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的滋味自心頭潑灑開來，饒是舌燦蓮花的江歸鹿，此刻卻是啞口無言，不知道該說什么，想說話的時候，嗓子眼像是被硬塊堵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真讓我戴？”

江歸鹿只說出這么一句。

顧樓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已經(jīng)戴上了嗎。”

“對哦。”江歸鹿摸摸耳機，嘿嘿笑了起來。

顧樓：“……”

顧樓的心很沉靜，江歸鹿走了一段路，什么都沒聽到。

江歸鹿：“誒，你戴著耳機的時候，我心里都在想什么呢？”

顧樓說：“并不是所有心聲都會被聽到，更多的是音樂，我猜測音樂類型會和你的心情有關(guān)系?！?/br>
江歸鹿興致勃勃：“比如呢？”

“比如你心里剛剛唱過，大河向東流，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哇?！鳖櫂巧袂榈畛鲞@句歌詞。

江歸鹿：“……”他臉上的表情有從喜悅轉(zhuǎn)為龜裂的趨勢。

“還有歡樂頌，交響曲，咆哮聲……對了，”顧樓想起一件事，“在死門的夢境中，你救我的時候，我聽到了義勇軍進行曲。”

江歸鹿：“？？？”

我竟然不知道我的心居然如此愛國！

江歸鹿有點郁悶，偃旗息鼓，耳機里卻突然發(fā)出了聲音：

“江歸鹿，你是不是惡魔？”

江歸鹿：“？？？”

江歸鹿轉(zhuǎn)頭看向顧樓，見顧樓小幅度地點頭，又輕微搖了搖頭。

是他問的，不要說出來。

江歸鹿樂了，誒呦，在系統(tǒng)眼皮子底下作弊，有點爽。

江歸鹿沖顧樓點點頭，顧樓表示知道了。

江歸鹿也是惡魔。

這回還真巧，他們這一組抽中反派卡。

他們鉆了系統(tǒng)的空子——“不得告知他人身份卡”，那就不說出來不就行了？

下一秒，顧樓和江歸鹿兩人都收到了一封系統(tǒng)信件：

尊敬的玩家顧樓，使用道具作弊是不好的哦，警告一次！如有第二次，立即淘汰！

顧樓：“……”

江歸鹿：“……”

空子不是你想鉆，想鉆就能鉆。

江歸鹿正高興呢，他和顧樓都是惡魔，當反派多爽啊，想干啥就干啥，哈哈哈哈哈，就被顧樓拉過去，顧樓神色凝重，在他耳邊小聲說：“情況不太好?！?/br>
江歸鹿：“為什么？”他有點不解，他們倆都是惡魔，雖然難度可能大一點，但也不是說不好啊。

“現(xiàn)在我和你的身份已經(jīng)知道了，就意味著剩余的人都是人類，沒什么好猜的，對嗎?！鳖櫂钦f。

他的聲音總是有一種奇妙的魔力，江歸鹿聽到他的聲音，原本興奮的心情冷靜下來，開始思考其中的疑點。江歸鹿想了想，說：“對?！?/br>
“但接下來，系統(tǒng)警告我們不能再查看其他玩家的身份，為什么？它完全沒必要這么做?！鳖櫂抢淅涞溃八绷?，如果它不這么早發(fā)警告郵件，我也許不會懷疑這點?！?/br>
換句話說，系統(tǒng)高估他們了。

江歸鹿：“呃……你也很聰明啊，不要妄自菲薄。”

“我沒有妄自菲薄。”顧樓沒想到江歸鹿說出這么一句，頓時表情有些微妙，“只是不會立刻想到身份這點?，F(xiàn)在看來，我們的身份，也許需要更進一步的信息才能真正確定?！?/br>
“你的意思是，”江歸鹿低聲說，“系統(tǒng)給的信息可能是障眼法？”

顧樓點點頭，滿意道：“孺子可教也?！?/br>
江歸鹿?jié)M頭黑線，誰是孺子??！

另一頭，姜航和洪圖雖然素未謀面，但相處的也很愉快，兩人聊聊天，頗覺意氣相投。

姜航覺得洪圖說話很有分寸也很會找角度，說的是他感興趣的體育題材，姜航對其他話題都不感興趣，只有體育能讓他滔滔不絕。

洪圖安靜地聽，偶爾說一兩句，姜航覺得這小子也有點太善解人意了，聊了一會，兩人氣氛活絡，姜航?jīng)_洪圖擠眉弄眼：“你一定有女朋友了吧?！?/br>
洪圖愣了一下，緩緩搖頭：“我的女朋友……死了?！?/br>
“啊？！抱歉啊?！苯綋项^，“戳到你的傷心事了?！?/br>
“沒事，她已經(jīng)離開很久了?！焙閳D搖搖頭。

姜航卻覺得他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種名叫“悲傷”的情緒。

他一定很愛他的女朋友吧。姜航心想。

“你為什么會玩這個游戲？”洪圖轉(zhuǎn)移話題，看起來不想讓悲傷繼續(xù)蔓延下去。

“我啊，我喜歡玩游戲啊，這款游戲那么火，你應該也是吧。”姜航說。

洪圖笑道：“我看你一點都不害怕呢?！?/br>
姜航不以為然：“生死都是命，死了下輩子還是條好漢。”

洪圖若有所思，點點頭，似乎很贊同他的話。

他們正朝著計劃的路線有序不紊地前進，已經(jīng)走了一半，勝利就在眼前，天色已晚，透著陰沉沉的藍，好像快下雨了。這時，路邊突然出現(xiàn)很多災民，擋住他們前進的腳步，面黃肌瘦的百姓哀聲求助道：“我好餓啊……”

看到衣著光鮮的四人，災民紛紛上前，但他們實在是太餓了，即使跑起來也沒有多快，看上去反倒顯得更加可憐了：“好心人，你們有食物嗎？分給我一點吧，我的孩子要餓死了?！?/br>
災民臉上黑漆漆，頭發(fā)也亂糟糟，依稀可見是個女人面貌，她懷里抱著個嬰兒，嬰兒似乎餓得很了，在襁褓中連哭聲都很微弱。

洪圖一看到就跑過去，聲音里滿是心疼：“哎呀，這寶貝真是太可憐了，姜航，我們分一點食物給他們吧?！?/br>
姜航非常贊同，他立刻停住，取下背包拿出食物分給災民，洪圖也拿出食物救濟災民。

江歸鹿看著這一幕，也有點難過：“我們也給他們分一點吧?！?/br>
顧樓微微瞇起眼睛，看這群災民。

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這一路上都沒遇到什么人，為什么突然跑出來一大群？

洪圖余光瞥見顧樓的思考模樣，不滿道：“他們已經(jīng)很可憐了，分給他們一點食物不會怎么樣的！”

姜航覺得有道理：“分給他們一點吧，每人分一點，他們就能活下去?！?/br>
顧樓正要開口，第一個拿食物的女人感激地對他們說：“謝謝你們，這些已經(jīng)足夠了……為了報答你們，請你們跟我去我們的居住地，你們長途奔波，已經(jīng)很累了吧，可以暫時休息一下?！?/br>
現(xiàn)在確實已經(jīng)很晚了，如果繼續(xù)往前走，很有可能只能在野外打地鋪了，有房子住總比沒有好。

顧樓緩緩皺起眉。

洪圖卻說：“太好了，我們正在擔心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