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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桌子上,她的雙手正抖得厲害。這時李芳臉色煞白,幾乎和頭頂心的白發(fā)一個顏色了,在拉開椅子的瞬間她跌坐進去,仿佛剛才走的那幾步路已經(jīng)把她累倒了,再也不能支撐自己。“俞警官,我招,我自首?!崩罘继撊醯卣f。“你,你,你自首?”郝晉陽驚得手下一滑,圓珠筆在筆記本上劃了好長一道:“師兄,她,她是兇手!”俞任杰向他點了點頭:“很遺憾,你的立場不夠堅定,在最后關(guān)頭改變了選擇?!?/br>郝晉陽很是懊惱:“啊,這次差一點我就猜中答案了,我就說是她嘛!師兄,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她是兇手的?”“這個等她跟我們回到局子里,你聽她自己說吧。”俞任杰從口袋里掏出兩團皺巴巴的紙,其中一團是紙巾,他咦了一聲,把它塞了回去:“這是什么時候放進去的?”另一團展開后是一張敲了公章的搜查令:“您仔細看下這份搜查令,沒問題的話在這里簽個字,我們就可以開展搜查工作了。”李芳看也沒看就簽了字,爽快將搜查令推到俞任杰面前:“在這之前,能不能告訴我,你們是怎么看出來是我的?都要死了,總要知道是怎么死的吧?!?/br>“既然你也這么要求,好吧,我們再耽誤一會兒時間?!庇崛谓軐⑺谋踊瘟嘶危骸澳芗狱c飲料嗎?”[46]第三部分模仿犯第六章散裝餅干(9)李芳將汽水從冰箱中取來,給桌上的三個杯子滿上了。俞任杰看了眼時間,準(zhǔn)備長話短說。“最主要的疑點有兩個。第一,為什么家里就您的丈夫中了毒?像您說的,一開始您以為綠茶有毒,后來相信丈夫是因病去世——他正好患有帕金森,也有腦梗發(fā)作史,它們的癥狀都與毒鼠|強發(fā)作時的癥狀相似,警方將死因誤判為疾病去世也不無道理,您跟著相信也是合情合理,但既然您絲毫不懷疑餅干無毒,為什么一點都沒有吃呢?”李芳張開了嘴,想了會兒,說:“家里有人去世,心情不好,不吃餅干也是有可能的吧?!彼呀?jīng)認(rèn)了罪,此刻只是想從俞任杰的推理中挑出點毛病,好讓自己離罪孽遠一些。“不,相反的,家中有人去世,沒時間燒飯,吃餅干的概率會變得更高。”俞任杰的視線落在面前的零食盤上:“您剛才也說了,您的兒子吃零食有點快,都把零食當(dāng)飯吃了吧?!?/br>“嗯,確實是這樣?!?/br>李芳不情愿地點了點頭。“就算家里人都沒有吃餅干,家里的狗也沒有中毒,這就顯得可疑了?!庇崛谓苷f著,取了一塊零食盤里的餅干,用手掰碎了:“您丈夫的吞咽功能有問題,餅干需要這樣弄碎了再喂給他吃吧?”“是,他的手沒力氣,都是我喂他吃飯,而且掰碎了不容易嗆到?!?/br>“但就算掰碎了還是容易嗆到,餅干的質(zhì)地沒有發(fā)生實際的變化,我甚至懷疑那天他有沒有吃過餅干。生病的人嗆起來容易出事,也容易把地面弄臟。聽街坊鄰里說你是個細心的人,很會照顧家里,不像是會犯這種錯誤的人。具體情況我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餅干本身不是為他買的,家里真正經(jīng)常食用餅干的人應(yīng)該是您和您的兒子?!?/br>李芳咬著牙,沒有做出直接回應(yīng),俞任杰看了她一眼,繼續(xù)道:“那天我來您家里,看到您為小狗準(zhǔn)備早飯的過程,是直接用手抓狗糧和雞rou的。您丈夫的中毒時間和小狗的午飯時間相近,完全不把餅干上的毒粉沾到狗糧里也不容易?!?/br>他攤開手掌,大拇指、食指與中指都油光光的,粘了不少餅干碎末:“下了毒的餅干上的白色粉末是糖粉吧,甚至比這種餅干更容易粘在手上?!闭f到這里,他轉(zhuǎn)頭對郝晉陽道:“你去把陽臺的門打開?!?/br>郝晉陽立刻起身邁向陽臺,他剛開了陽臺的門,小狗就沖了進來。它噗嗤噗嗤地對李芳呼著氣,蹦跳著,伸出rou爪撓著她的小腿。這時俞任杰拆了另一塊餅干,小狗的鼻子動了動,立刻離了李芳,轉(zhuǎn)而去撓俞任杰的小腿,臉上寫滿了對食物的渴求。俞任杰像剛才那樣掰著餅干,細細的碎屑掉落下來,剛到地板上就被小狗舔進了嘴里,木質(zhì)地板被小狗的口水印濕,在燈光下微微反光。“就像這樣,”俞任杰索性將餅干攤在手心里,直接喂狗:“小家伙還活著,就是最大的疑點?!?/br>李芳蹲下身子,撓了撓小狗的腦袋,小狗卻不愿意看她,仍是低著頭啃餅干,尾巴搖晃得厲害。“真沒良心,”李芳露出一個苦笑:“第二個疑點呢?”“第二點很簡單,如果吳志勇死前既吃了餅干,又喝了綠茶,為什么你光盯著綠茶不放呢?除非你早就知道綠茶有問題,既然知道綠茶害死過人的新聞,又為什么要讓他喝呢?”俞仁杰停了下來,看了眼時鐘,繼續(xù)道:“如果警方當(dāng)時化驗了綠茶,就會發(fā)現(xiàn)里面確實有毒,但毒不是之前案件的兇手下的,而是你下的——這是一次模仿犯罪,殺人動機是為了騙取保險金,整個過程都十分粗糙。其實我挺不理解從給綠茶下毒到給餅干下毒的這個轉(zhuǎn)變的,只好做了一個猜想,你原本想通過給綠茶下毒來騙保,但警方判定吳志勇的死因是病逝,這時你再堅持是中毒就顯得太過可疑,于是只好更換別的方法,制造出另一起中毒事件來,這樣才能使保險賠款成功兌現(xiàn),以上就是我的猜想。”“你說的對,”李芳直起身來,留戀地看了眼她的小屋子,向俞任杰伸出雙手:“我看過警匪片,接下來你們是要抓我吧?”“不好意思,出門沒帶手銬,您隨意就好。在走之前,麻煩您把剩下的毒鼠|強找出來,前提是它還在家里的話。哦,還有您家的狗糧,或者任何與案件有關(guān)的物品,免得我們同事來了之后把您家給翻亂了?!庇崛式苷f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只揉成一團的折疊購物袋,抖了一抖,將它展開了:“大件的東西都放里面好了,不瞞您說,我證物袋也忘了帶,年紀(jì)大了腦子不大好使了?!?/br>“你要狗糧做什么,”郝晉陽就是管不住嘴巴:“師兄,就算你單身,也不用吃狗糧這么可憐吧?”俞任杰瞪了他一眼,低頭對小狗說:“你去咬他!”李芳到警局后便進了審訊室,由程斌為她錄制口供,在程斌專業(yè)的審問技巧下,她很快就交代了案情。意外的是,在審訊工作的后半段,她向警方提供了一段自己錄制的視頻,內(nèi)容令人深深震驚。鏡頭中拍攝的是還在世時的吳志勇,他臥在床上,臉是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