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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散了頭,齊宥都默默許愿想變禿頭。最可怖的是,他到如今也沒學會帶發(fā)冠綁發(fā)帶。射獵時,國子監(jiān)生都是以皇帝侍從的身份去的,侍從自然不好再帶侍從。因此衣食住行,事事都要自己親歷親為。“天氣越來越熱,你散發(fā)豈不是要中暑?”齊貞言道:“你這兩日多用心,讓寶桐好好教教你綁發(fā)帶,梳頭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人生一世,誰能保證自己日日有人伺候?你動輒如垂髫小兒般披頭散發(fā),豈不是惹旁人笑話?!?/br>“知道了哥,你怎么和爹一樣啰嗦?!币惶岽耸慢R宥心里就發(fā)慌,往外推他哥:“明天還有一天呢,我拼著什么事兒都不干,就在家里練梳頭練系發(fā)帶,成么您?”不就是一丸子頭么?他前世班里那么多女同學都每天扎,難道還能難住他不成?他只是沒有過心里這關(guān)罷了。第二日一大早,齊宥就開始和這一頭長發(fā)較勁,半個時辰過去,胳膊酸沉,發(fā)型還停在原點。被囑咐不能上手的寶桐在一旁笑彎腰,連連指點道:“公子您要梳高一些,太低穩(wěn)不住,會垂散的?!?/br>齊宥的自信已經(jīng)被打碎成渣,兩邊的頭發(fā)遮住大半張清秀的臉。齊貞言走進來,揮手示意寶桐退下,輕輕攏住齊宥如墨長發(fā),幫他在頭頂束了個利落的小圓髻。齊宥回眸,臉頰迎著日頭白得透明:“哥……”齊貞言望著弟弟,上揚的眼梢微紅,滿臉含屈帶嬌,束發(fā)后仍擺脫不了少年的稚嫩之氣,反而愈發(fā)顯出幾分伶仃。讓他一個人出去一月,真有些放心不下,齊貞言暗中盤算著再給他添些銀兩。眼下不好多說什么,只道:“我在隨行隊伍里給你安插了兩個人,一個是照顧國子監(jiān)生起居的尚衣局小宮女四穗,一個是運送冰塊車的尚馬監(jiān)內(nèi)侍沛生?!?/br>齊貞言頓了頓又道:“他們?nèi)宋⒀暂p,極不顯眼,但都聽命于你,你若在路上遇到困難,找他們就成?!饼R貞言笑著拍拍他腦袋:“比如這梳頭,讓四穗來就成?!?/br>齊貞言的手掌寬大溫暖,罩在人腦袋上極像大號保護傘,齊宥小臉上寫滿感動:“哥,你真是我親哥哥!”齊貞言也笑呵呵道:“一去射獵,少則一月。阿宥,你這次的生辰要在路上過了?!?/br>齊宥上下打量著他親哥,愈發(fā)覺得不對勁,瞪大眼睛道:“看你這喜氣盈盈的模樣,我怎么覺得你求之不得?”齊貞言挑眉道:“哪兒有?明明是形勢所迫。”齊宥:“行吧……”齊宥望著齊貞言,忍不住想若是自己真的一走了之去了江南老家,也許不用暴君出動,他哥也許就直接拍馬趕往江南把他捉回來了?兩人說笑半晌,齊貞言忽然道:“阿宥,你最近可發(fā)現(xiàn)九朝有何異樣?”“異樣?”齊宥這幾日一直覺得魏九朝說不出的古怪,但覺得八成和那要定親的表妹有關(guān),沒太多過問,眼見哥哥提及,才一怔道:“他怎么了?”“他昨日在我下朝回家路上攔住我,吞吞吐吐說有要事要商議?!饼R貞言無奈搖搖頭,眉宇卻閃過一絲隱憂:“他憋了半日并未說清什么,只問我能否讓你別去射獵?!?