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當(dāng)機(jī)立斷道，“總得瞧瞧祭祀究竟是什么樣，那石門究竟是什么東西我且還不知道呢……”

“好?！奔t雞以為燕洵是不甘心，想要弄清楚這些以前瞞著他這個外來者的秘密，便沒有阻止。

離開藏身的地方，燕洵重新藏到紅雞身上，只透過衣服縫隙看向外面。

沒有光，到處都是昏暗一片，燕洵只能勉強(qiáng)看清楚一些房子輪廓，偶爾能看到人，不過紅雞會主動避開他們，他們也會主動避開紅雞。

燕洵親眼看到有人遠(yuǎn)遠(yuǎn)地發(fā)現(xiàn)紅雞就早早的主動避開他，對他避之如蛇蝎。

“哼?！奔t雞冷哼，面上滿不在乎，可身體還是緊繃著，故意踩著重重的步伐從那邊走過。

說是不在乎，其實心里頭還是在乎的，畢竟沒有人能永遠(yuǎn)的被排斥的，孤獨的過一輩子。

快要到家門口的時候，紅雞忽然停下，低聲道：“有長老從我家出來，應(yīng)當(dāng)是跟我爹說祭祀的事情?！?/br>
燕洵點頭，想著這些已經(jīng)私底下商量好的長老們不知道會不會告訴紅狼結(jié)果。

“出去！”不遠(yuǎn)處紅狼撲出來，幾乎是把長老扔到門外，這還不解恨，又沖上去踹了一腳，“你們夠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么主意！我不同意！”

“紅狼！”被紅狼用盡全力踹了這么一腳，身上肯定不好受，但長老心中理虧，便沒有還手，而是壓低聲音道，“這明明是好事！正好趁著這個機(jī)會讓紅雞參加祭祀，再往后的祭祀他都有機(jī)會參加，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

“滾！”紅狼又上前踹，長老早就準(zhǔn)備，直接躲開了，他踹了個空，踉蹌一下差點摔倒，顯然是怒急，已經(jīng)幾乎失去理智。

踉蹌的身體慢慢站穩(wěn)，紅狼沖上去拽住長老的衣服，咬牙切齒道：“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打算！紅雞這么多年從未參加過祭祀，他也活過來了，以后也不用參加祭祀！”

“紅狼！這是所有長老的意思！”

“所有長老？別忘了，我也是長老，我不比你們當(dāng)中的任何人差！”紅狼幾乎是低吼著說，“我知道你們不接受紅雞，不管是你們還是外面來的，都覺得他身上流的一半血不一樣，可他畢竟是我兒子！這么多年你們怎么對紅雞的我全都看在眼里，別以為我跟你們一樣都狼心狗肺！”

“你們不愿意見到他，更不愿意他過得好，我讓你們?nèi)缭噶?，從未對他好過！”

“但你們不要再來試探我的底線！”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嘴上說讓他參加祭祀，到時候還不是要讓他成為祭品？當(dāng)年你們就這么商量過，還以為真的能瞞得了我？”

不過是為了大家都相安無事，也是為了護(hù)住紅雞，所以才當(dāng)做什么都不知道而已。

紅狼低吼著說完，提起長老狠狠地扔到一邊，冷聲道：“滾！”

“再怎么樣你也只是一個人！”長老被紅狼的話震驚到，沒防備，被結(jié)結(jié)實實的扔到地上。

“滾！”紅狼連個眼神都懶得給。

“你要跟所有長老為敵？”長老狼狽地爬起來，看著紅狼不說話，就知道他是默認(rèn)了，當(dāng)即知道再說什么也沒有用，只得轉(zhuǎn)身離開。

紅雞就站在路邊沒有藏起來，長老步履匆匆，看到紅雞后臉色扭曲片刻，硬生生擠出笑容，“是紅雞啊，快回家吧，你爹等你呢?！?/br>
“恩?！奔t雞微微頷首，同樣的不動聲色。

長老快步越過紅雞，臉上的表情又是一變，變得十分厭惡，像是身上沾了什么臟東西似的。

紅雞臉上依舊看不出什么，腳步還是跟往常一模一樣，看到仍舊站在外面的紅狼的時候，也同樣沒多少變化，哪怕是他已經(jīng)知道紅狼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樣，雖然當(dāng)年沒有救他阿爹，卻一直在努力的想要讓他活著。

進(jìn)到屋里，紅雞盤腿坐下，身體越來越僵硬。

面上看不出什么，不代表他就真的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燕洵剛想說什么，聽到腳步聲靠近又趕忙閉上嘴，不動聲色的透過衣服縫隙看向進(jìn)屋的紅狼。

“回來了?！奔t狼上前盤腿坐在紅雞對面。

自從成為長老以來，紅狼參加過的大大小小的祭祀不計其數(shù)，歲月在他身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還是那么的英俊，他身材頎長，面容儒雅，紅雞跟他有七分像，只是長期的營養(yǎng)不良讓紅雞看上去十分可憐，一點好看的感覺都沒有。

紅雞身體緊繃，盯著紅狼看了許久才說：“那些話我都聽到了，他們的決定我也都知道。就算這樣，我也不會改變看法，就算是你的存在才讓我活到現(xiàn)在，我也不會感激你，我更愿意讓我阿爹活著，哪怕是用我的命去換也一樣?！?/br>
從未見過面，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樣的人的阿爹，已經(jīng)成了紅雞活到現(xiàn)在的執(zhí)念。

“我沒見過阿爹，可我的命是阿爹給的。做人不能沒有良心，阿爹給了我這條命，我就想讓阿爹好?！?/br>
紅雞抿了抿嘴，瞪大眼睛看向紅狼。

對面的紅狼高大、威猛，一根手指頭就能壓制住坐在他對面的紅雞。

“哎?！奔t狼重重地嘆氣，筆挺的脊背慢慢彎曲，身形變得佝僂，面容雖然沒有變，此時卻像是個將行就木的老人，“我沒想過讓你原諒我，我自己也不能原諒自己。只是現(xiàn)如今他們已經(jīng)容不下你，需得想別的法子……”

“我愿意參加祭祀?！奔t雞忽然道，“你去跟那些長老說，我愿意參加。至于祭祀舉行后會發(fā)生什么，他們預(yù)料不到，我也預(yù)料不到，到時候也只看我有沒有活下來的命了！”

“想辦法！”紅狼難得堅持，還是不想讓紅雞去參加祭祀。

紅雞猛的抬頭直視紅狼，“你不用幫我想辦法！現(xiàn)如今我參加祭祀，到時候見招拆招才是最好的。長老們那么多，沒有人會站在你這邊，外面來的人同樣不會幫你，就憑借你一個人，是護(hù)不了我的?！?/br>
長老們的能耐都不比紅狼差不多少，而紅狼這邊只有自己一個，其余的所有長老卻都站在對立面。

他們都想要紅雞參加祭祀，紅雞就不得不參加祭祀。

“我有辦法送你出去！”紅狼紅著眼睛看向紅雞，“你可知道，除了咱們這里，外面……”

“我知道。”紅雞皺眉，此時的他完全不像小孩子，倒像是跟紅狼平起平坐的大人，雖然他很弱很弱，“既然有人能從外面進(jìn)來，那外面自然也有很廣闊的地方。不過就我所知，咱們這些土生土長的是出不去的……”

“你不一樣！”紅狼有些激動地說，“你跟我不一樣，你有機(jī)會出去！”

“我現(xiàn)在想出去！”紅雞干脆站起來往外走，覺得跟紅狼說不清楚了，但還是把自己的計劃略微說了說，“我打算參加祭祀，不是為了獲得力量，而是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