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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蘸火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6

分卷閱讀86

    來了?”

“不回了?!辩妼幰呀?jīng)穿好了外衣。

舍友:“那你明早趕得回來嗎?明早第一節(jié)是于教授的課,本學(xué)期最后一節(jié),要收小論文?!?/br>
“趕不回來就翹了?!辩妼幱痔咨涎プ樱罢撐脑谖易郎?,你們幫我交一下。”

“......”舍友不可置信,“瘋犢子了?鐵定會扣分的?!?/br>
“扣吧?!辩妼幮α诵?,推門走人。

“......”

他就是瘋犢子了。他現(xiàn)在想見張蔚嵐,想抱張蔚嵐,想親張蔚嵐。要是不能,今晚兒他就得死宿舍里。

鐘寧出校門,打了個車直奔三趟街?;丶?。找人。

另一邊,張蔚嵐檢查完小歡的作業(yè),叫小丫頭先去睡覺。小歡那屋的燈關(guān)了,張蔚嵐窩在自己臥室,擱書桌前又坐了一個小時。

他今天有點(diǎn)兒累。晚上和鐘寧......也算是不歡而散。張蔚嵐盯著手邊的數(shù)學(xué)題,越看眼睛越疼,但他還是撐著眼皮做完了一張卷子,對好答案批改過,才關(guān)上燈準(zhǔn)備睡覺。

鐘姵和嚴(yán)卉婉已經(jīng)睡了,鐘家的燈全關(guān)了,院子里安安靜靜。

嚴(yán)卉婉今晚燉的排骨湯,給小歡喝得滿嘴油。

鐘姵和嚴(yán)卉婉都對張蔚嵐很好。張蔚嵐也知道,只要他開口,鐘姵會不求回報地幫他。

但這不是一回事。人一旦孤孤單單,就必須堅強(qiáng)獨(dú)立,不然遲早有一天,會腐爛,會報廢。他怕那樣。

張蔚嵐比誰都明白,那些依靠不屬于他,他就不能覬覦希望。他怎么敢呢。

另外,還有鐘寧。

鐘寧。

這兩個字是他的唯一的火種,他就更不敢了。他正視自己的卑劣,他真的太想要鐘寧,于是更不敢......求鐘家對他多一丁點(diǎn)兒好。現(xiàn)在這樣,已經(jīng)是他的極限。

這是個死結(jié),他怕一切會被自己搞砸,扽裂,面目全非。

他是恩將仇報,怯懦不堪。他貪得無厭,他不是東西。

張蔚嵐躺在床上,挺著一個姿勢太久,胳膊壓麻了。

他的眼皮越來越沉,身體要命得疲乏,卻沒有什么睡意。疲憊折磨著軀殼,精神卻不得安歇。

張蔚嵐翻個身,右胳膊已經(jīng)麻得沒知覺了。他瞪著窗簾,厚厚的一層布,一動不動,那是一對沉默的死物,遮蔽住視線。

突然,張蔚嵐聽見窗戶拉動的聲音,緊接著,窗簾居然動了下。

張蔚嵐猛地從床上翻起身,瞪著窗簾看,不消兩秒,一陣寒意迎面撲來,冷白的月光撞進(jìn)來,鐘寧從窗戶后頭鉆出腦袋。

張蔚嵐:“......”

這人總是這樣翻他的窗??偸沁@樣。樂此不疲。

鐘寧朝張蔚嵐比了個“噓”的手勢,蹲在窗臺上,給窗戶關(guān)上,壓低聲音說:“小點(diǎn)兒聲,我偷偷回來的,在院子里跟做賊似的,就怕被大朵子發(fā)現(xiàn),把我媽和外婆吵起來。”

張蔚嵐:“......”

