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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焰安靜的躺在床上,警察已經(jīng)走了。他看著窗外融化的積雪,不知道在想什么。咚咚。有人在敲門。“請進(jìn)?!迸嵫婊剡^頭來,這才發(fā)現(xiàn)進(jìn)來的是容辛。“你進(jìn)來敲什么門。”裴焰笑了一下,手心微微出汗,“直接推門進(jìn)就行。”“怕打擾你休息?!比菪磷叩搅怂策?。他站在順光的位置,窗外的陽光映照的他的面容比雪色還要白皙,就連唇色的淡粉也比往日要淺一些是的。裴焰看著他,只覺得即便是在刺目的艷陽下,容辛卻仿佛置身于陰影之中,他幾乎看不清他的面容。裴焰視線落在容辛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保持的距離床邊幾尺的距離上,無論是剛才敲門的動作,還是現(xiàn)在的對話內(nèi)容,都堪稱尷尬,尷尬到不像情侶之間的對話。明明昨晚容辛還在他床邊守了一整夜,現(xiàn)在卻連靠近都不愿意。“警察剛才問完我想繼續(xù)找你做筆錄,但是沒找到,就先走了,說到時候電話和你聯(lián)系。”裴焰低聲道。容辛點(diǎn)頭:“嗯?!?/br>裴焰看著他沉寂淡漠的桃花眼,忽的道:“小辛辛,你在怪我嗎?!?/br>這句話一說出口,最后一絲微小的僥幸也都破滅了。容辛長呼出一口氣:“你和警察說,綁架我們的是吳峰,和趙元琪沒有關(guān)系,對嗎?!?/br>不是問句,而是陳述。“我不認(rèn)為我做的有錯,”該來的總會來,裴焰看著他,用溫柔聲音解釋道,“吳峰用我作為威脅來獲取你手中關(guān)于譚虎一案的證據(jù),試圖在你上山之后再把殺害譚虎的罪責(zé)嫁禍給你,這一切都和趙元琪沒有關(guān)系。趙元琪犯下的罪,總有他應(yīng)該承擔(dān)的一天,但不是用這種方法,也不是今天?!?/br>容辛靜靜地看著他,沒有生氣,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裴焰屏住了呼吸,容辛現(xiàn)在的反應(yīng)有點(diǎn)出乎他的預(yù)料,自從和容辛戀愛以來,他對容辛從來都是百依百順,唯獨(dú)在這件事上涉及到原則問題,他不能妥協(xié)。他本想著容辛?xí)裰耙粯討嵟?,做好了用長篇大論安撫和勸說他的準(zhǔn)備,卻沒曾想容辛是這個反應(yīng)——完全沒有反應(yīng)。這比憤怒更讓裴焰心驚。裴焰:“容辛……”“我知道了?!比菪琳f,他很自然的走上前來,替裴焰掖了掖被角,“你有你的考量,讓你做偽證原本就是我一時心急想出來的下下策,法律的界限本就不該觸碰,是我一時氣急腦子亂了,對不起,讓你為難了。”“你真這么想?”裴焰睜大了眼睛,他知道給趙元琪定罪對容辛意味著什么,容辛能放棄這個想法,這樣的灑脫是他沒有預(yù)料到的驚喜。“嗯,吳峰本就罪有應(yīng)得,如果真的讓他脫罪,我良心也不安?!比菪翙z查了一下裴焰的點(diǎn)滴,確定還有一多半之后,垂下眸子低頭看著他,“你之前說的對,一定會有其他方法可以治趙元琪的罪的,不急于這一時?!?/br>裴焰激動的心跳都加速了,容辛真的在他的潛移默化影響下開始信任法律,即便是復(fù)仇心切,也依舊能在他的提醒下堅持用正義的方式解決問題。這是質(zhì)的飛躍,也是裴焰最想看到的結(jié)果。