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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了,沒來得及梳?!?/br>小馬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絲毫沒有發(fā)覺程斌也在笑他。“去過科技大隊了么?”程斌問道。鑒證科在公安里的官方說法是刑事科學技術(shù)大隊,簡稱科技大隊,聽起來和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技術(shù)大隊差不多,科室里的人都逼大著家稱他們?yōu)殍b證科。“馬上去,我來就是和你們打個招呼。那我現(xiàn)在就去了!”小馬便冒冒失失地消失在了二隊的視線中。盡管小馬大老遠地趕來,還做了整套的檢驗計劃,到了別人的地盤還是得低頭,充其量擔任了個打醬油的助理位置。他什么時候離開的就沒人知道了,早就把他給忘在腦后了。此后小馬一連來了幾天,每次都是歪著一邊的頭發(fā)閃亮出現(xiàn),又不知不覺地離開,有些神不出鬼沒的意思。筆跡鑒定的結(jié)果先一步出來,報告顯示遺書上的字跡的確是程龍海的。而后訪問了周靜口中的鄰居老太,老太太確實記得在當天見到程龍海驅(qū)車離開,并與周靜說的一樣,在家門口與她短暫地聊了會兒天,時間大大約在六點半左右。從死者家通往郁山方向,有且僅有一個高速收費口。在該收費口找到了5月15日當天程龍海的車牌號通過的記錄,時間為早晨7點13分——那時程龍海還活著。這些證據(jù)都指向一個方向,程龍海確實一早開車出發(fā),進入景區(qū)附近的森林,留在遺書后,離開了人事。在幾乎肯定死因是自殺時,法醫(yī)的鑒定報告火熱出爐。小馬特地請纓來前來宣布結(jié)果,他捋著朝向一邊的頭發(fā)有些興奮地開口。“死者皮膚與嘴唇呈現(xiàn)櫻粉色,死因是一氧化碳中毒——這點我們都知道。由于車內(nèi)充滿一氧化碳的關(guān)系,死亡時間誤差增大,范圍從5月14日晚上11點至5月15日上午9點,最有可能的時間段為5月15日凌晨2點至4點之間?!?/br>程斌沉思道:“程龍海在5月15日早上7點13分到達高速路口,如果路況尚佳,一個小時后應該可以到達山腳處,勉強落在時間范圍里?!?/br>俞任杰捏著紅燴味薯片打岔:“怎么說呢,踩在時間上線上,總覺得心里不大舒服,一般法醫(yī)報告里一前一后的兩個小時不都算是極值情況么?!?/br>程斌瞥了他一眼道:“算你懂得多,法醫(yī)在這兒,你讓人家說?!?/br>不料小馬向俞任杰豎起了大拇指:“你說的沒錯,雖然報告里給出了時間段,但頭一個小時和最后一個小時一般不準,是極限情況的數(shù)值。車內(nèi)是密閉空間,一氧化碳會延緩尸體腐敗。當時一氧化碳的最大濃度、從車內(nèi)向外泄露的速度和車內(nèi)溫度統(tǒng)統(tǒng)不得而知,人又死了三天才被發(fā)現(xiàn),死亡時間的范圍才會這么大?!?/br>程斌點頭:“明白,那么死者在8點以后死亡的可能性有么?”“有,就算是極值情況也不是沒有可能…”程斌立刻挑了俞任杰一眼,頗有挑釁的意味。但小馬吸了口氣,立刻補充:“只是可能性特別小,可以說是微乎其微。”這次輪到俞任杰用鼻孔來看程斌。程斌黑著臉對小馬說:“你能一口氣把話說完么?”“還沒說到重點呢?!?/br>小馬害羞地撓了撓頭。他又吸了口氣,才說:“你們的猜測是對的,在解剖過程中發(fā)現(xiàn)死者血液里含有安眠藥成分,濃度雖不致死,但足以引起昏迷。有一部分燒炭的人會在燒炭的同時服用安眠藥來減輕自己的痛苦,這可以理解。當然啦,這樣做并沒有什么卵用——服用安眠藥的過程還是十分痛苦的,只是難受的時候人已經(jīng)沒力氣掙扎了,純粹看起來安詳而已。不少人吃了安眠藥后難受得不行了,還打電話給120求救呢。但這次安眠藥吃得有些蹊蹺…”“怎么說?”“從Diazepam在血液中的濃度以及在不同器官的分布來看…”“說人話?!背瘫笈牧怂淖蠹?。“哦,Diazepam是安眠藥的有效成分,忘了你們不懂了。從碳氧血紅蛋白的濃度來看,還有呼吸道的損傷程度,鼻腔眼膜的狀況…”“說重點。”俞任杰拍了他的右肩。小馬這次學乖了:“恐怕死者在吸入一氧化碳前已經(jīng)昏迷了?!?/br>“也就是說…”“替他燒炭的可能另有其人?!?/br>俞任杰躲避著程斌向他伸來的手:“我們在車里也沒有找到安眠藥的藥瓶,這么想來,一個要自殺的人不會刻意將藥瓶扔掉吧?”程斌終于成功地抓了一把他的薯片,總結(jié)道:“他殺的可能性很高?!?/br>俞任杰將薯片袋封起來的時候,郝晉陽進來了。他興匆匆地沖了過來,嚇得俞任杰把薯片藏在了背后。郝晉陽卻對他的薯片沒有興趣,徑直走向了小馬:“鑒定結(jié)果出來了?”“出來了,等急了吧?!?/br>小馬沖他咧嘴一笑。“可不是嘛!”郝晉陽說:“你們先聊,我打個電話去?!?/br>見郝晉陽對著電話又哭又笑的模樣,俞任杰對程斌勾了勾手指:“喂,你覺得他在和誰打電話呢?”“你管他呢?!背瘫笾浪枪室饽7伦约海瑦佬叱膳貙⑺氖种概牡?,不料觸到一層紅色的味精粉。他看著自己的手指有些發(fā)愣,不知該將粉伸進嘴里舔掉或是直接搓掉。俞任杰說了聲不好,沖過去接過話筒:“喂,是周女士吧?我是警局的小俞…不,還沒確認死因…今天有空么?我們到您家來一次…”掛了電話后,俞任杰直接削了郝晉陽一頓,邊削邊罵他是白癡。郝晉陽又閃又躲:“不是自殺么?高速收費口的記錄都有了,就是自殺啊。”“真是被你氣死了,怎么這么蠢!”俞任杰甩著薯片袋,砸他的腦袋,薯片發(fā)出碎裂的聲音,聽到這清脆的聲響,俞任杰的心也跟著碎了。程斌把他拉開:“怎么說話呢,還搞人身攻擊了!”又搶了他的薯片,安撫郝晉陽:“那誰,要不要我給你換個領(lǐng)導?”郝晉陽看了眼俞任杰,獻媚地說不用:“我就喜歡師兄,師兄罵得對?!?/br>程斌聽了老大不高興地點了點頭,對俞任杰說:“一會兒我倆去周靜家,你約好時間告訴我?!?/br>郝晉陽跟著說:“師兄,走之前叫我一聲,我一會兒要去交個報告?!?/br>程斌嘴角一斜,瞪了他一眼:“你慢慢交報告,周靜家就不用跟著去了?!?/br>“那一會兒我干什么呀?”郝晉陽委屈道。“交完報告,你給我去調(diào)查收費站的監(jiān)控記去,確認那輛奧迪究竟有沒有出現(xiàn)過。”“好的,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