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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月兒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8

分卷閱讀38

    始了瘋狂扭動,嘴里嗚唈獸一樣的哀嚎。

“杏兒!騾子驚了,快壓著他!”

大辮子一揮,兩片軟綿綿的胸脯帶著被太陽烤糊的甜苞米味撲到他身上,壓住他的哭聲,也鎖住他往西的魂兒。

蔡家峪的鎮(zhèn)上來了一家三口,老頭帶著一雙子女,兒子俊姑娘鮮靈,可惜人高馬大的漢子是個傻的,半夜大白天,不分時辰的鬧。

住他們邊上的嬸子抱著篾箕從土墻上探過腦袋:“閨女,你哥得的什么病吶,是不是瘋啦?”

杏兒正在洗她從渠錦堂身上扒下的衣裳,沒擰干的水,全甩到墻上:“俺哥好著呢,大娘,你屋里做著飯吧,快去瞧瞧吧,都糊到俺們家來了。”

門開了,是有味兒,但不是糊鍋的嗆味兒,杏兒端來熬好的藥,腿往炕上一盤,利索抱起渠錦堂。

勺子磕響碗沿邊,藥是杏兒的爹開的方子,杏兒跑城里抓回來的。

“爹啊,這啥藥啊?”

老頭帶著閨女走四方,熬薄貼、制膏藥,著手回春的好本事沒交給女兒:“寧神藥?!?/br>
“寧神藥管用嗎?”

老頭在鞋底上磕掉煙鍋子里的煙絲,套上鞋:“這藥就夠了。”低頭看一眼炕上直挺挺的人,男人開山辟路的拳腳都讓他躺廢了。

他呀,得的是心病,華佗在世也救不了。

杏兒也望著他,神氣的眉毛有了黛山煙靄的柔軟。

老頭當沒看見,那桿被渠錦堂踹斷的「祖?zhèn)髅胤健沟尼t(yī)幡已經(jīng)用草繩重新扎上,杏兒聽見串鈴叮叮當當響:“爹,你出去?。俊?/br>
眼一睜,三張嘴等著喂:“卯眼胡同的錢老板病了,我去一趟?!?/br>
杏兒知道那地兒,一到了晚上,半個蔡家峪的燈籠都亮在那條狹長的窄巷,小嘴抿成唾棄的一道縫:“那種臟地方……”

老頭不想同閨女多說:“藥在爐上熬著,記得喂他喝了?!?/br>
杏兒攬著渠錦堂,胸脯托起他半張俊臉,這些日子全靠她屋里屋外忙活,渠錦堂越來越有個人樣,那雙眼黑得會吸人,多瞧一下,心尖上跑過滿山坡的羊。

怕他聽見,杏兒撇嘴:“你……快好起來吧……”

小爐上吊的水沸了,滿屋子白煙,杏兒粉紅的臉,吹那勺早已不燙的湯藥。

并不像不樂意的樣子:“你好了,我就不用再這么喂你吃藥了?!?/br>
也許是她心誠,那天之后,渠錦堂真的一點點的好起來了。

“渠大哥。”杏兒追他出大門口,荷葉包的剛出屜的黃面窩頭,“帶著吧。”

渠錦堂想了想,接了。

過年扎的紅頭繩,天不亮就系上,杏兒捋她胸前烏溜溜的大辮子,指尖在發(fā)尾揪出個向上翹的尖,親熱地撣他后脖頸上起褶的衣領(lǐng):“你去找活,別找那些太累的,駐店的也不要,錢少點,在家里睡得踏實?!?/br>
渠錦堂這才發(fā)現(xiàn),她也有一雙杏子一樣水靈的眼睛。

懷里揣了兩個窩頭,一路找一路摸,見到人就問:“大哥,去隅北是走這個門嗎?”

所有人的答復(fù)幾乎都一樣:“外縣來的吧?整個隅北都打起來了,蔡家峪往外的道全駐上兵了,連只鳥都飛不過?!?/br>
渠錦堂眼前一抹黑,懷里的窩頭滾到地上,便宜了柱上栓的驢。

幾人合力抱住他,架到路邊茶水棚子下頭:“兄弟,你要出城,是不是有家人在那邊?”

