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腦子，壓根不是張軍輝的對手?！?/br>
程斌看了眼手表，催促她：“趕緊把故事說完?！?/br>
“得嘞?！蔽魇┘涌炝苏Z速：“然后他們就離婚了，孩子判給了高莉君，還判張軍輝每個月給她一千八百元的撫養(yǎng)費?，F(xiàn)在兩人離婚都快一年了，他們還在打財產(chǎn)分配的官司，但我覺得小高基本沒戲。”

西施說，在離婚前，高莉君對張軍輝只有失望與厭惡。離婚后，她對他的情感轉(zhuǎn)為了痛恨。她沒想到他竟是這樣齷齪狹隘的男人。

他將她的東西從窗口扔了出去，又把她衣櫥里為數(shù)不多的衣服全部撕爛，徹底將她趕出了房門。在離婚后這段時間里，他幾乎沒去看過女兒，好像女兒不是他的似的。而在法院判決后，他也未履行義務(wù)，一筆撫養(yǎng)費都沒有打給她。相反地，他還想推翻判決，讓孩子歸他，這樣，就是高莉君給他撫養(yǎng)費了。為此，他帶人去高莉君工作的服裝廠鬧了一回，希望給她些苦頭吃吃。

“張家不是挺有錢的嘛，怎么會差這點兒撫養(yǎng)費呢？”小宓問道。

“確實，我看他對女兒的關(guān)心像是真的?！背瘫笳f。

但西施搖起了頭：“我看小高也不像是說謊，她說他不缺錢，就是為人惡毒。要搶奪女兒不是因為親情，是為了撫養(yǎng)費和爭一口氣。”剛說完，她又自我否定：“不過我們都見過張軍輝，那天他確實挺著急的，特別心疼女兒的樣子，不像是演戲?！?/br>
胖胃攤出手掌，慢吞吞地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有時都不知道該相信誰，怎么說出來怎么都不一樣的呢?！?/br>
“大概都是真的吧，”俞任杰說：“不知道事實究竟如何，他們說的都是他們心里的事實，都覺得對方十惡不赦，所以才會離婚?！?/br>
“好了好了，別展開了?！背瘫筠D(zhuǎn)頭看向西施：“還有什么沒講完的嗎？”

“沒有了，都講完了，雖然和案情無關(guān)?！蔽魇┱f。

“那么，趕緊回去干活。”程斌像牧羊犬一般將他們驅(qū)散了。

[86]第六部分兒童犯罪第十二章失蹤的女孩（6）

下午的時候,

他們再次造訪高家。高莉君特意向工廠請了半天假,

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兩點。她在一家服裝廠里做文員,

大約是管理生產(chǎn)庫存,

提起采購申請之類的簡單工作。事情都不重要,

卻很瑣碎,

她每天都很繁忙。盡管為了女兒的事情已經(jīng)失魂落魄,

她還是抽空去廠里處理堆積了幾天的公務(wù)，她十分害怕會丟了這份工作。

高莉君比上次顯得更為焦慮，黑眼圈也重了一些,

但她不像張軍輝那樣上來就問進展，而是急著向他們匯報：“孩子還沒找到！我們把附近都找遍了，就是找不著。”

程斌把案件進展與她說了,

接著問起了他們的社會關(guān)系：“照這樣看來,

很有可能是熟人所為，犯人可能就住在小區(qū)里,

你們有什么特定的懷疑對象嗎？”

高莉君張開嘴巴,

轉(zhuǎn)頭望向她的父母,

兩位老人站了出來,

她則退了下去。高母問道：“確定不是張軍輝做的嗎？”

高父說：“會不會是小區(qū)里那個瘋寡婦干的？”

