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了你。你可能本來能統(tǒng)治網(wǎng)壇，你得到的金杯銀盤可能會比家里的餐具都多，你可能會有‘神之右手’的稱號……”

徐佑雙手搭在膝上，眺望夕陽：“可是這些…真的不是輕輕松松就能達到的成就。成為大師需要經(jīng)歷很多，無論快樂還是不快樂。”

“我相信自己的判斷，相信你。所以你也要相信自己。”

“相信自己的想法。”

那日后，幸村回家想了一整晚，第二天去網(wǎng)協(xié)辭退了他的團隊。

“真的不需要協(xié)助嗎？”

“謝謝關心。”幸村面容和煦，微笑恰到好處，“我可能需要自己整理和調(diào)整好幾個月，就不讓大家陪我浪費時間了?！?/br>
至于助理，幸村自己出錢聯(lián)系了一位。

但讓幸村心涼的是，他的成績依舊沒有好轉(zhuǎn)。

米歇爾、雅尼克、馬克西姆，甚至約瑟夫，都成長為足以讓他頭疼的對手。每周查排名，看到自己不是U17的No.1，在職業(yè)排名才500多，米歇爾No.453、雅尼克No.472，馬克西姆青少年排名No.1。

他落在昔日手下敗將的后面。

“514…514…”躺倒在床上，喃喃著。

打職業(yè)的人太多了，就好像能堆滿cao場的幾千人都烏拉往小門沖，死命擠著往天堂般的餐廳跑去。

17歲的下半年里，他仍舊沒拿到一座金杯，亞軍倒是拿到手軟。

小佑會關心他的近況，他每次都堅定地對小佑說：我當然會拿冠軍。

結(jié)果卻讓人大失所望。

所以他和小佑漸漸地不再多聯(lián)系了。遇到賽季的話題就不動聲色地轉(zhuǎn)移開。

“不應該是這樣的?！蹦缶o折扇柄，打開、收合。

幸村在安靜的地方想過無數(shù)次。他總覺得自己缺了什么很重要的東西。

是對冠軍的信心嗎？他有。

自信和謙遜？他一直在反省和思考。

職業(yè)比賽的經(jīng)驗？復盤一向是他的每周必做。

“為什么啊……”

現(xiàn)實和預期不一樣，讓幸村反復琢磨自己，而反思、否定自身是一個令人沮喪的過程。

無論任何職業(yè)都是這樣。

叩叩。

“精市?！?/br>
幸村起身開門：“mama？”

安紀在門口仔細看看自家長子的面色，遞出兩張票：“學校放假，也沒有比賽，這兩天就出去玩一玩，好好放松一下吧？”

幸村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開心過了，整日神情郁郁。她心里很擔心。

“畫展…攝影展?！毙掖迥缶o兩張票，露出笑容抱抱安紀，“謝謝mama?！?/br>
于是周末，在安紀的凝視下，幸村輕裝出門。什么都沒帶。

這幾天太陽都藏在厚厚的云層后面，風倒是不小。

[小佑現(xiàn)在在做什么？]幸村從屋里往窗外瞭望，落葉樹瑟縮著抱緊自己，寥寥的綠葉遭不住被風一次次剝落。

[在訓練吧？無論什么季節(jié)。]

“幸村？”溫柔的嗓音縈繞耳畔。

幸村回頭，只見亞麻色頭發(fā)的青年佇立在那。

“不二君？”

林間夢幻般的光霧被攝影師巧妙捕捉，幸村有些愣神。

[如果小佑站在那里被光點包圍，這幅照片…會很美。]

“是嗎，不太理想啊?！?/br>
不二的聲音讓幸村回神：“啊、總覺得我還能做得更好。而且到年底了，看看成績，不自禁地有些氣餒?！?/br>
“這樣嗎……”

兩人默默從這幅走開，欣賞下一幅攝影照。

“手冢偶爾也會談及一點，壓力很大、賽程緊之類的?！?/br>
“手冢君在德國確實進步神速?！眱扇藦倪吘従徸哌^。

“你看起來很受困擾?！?/br>
幸村思考了下言辭，平靜地說：“不二君能給出一些意見的話，不勝感激。”他或許應該聽聽不同人的想法。

霞光下的赤色鏡湖美輪美奐。楓葉飄零，讓幸村聯(lián)想到慢鏡頭下因跳步揚起的紅土屑。

真美。

他真想，有朝一日在紅土地上捧起□□手杯。

“原來是這樣。”不二右手抵住下巴，斟酌著開口，“說不定就是因為繃得太緊呢？”

“嗯？”

“幸村君打網(wǎng)球的時候，快樂嗎？”

“……”幸村蹙眉沉思，“不二君的意思是？”

“網(wǎng)球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啊，人生當中還有很多值得經(jīng)歷和欣賞的事物?！辈欢⑿?，“打網(wǎng)球是職業(yè)，也可以是樂趣，這些都是人生的一部分?！?/br>
“我覺得幸村君被網(wǎng)球牽著鼻子走了。這樣，很容易迷失吧？”

“……”

“走出勝負的心結(jié)，說不定能發(fā)揮地更好一些呢？”

幸村默默傾聽，眼光迷離地望向窗外。

“大概。”

作者有話要說：

自信很重要。

第187章傷心

徐佑發(fā)現(xiàn)幸村最近懈怠了。

戲劇界有句老話：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

網(wǎng)球是類似的道理，在練習賽時，他敏銳地感受到幸村的基礎技術似乎在下滑。

他直接向幸村指出這一點，而幸村的回答是——在調(diào)整。

長時間陷入無法奪冠的陰霾讓幸村感到疲累。就像很多人喜歡看順利而舒爽甜美的文章，卻逃避太過黑暗和現(xiàn)實的描述。

誠然，這兩者都可能存在，但天性讓人們趨向前者。

幸村在所難免。

在他嘗試放下網(wǎng)球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很久很久沒有“休息”過了。

團體賽需要他時時刻刻地觀察、琢磨，個人賽又需要努力訓練維持勝利。

從國中、不，從小學開始，他就一刻不停地向上爬。哪怕掉進病痛的大坑里，仍然忍著流血的傷痕想要爬出來。

陽光沒法透過窗簾，可那暖洋洋的溫度無聲無息地觸碰著幸村。

七點了，他還在床里，很溫暖。

手指自然地半蜷曲著，偶爾微微一動。

輕飄飄的、軟綿綿的……

滿身疲憊時，更為貪戀。

“干杯！”烤rou店里其樂融融。

這天立海大附近的餐廳幾乎都被身穿西服的青年們占滿了。

高中卒業(yè)，每個人臉上都流露出歡樂與不舍。

有時候人們總會笑著笑著就哭了，畢業(yè)的情景便是其中之一。不過昔日網(wǎng)球部的伙伴們都比較內(nèi)斂，唯一的“小哭包”切原還在上課呢。

包間里，八個人相互閑聊祝福，氣氛一時熱烈。

徐佑的臉色比較平淡。他最近心情不是很好。

一個月前的下午，天空晴朗。他剛從英國回來準備考試。川流不息的車輛和人群里，深藍色的頭發(fā)如同夜晚里的探照燈一般清晰。

他在車里看見幸村和不二并肩走著，手上各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