/br>齊宥:“???”魏九朝向來最盼望和他一起射獵,一日三催他去報名的模樣還歷歷在目,如今竟然半路攔截他哥讓他別去射獵?齊宥心里一沉,不由覺得心跳加速:“那他可有說原因?”齊貞言望向他,目光中有探究之意:“他只說,射獵路上人多且雜,怕有人欺負你,他護不住?!?/br>齊貞言望著良久不發(fā)一言的弟弟,緩緩道:“阿宥,九朝說的話,究竟是何意?”第35章發(fā)車齊宥耳根騰一下紅透,猜想魏九朝也許已知曉雍熾之事。要不以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看誰不慣直接拳頭說話,怎么可能吞吞吐吐有所顧忌?若是前幾日發(fā)生此事,他定要好好和他哥聲討雍熾的狼子野心,再敲敲齊家離開京城的邊鼓。但現(xiàn)在形勢變了,那日過后,兩個人的關(guān)系愈發(fā)撲朔迷離,連齊宥都說不清,究竟是威脅,是強制,還是……牽絆。他不愿意讓齊貞言卷入。更何況,他如今地圖在手,逃離雍熾亦是指日可待,何必告知齊貞言,徒增尷尬憂心呢?齊宥做出滿臉問號的樣子,疑惑道:“九朝前幾日天天看話本,是不是走火入魔了?”不等齊貞言回答,齊宥恍然大悟道:“哥你還不知道吧?前幾日他爹給他定了一門他不滿意的親事,自那之后,他便疑神疑鬼起來??傆X得不少人對我有意思,還總讓我長點心眼兒防備著,免得和他一樣,被私下定了終身都不曉得對方是誰?!?/br>齊貞言緊鎖雙眉,若有所思地盯著齊宥。齊宥偏頭湊到他哥身邊,笑得一臉無辜憨稚:“哥,你和爹不會和魏九朝他爹一樣,偷偷把我賣了吧?”齊貞言終于沒忍住,笑著輕拍齊宥一掌:“胡說八道!人人皆是要成親的,爹前幾日還給我說都察院王大人的女兒今年剛及笄,性子和你相配呢。”齊宥見成功帶偏了話題,心頭一松,結(jié)果聽到后半句話差點沒嚇得跳起來:“哥……不帶你這么玩弟弟的!你趕緊給我好好說說,爹真的有這種見不得人的心思了?”齊貞言哭笑不得:“娘走得早,這種事兒爹當然要多cao心些,其實從去年爹就開始和我商議此事,只是前幾日你和陛下……咳咳,好在只是誤會一場,朝中之人大多也并不知曉,爹自然不愿太拖,也準備春闈后給你說親呢?!?/br>春闈后……現(xiàn)在齊宥一聽這三個字,腦海中便自動浮現(xiàn)雍熾含笑等自己落入網(wǎng)中的模樣。眼眸微動,悻悻道:“別提春闈后。”“哦?”齊貞言倒有些意外:“金榜題名,洞房花燭,春闈后本就是成親的好時候啊,怎么?阿宥等不及了?”齊宥看向他哥,忽然笑道:“哥哥等得及,我就等得及。”他哥比他還要大好幾歲呢,自己都沒成親,沒立場說自己。果然矛頭一指向自己,齊貞言立刻偃旗息鼓,含糊道:“成,你先收拾東西,我到別處看看?!?/br>夏風吹拂,緋旗招展。幾隊精騎并無數(shù)鹵薄儀仗,圍繞著雍熾的御駕,浩浩蕩蕩出京,直奔五百公里外的射獵場。出發(fā)之前,馮太監(jiān)笑著來找齊宥:“小公子,路途辛苦,您就不必和國子監(jiān)眾人同行了,坐前頭的輦車,又寬暢又舒服?!?/br>“前頭的輦車?”齊宥登時炸毛:“那不是陛下和趙王,還有各位郡王坐的么?怎么,侍讀都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