高父口里的瘋寡婦,

是住在四號樓里的精神病人。她的名字叫做石蕾,

自打幾年前得了精神分裂癥，大家都管她叫瘋寡婦，已經(jīng)漸漸遺忘了她的本名。

石蕾曾經(jīng)是個美女,

也嫁了戶好人家,

生了個可愛的女兒。但天有不測之風云，她的丈夫在幾年前出了意外死了。那天內(nèi)蒙下了很大的雨，她的丈夫去那兒出差，不幸遇到泥石流，連人帶車被埋在了泥漿底下。不久后，她的女兒也去世了，原先只是一場感冒，突然轉(zhuǎn)為腦膜炎，高燒兩天后就死了。

后來石蕾就瘋了，整天披著頭發(fā)，穿著花裙子在小區(qū)里亂串，見到男人就喊她老公的名字，見到女孩就喊她女兒的名字。她的家人把她送去過精神衛(wèi)生中心，在專業(yè)機構(gòu)住院治療了一陣，但病情一直不見起色。精神病的治療不進醫(yī)保，家里沒錢了，就把她接了回來，管不住的時候，只好由著她發(fā)瘋。

曾聽說過瘋寡婦在小區(qū)里搶奪別人家孩子的事情，當時高家只覺得這事兒新鮮好玩，現(xiàn)在才開始覺得恐怖。

“你們說，會不會是瘋寡婦過來把我們家瑩瑩抱回去養(yǎng)了？”高母皺著眉頭，眼睛卻開始發(fā)亮。

“不是沒有可能，那瘋子知道我們住在哪里?！备吒刚f：“她瘋了，不坐電梯，改走樓梯，沒有被監(jiān)控拍到，倒是真有可能?！?/br>
高莉君連忙抓起了外套：“一定就是她！”

“先別這么肯定?！背瘫髣傞_口便發(fā)現(xiàn)高家的人全在瞪著他，于是輕咳一聲道：“我們先去看看再說?！?/br>
有了警察的陪伴，高家人腳底下的每一步都充滿了底氣。高父昂首闊步地走在前面，用力地敲響了石家的大門。

但房門一開，他就傻了，因為來開門的是石蕾的父親，穿著整整齊齊，臉上干干凈凈。深刻的皺紋在他的眼角爬著，兩人隔著一扇門框，就像相互在照鏡子。

“你們來我家有什么事？”石父沒有發(fā)瘋，反倒十分正常，這讓高父亂了分寸。他忘了瘋子家里還住著兩個正常人，他們會允許女兒帶別人家的孩子回家嗎？

但高莉君已經(jīng)沖了進去，瘦弱矮小的她充滿了行動力。她沒有脫鞋，直接踏在石家干凈的地板上，從客廳一路踏進了臥室。

“你們到底想干什么？”石父的聲音明顯帶了怒氣，但當他聽見高莉君喊著瑩瑩的名字時，他什么都明白了。

“你家孩子沒來我們家?！彼麛蒯斀罔F地說。

石父并沒有攔著高莉君，而是讓她打開了每一扇房門。其中一扇通往石蕾的臥室，她正在里面抱著玩偶癡癡地發(fā)笑。石蕾仍是腦袋不正常，臉上還留著被小孩用石頭砸出來的擦傷，但哪兒都沒有瑩瑩的身影。高莉君感到一陣深深的失望。

她走了出來，對父母搖了搖頭。這時連門口的警察都感到了隱隱的失望，盡管從一開始他們就不認為孩子會在這里。實際上他們查過小區(qū)里的監(jiān)控視頻，仔仔細細地找過了，哪兒都沒有見過瑩瑩的身影。

他們從石家慢慢地走回去，一路上高莉君還是伸長了脖子到處查看。她仍不死心，覺得隨時可能找到女兒。

但除了瘋寡婦，他們暫時想不到其他可能犯案的鄰居。他們認為與鄰里的相處十分和諧，從來沒有什么大的矛盾。

“把那些照片找出來給他們看。”到了高家后，程斌說。他把瑩瑩失蹤那天，曾經(jīng)進出過17樓電梯的全部人臉從監(ji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