膚又那么軟，連防身的魚鰭都沒有……難道他除了會用工具以外都是靠著漂亮維生的嗎？

人魚平次對于人類的生存技能表示擔(dān)憂。他決定在自己住的巖洞里圈上一群魚蝦蟹，讓凜自己挑，挑好之后就當(dāng)場烤了吃掉。

他的人類這么笨，一定得好好養(yǎng)著才行。

人類和人魚的相處方式很簡單。平次不能上岸，遠(yuǎn)山凜就下水陪他。

有一次一人一魚在海里瘋玩了整整一天，回到巖洞里的時候凜的手都被泡得發(fā)白，皮膚上全是扭曲的白色線條，看得平次還以為對方生病了，抓著指尖就開始往自己嘴里送。

既然他可以治傷，那……那應(yīng)該也能治病吧？

“哈哈哈哈，這不是病。只是在水里待得太久了?！麓挝掖撍碚夷愫昧恕！边h(yuǎn)山凜笑瞇瞇地摸著他的腦袋，“哦，對了，再過幾天我就可以帶氧氣瓶來了，到時候你帶我潛水吧？先說好，我不認(rèn)路??！一定不能跑太遠(yuǎn)了?！?/br>
有時候凜會問他很多問題，比如他的父母在哪里，有沒有朋友，會不會冬眠，冬天海水這么涼會不會覺得冷之類的。當(dāng)然，平次也會提問，只不過大多數(shù)情況下他都更喜歡自己思考，能問出來的都是他覺得相當(dāng)重要的問題，比如——

“你有老公嗎？”

“什么？老公？”少年哭笑不得。——他覺得平次應(yīng)該是理解錯了“老公”這個詞的意思，于是糾正了一下對方：“男人是不會有老公的?！?/br>
“你是男人？”

“對，我是男人?！褪悄銈冏迦豪镄枰笈嫉哪且活??！?/br>
平次震驚了?！钡浇裉觳胖浪娜祟愂切坌浴?/br>
遠(yuǎn)山凜眼睜睜地看著懷里的小人魚突然失去夢想變成了咸魚，連尾巴都不擺了。

“那個……有什么問題嗎？難道說你一直以為我是女孩子？呃……別難過啊，多一個哥哥不好嗎？”少年笑得有些尷尬。為了緩和氣氛，他去捏平次的臉，幫對方撓撓下巴，然后順著鱗片的排列方向輕輕地?fù)崦Ψ降奈舶??！∪唆~好像很喜歡他這么做，不一會兒就開始往人類懷里鉆，把對方的胸口弄得濕漉漉的，靠在這里把尾巴抬起來讓他摸。

看著人類的笑臉，平次又打起了精神?！獩]關(guān)系，男老婆也是老婆。反正他喜歡的是凜，對方到底是不是雌性不重要，能不能給他繁衍后代也不重要，他現(xiàn)在只想包養(yǎng)這個人類，給凜養(yǎng)一海床的珍珠貝殼。

9.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

算算時間平次自從見到遠(yuǎn)山凜之后已經(jīng)過了一年，他馬上就要開始換尾了。

這雖然是一件可喜的事情，可是平次卻有些悶悶不樂。

因?yàn)榭斓綋Q尾期的小人魚必須回到深海里躲起來筑巢，然后攢夠大量的食物，在開始換尾的時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在窩里待上兩三個月。——此時的人魚生長速度太快，很多情況下會導(dǎo)致尾巴皮開rou綻，看起來就像把以前的小尾巴頂?shù)粼僦匦麻L一條新的。這種時候跑出來不亞于找死。再加上之后換鱗的時候人魚不能頻繁游泳，對于他們來說同樣非常危險。所以平次眼下只能盡快返回自己以前居住的地方，抱著尾巴等著，等到成熟之后再回到海面上。

“要離開多久？”遠(yuǎn)山凜從水里撈起小人魚，把他抱在自己懷里，低下頭好奇地問道。

“半年?！?/br>
“這么久？”