渠錦堂掐著別人的手才攢過一點勁兒,煞白著臉點頭。

到處都在打仗,就算給他想到辦法出去,沒準找到了,人也已經(jīng)沒了。

誰也沒忍心說,不說,就是還給他存了份念想。

茶棚里剛好有從隅北逃難來的人:“全亂了,把子山的雷動天都動了,把牛頭嶺為害的那伙匪兵殺了個干凈,帶著腦袋投奔19軍去了?!?/br>
那天的槍響,原是裴幼卿帶著雷動天的人馬殺上山救人來了。

渠錦堂忽然瘋了一樣撲過去:“他們有沒有救下什么人?!”

茶水連沫子灑了一地,對方邊往后縮邊說:“什么人吶?”槍聲從半夜響到雞鳴,“都死絕啦,一個活口沒留下?!?/br>
“唉唉!他怎么倒啦!”

“不好,他厥過去了,快拿水來!”

渠錦堂在茶棚坐了一下午,看天色從水青藍的一抹凈,爬上紫紅,一隊騎兵開道從北邊的城門放行,后頭跟著輛幃車,晃晃悠悠進了城。

石頭一樣的人,終于有了點反應(yīng):“那是誰的車?”

小二挺看不起地報了個名兒,煙花柳巷里坐魁首的渠錦堂,一聽就懂了:“卯眼胡同里的紅人?!?/br>
經(jīng)他這么一說,長心眼的全圍上來,追遠去的馬車,要在上頭燒穿兩個窟窿眼:“他就是呂師長看上的那個……”

看不過的啐:“呸,賣屁股的兔兒爺!”

立馬有人謹慎地拉他:“小聲點兒,讓那些當兵的聽見……”

調(diào)動所有人眼珠的艷聞沒能吸引渠錦堂:“他怎么能出城?”

“這算啥……”知情的露出個鄙夷又神秘的笑,“他現(xiàn)在就是要天上的月亮,呂師長也能一炮把蟾宮轟下來?!?/br>
有人叫來小二為他碗里添茶:“每月初一十五,那小官都要上城外的道士廟敬香,騎兵隊開道,恨得呂師長家里幾個婆娘天天打小人……”

“聽說他也是外縣逃難來的?”

“人販子背來的,身上有傷賣了個賤價?!?/br>
笑聲淡了,有人唏噓:“這世道……”

更有人好奇:“讓他陪男人睡覺,他也肯?”

“媽的!”知情的一口唾沫釘?shù)厣?,“要不說姓錢的絕了戶,缺了大德了!教不聽就打,打又不能傷他一身好皮rou,喂了藥扒光了,把人丟到男人堆里……”

“哎!小兄弟,你去哪兒???!”

渠錦堂追著馬蹄和車轍,一路追到卯眼胡同,門都沒讓進,讓兩個袖子挽到肌rou上的大個兒架著胳膊扔到路上。

“沒錢湊什么鬧熱,再敢進來,打斷你的腿!”

渠錦堂捂著肚皮找了一處矮墻檐,看紅燈在眼前歌舞升平地掛起來,車來馬走,鶯聲燕歌的小巷,一蹲就是一晚上。

后半夜下了場雨,雨滴淅淅瀝瀝打在屋檐上,渠錦堂聳著肩把兩只手掖到腋下,也不知道過去多久,街上靜的只剩下雨聲,對面的門開了,有人打著油紙傘過來,一雙青布鞋,十四五的童子,帶來兩個饅頭,一件干燥的衣裳。

小童把東西遞給他,放下傘,留下一句話:

“我們少爺說了,吃完了就走吧,這地方,不是你該來的?!?/br>
第42章

BE第二回,不想看可等待完結(jié),看最后一章HE。

小童以為他會道謝,像那些花子一樣,感激是為了下一次討取,但渠錦堂沒有,他只是一言不發(fā)地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