小冰山太懂事了,懂事的讓人心疼。裴焰如釋重負(fù)的笑了,簡直恨不得立刻好起來,不讓容辛再被趙元琪逍遙法外的事實折磨一天:“我會幫你一起找的,你放心。”容辛也輕輕的一笑,那笑容就像是梅花綻放在冰原上一樣驚艷:“這幾天你好好修養(yǎng),醫(yī)生說大概兩三周,你就能出院了?!?/br>方才的尷尬一掃而空,裴焰認(rèn)定了之前都是自己的錯覺,容辛并沒有一點(diǎn)怪罪自己的意思。他忍不住抬起雙手想要抱抱容辛,卻被渾身的管子桎梏在了原地。“嘶,變成木乃伊了?!迸嵫婵嘈χ嗣共康目噹?。“動不了就好好躺著,你的傷口在恢復(fù),不能有大動作?!比菪涟驯蛔由w到裴焰的下巴上,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脖子。那溫度就像是冰一樣。裴焰眉頭一皺,順勢抓住了他擔(dān)憂道:“手怎么這么涼?”“剛才去了下洗手間,用涼水洗手來著。”容辛看似不經(jīng)意的把手抽走。裴焰松了口氣,用手指背刮了刮他細(xì)膩的臉蛋:“昨晚辛苦了,累了吧,臉色這么白,要不要上床歇一會兒?腹肌雖然看不著了,胸肌還是可以摸一下的?!?/br>容辛抬頭看了一眼時鐘,又轉(zhuǎn)過頭來看裴焰,猶豫了一下:“其實我有點(diǎn)餓了?!?/br>裴焰立刻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容辛一直照顧自己肯定都沒來得及吃飯,自己打著營養(yǎng)液無事一身輕,倒忘了小冰山身子弱,一頓都餓不得的事情。“快去吧快去吧,我記得這家醫(yī)院附近的長春路上有一家黃燜雞,做的特別地道,多吃點(diǎn)!”容辛站了起來:“好,那我去了,你爸媽估計下午會過來,我晚上再來看你?!?/br>裴焰心疼:“明天再來也行,你也需要休息。”容辛笑了一下,轉(zhuǎn)身走了。他一步一步的走近大門,裴焰看著他的背影,心底忽的涌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他的第六感向來很準(zhǔn),可現(xiàn)在這感覺卻來的無緣無故,卻又讓他瞬間心臟失拍。“容辛!”裴焰坐在病床上叫。容辛回過頭:“怎么了?”裴焰緊盯著他俊美無雙的臉:“你可以親我一下嗎。”沒有任何猶豫和異常,容辛走過來,俯身在他唇上落下了一吻,很輕,卻和往日一樣香甜。“明天見。”他說。裴焰的心落回了肚子里,暗罵自己胡思亂想,留戀著容辛的味道:“嗯,明天見。”走出醫(yī)院的大門,容辛沒有去裴焰說的黃燜雞館子,而是直接叫了一輛出租車。“去哪呀小伙子?!睅煾祮枴?/br>容辛坐到后座,視線看向窗外:“東區(qū)向陽路拳館?!?/br>——第二天,容辛失約了。裴焰從早上一直等到下午,才等到容辛一個短信:“抱歉,警察找我做筆錄,耽誤了些時間。”裴焰艱難的從床上直起身子,給容辛回了一條:“沒事,今天太晚了,路上不安全,明天再來也行。”“容哥還怕路上不安全?!眳睬镄ξ淖谒赃厪乃謾C(jī)上收回視線。裴焰護(hù)住手機(jī):“去,別偷看我和我媳婦兒的親密聊天。我們家小冰山?jīng)]了我的保護(hù),怎么能一個人大晚上出門呢,萬一被心懷不軌的人盯上了怎么辦?”高奕對于裴焰的瞎擔(dān)心嗤之以鼻,美滋滋的吃著床頭的水果,嘴里鼓鼓囊囊地說:“裴哥你放心,就算有人劫色,最后受傷的也肯定是色狼,不會是容哥?!?/br>裴焰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