“嗯。我要換尾巴，還要換鱗?！?/br>
“換尾巴？怎么聽起來這么可怕?！鄙倌晟焓置嗣酱蔚镊[片，腦袋里盡是些壁虎斷尾再生的畫面。

“不可怕，睡一段時間就過去了。——我希望有一條長尾巴?！逼酱紊斐鲎约旱男∨质致湓谌祟惖氖直成希ь^看著對方，“這樣我就可以游得更快，可以保護(hù)你?！?/br>
“哈哈哈，好。那就祝你長出一條長尾巴。”

“要黑色的?！币?yàn)閯C總是喜歡穿黑色的泳褲和潛水衣。

“好好好，祝你長出一條黑色的長尾巴?！覀兗移酱我兂纱蠊媚锪??！?/br>
平次很喜歡遠(yuǎn)山凜把下巴抵在他的腦袋上一邊揉他的肚皮一邊哄他，所以他根本沒注意到對方用了“大姑娘”這個詞，以至于當(dāng)他日后換尾換鱗以成年人魚的模樣出現(xiàn)之后，凜直接認(rèn)不出他了。

小人魚怎么分雌雄？

遠(yuǎn)山凜不知道。大概是對方的嗓音太稚嫩的緣故，他一直默認(rèn)這條很黏很黏自己的人魚是個姑娘。

10.

平次離開的時候遠(yuǎn)山凜翹了課跑來送他。

小人魚會自己找到回家的路，同樣也會自己給自己抓魚吃。凜也幫不上什么忙，所以思量再三，他動手給平次做了一枚漂亮的藍(lán)色御守，用細(xì)細(xì)軟軟的繩子栓在對方的脖子上。

“這是什么？”

“是御守?！?/br>
“御守是什么？”

“嗯——是一種平安符。你帶著它就可以順順利利地到家?！?/br>
“這么厲害？！”

“……咳咳，只是一種祝愿罷了，你自己在路上還是要注意安全啊?！?/br>
“那我也要給你一件禮物。”

“是貝殼嗎？我已經(jīng)堆了一房間了——”這條死心眼的小人魚每天都要送他一枚貝殼，以至于他的房間都快擺不下了，卻又舍不得扔掉或者送人。

平次搖了搖頭，伸手去抓人類的手臂，然后把自己的小腦袋湊上去，眨了眨眼睛就開始哭。

人魚的眼淚有一種強(qiáng)大的魔法。它能讓天各一方的兩個個體建立起一種奇妙的精神聯(lián)系，雖然凜身為人類會導(dǎo)致這種聯(lián)系不是很穩(wěn)定。不過，起碼能讓平次知道他的人類過得好不好，反之亦然。

遠(yuǎn)山凜看著小人魚的眼淚順著臉頰滑下來落在自己手心里，灼熱如火，燙得他想把手縮回來，卻架不住對方天生巨力，根本動彈不得。

眼淚從人類的皮膚表面滲下去，很快就看不見了。

“你要乖乖等我哦。——我會帶著最好看的珍珠回來找你的?！逼酱文ǖ袅俗约耗樕隙嘤嗟难蹨I，抬起頭認(rèn)認(rèn)真真地說道。

然后我們就去結(jié)婚。

第89章番外四美人魚找老婆（下）

11.

半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平次離開之后遠(yuǎn)山凜還是會來海邊拉琴，只是每當(dāng)他回去之前，他都會去曾經(jīng)對方居住的那個小巖洞看看，在這里坐一會兒，然后再離開。

偶然一個機(jī)會，使得少年在巖洞的小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自己曾經(jīng)用過的救生圈，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當(dāng)初那個“鬧鬼”事件的始作俑者是那條小人魚。

然而不久之后當(dāng)凜在角落的沙坑里翻出他的保溫杯，他的手表以及他的一條泳褲之后，少年有些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xue。

他可以理解人魚的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