突然對他另眼相看，原來追根究底還是因藺家的關(guān)系。可能對趙總來說，他就是有權(quán)有勢，沒事兒吃飽撐地出來體驗生活吧。

穆燁深表無奈，卻又不知從何解釋。唯有苦澀笑道：“趙總，這事我沒告訴同事，還希望你能替我保密?！?/br>
“當然?！壁w總答得很爽快，隨即又轉(zhuǎn)入正題道：“以你的業(yè)績，早該升職了。這次分公司經(jīng)理的職位空出來，我覺得你就最適合不過。其實當個小小的經(jīng)理，對你也很大材小用，你就先當著，等適應(yīng)之后，有機會再調(diào)進總公司?！?/br>
趙總這簡單的幾句話，等于將穆燁連升幾級，甚至還給他保證，說將來必會給他重用。穆燁說不心動是假的，換作幾個月前，他肯定高興得夢里都能笑醒。

可換成今天，他卻偏偏高興不起來。

他很清楚趙總承諾重用他，不過是仗著他跟藺家的關(guān)系。如果脫去這層關(guān)系，他對趙總來說可能什么都不是。他不斷提升的業(yè)績跟能力并未得到認同，反倒輕易就被身份給碾壓得絲毫不剩。

趙總察覺穆燁的猶豫，笑道：“怎么？看不上經(jīng)理的職位？”

“當然不是?！蹦聼钫遄弥?，表情認真道：“我想考慮考慮，行嗎？”

“嗯。你慢慢考慮，考慮清楚給我答復(fù)?！壁w總言辭特別的爽快。

跟穆燁聊完，老板接著跟公司職員召開會議。他簡明扼要說明何前所犯的錯誤，又警告職員不能犯同樣的錯誤，否則決不輕饒。打一巴掌給顆糖，老板隨即又表明他對職員的關(guān)切。還強調(diào)說只要肯認真替公司著想，就有提升的機會，公司的發(fā)展前景很好，他也必不會虧待替公司出勞出力的人。

這些話職員聽得耳朵起繭，還不如發(fā)點獎金來得爽快。

送走老板，穆燁返回公司，發(fā)現(xiàn)大家看他的眼神變得更怪異。

老板進公司就特地跟穆燁私談，對他的態(tài)度更好得不像話，很難說穆燁沒使什么手段。穆燁的表現(xiàn)讓他們既驚嘆又感到害怕。短短的幾天時間，他就扳倒經(jīng)理，賄賂通老板，還讓老板對他另眼相看。這定然不簡單啊。

這些話沒人當著穆燁面說，卻很難不傳進他耳朵里。他視若無睹，情緒難免仍會受到影響。

閆輝倒替穆燁說過許多好話，但這種情況下，越解釋就越亂，還不如保持沉默，就當什么事也沒發(fā)生。反正背地里議論，也沒人當著穆燁面出幺蛾子，既傷不著他也害不著他。

這天穆燁休假，藺荀卻突然有事出去，穆燁閑著無聊，就琢磨著去找吳斐聊聊。他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跟吳斐見面，也不清楚吳斐近況如何。

之前聽吳斐說，他寵物店生意很不錯，還積累出一批老客戶。這行憑的是信譽，寵物健康再加醫(yī)德好，大家就會一傳十十傳百，不需要打廣告，陸續(xù)就有源源不斷的客源。

吳斐對寵物的喜愛跟耐心不必多提，他若不愛寵物，也不會選擇這專業(yè)，因此寵物店對外有著良好的口碑。他聽吳斐說，甚至有客人專程大老遠跑過來。

穆燁停好車，走進寵物店發(fā)現(xiàn)里面很忙碌。吳斐戴著口罩，專注地給一只貓咪檢查，他撩開貓咪干凈漂亮的毛發(fā)，又詢問其主人相關(guān)情況。

穆燁向吳斐點頭示意，目光隨意繞著寵物店打量了下，突然發(fā)現(xiàn)道熟悉的身影。

唐清兮姿勢隨意地坐著，腳邊還趴著條無精打采的金毛，他輕輕撫摸著金毛的腦袋，接著顯然也注意到穆燁。

“這么巧。”穆燁見唐清兮旁邊還有位置，便過去坐下，打著招呼道。

唐清兮頷首，笑道：“好巧。皮皮生病了，我?guī)^來看看。”皮皮是他對金毛的稱呼。

穆燁視線隨之轉(zhuǎn)向金毛。唐清兮顯然愛狗，金毛被他養(yǎng)得毛色很漂亮，體型也強壯結(jié)實。它注意到穆燁，睜著眼睛看他，表現(xiàn)得很溫順安靜。易親近讓人毫無懼意。

“能摸嗎？”穆燁問。

“能。”唐清兮道：“它特別聽話?！?/br>
穆燁得到肯定回答，緩慢地摸著金毛腦袋，金毛仰著腦袋舔穆燁手。

“它毛摸著好舒服?！蹦聼罡袊@著。

“就是掉毛麻煩，還要經(jīng)常給它梳理，不然容易打結(jié)?！碧魄遒怆m然說著麻煩，話語里卻毫無怨言，還隱隱透著喜愛。

穆燁笑著說：“吳斐也喜歡寵物，還特別報讀寵物專業(yè)，畢業(yè)又開寵物店。他這輩子注定要跟寵物糾纏不休了?！?/br>
“喜歡寵物的人心地善良。”唐清兮說著又增添一句道：“挺好的?！?/br>
“說我什么壞話？”吳斐檢查完前面的寵物，徑直朝唐清兮這邊走來，邊對穆燁說道。

穆燁頓時叫冤道：“夸你呢，什么叫說你壞話啊?！彼f著示意唐清兮道：“人還夸你善良來著?！?/br>
吳斐看向唐清兮，笑道：“謝謝?！?/br>
“你的確很善良?！碧魄遒馊鐚嵉?。

“……”吳斐干咳一聲，轉(zhuǎn)移話題道：“皮皮哪兒不舒服？”

皮皮迅速爬起來，繞著吳斐蹭了蹭，親昵地舔他手。

唐清兮抓著皮皮，道：“它可能感冒了，最近不愛吃東西，沒精打采的?！?/br>
“量過體溫嗎？”

“量過，有些發(fā)燒，你再量下?！?/br>
吳斐牽著皮皮給它量體溫，唐清兮亦隨同。量完體溫，得出低燒的結(jié)論，暫時不必打退燒針，但得吃退燒藥。

開完藥，唐清兮領(lǐng)著皮皮跟吳斐、穆燁告辭。皮皮搖著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