張蔚嵐見鐘寧從窗臺一高蹦下來,輕盈落地。他太意外了,頓了頓才低聲問:“你怎么回來了?都半夜了?!?/br>
鐘寧搓搓手,也沒客氣,直接爬上張蔚嵐的床:“今晚咱倆話沒說好,怪難受的。我得回來再跟你說說?!?/br>
鐘寧將外套脫下,隨手撇去一邊,又手腳并用地爬到張蔚嵐跟前,給人抱在了懷里。

鐘寧趴在張蔚嵐身上,鼻尖蹭了蹭張蔚嵐溫?zé)岬牟鳖i。鐘寧瞇起眼睛,吸了口氣,流氓兮兮地嘆道:“真舒服?!?/br>
鐘寧從外面進(jìn)來,身上還帶著凜冽的涼氣,張蔚嵐伸手拍一下鐘寧的后背:“想說話可以打電話,還非要回來一趟?”

“打電話沒用?!辩妼帍膹埼祶股砩掀饋?,“我得看著你?!?/br>
鐘寧一把兜過張蔚嵐的后腦勺,干脆先堵著人霸道地親了會兒。

屋里黑燈瞎火的,兩人的眼睛卻是亮的。他們并排躺在床上,胸口的起伏慢慢平靜。

是張蔚嵐先說話:“其實我手里還有錢。基本生活夠用,算不上缺錢?!?/br>
張蔚嵐:“但爺爺病的時候花掉不少,和我的計劃有了些出入。”

張蔚嵐:“錢這個東西,不經(jīng)算計,更不經(jīng)花,指不定什么時候,什么事兒,就少了,甚至沒錢了。就像以前我沒想過會有小歡,也沒想過爺爺會病。”

張蔚嵐:“‘計劃’這東西太理想化,很幼稚,不靠譜。所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總是要掙錢?!?/br>
鐘寧歪過頭,沉默了片刻,伸手去摸張蔚嵐眼梢的淚痣:“一直有收入,會比較安心?”

“嗯。”張蔚嵐?fàn)窟^他的手,放在身側(cè),十指相扣,過一會兒苦笑道,“不然總覺得在坐以待斃?!?/br>
第55章特別到幾乎奇跡

鐘寧從小長到大,從來沒缺過錢。摸良心講,鐘姵和嚴(yán)卉婉都慣他,以至于他對“錢”,“掙錢”這等活著的必須,沒什么實際概念。

他一直以為張蔚嵐手里有錢。有錢就行。實際上張蔚嵐也的確有些錢。但張蔚嵐的恐慌,隱憂,他根本無法深刻理解。

那種孤零零的,單打獨(dú)斗,過去的陰霾籠罩不散,未來的一切摸不到邊。

空空曠曠的,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一腳踩空,萬劫不復(fù)。

鐘寧有依靠,有鐘姵和嚴(yán)卉婉。他并沒有真實的負(fù)擔(dān),也不需要千方百計地給自己賺安全感。

人在無憂無慮的時候,是因為有人在替他負(fù)重前行。而張蔚嵐,卻只能自己砥礪。他什么都沒有,還要拉扯一個小歡。

鐘寧沒有哪一刻比現(xiàn)在更明白,張蔚嵐的強(qiáng)大,以及張蔚嵐那纖細(xì)不堪的脆弱。

他早知道張蔚嵐是這樣的,可當(dāng)張蔚嵐主動對自己刨開血rou,敞開心扉,又仿佛有一把銳利的刀鋒,將他的靈魂刺穿,砍斷。

他心里的這個人——他的肩膀是全世界最結(jié)實的,不會被任何重量壓垮;而他的心是全世界最軟弱的,見一陣風(fēng)都會害怕。

“嗯,我明白了?!辩妼庨]上眼睛。

張蔚嵐知道,鐘寧一直很聰明。尤其是在看穿自己的時候。這人肯定是一瞬間全懂了,甚至不用他再多說半個字。

果然,鐘寧又在張蔚嵐身邊輕輕地說:“別太擔(dān)心。我現(xiàn)在雖然......”

鐘寧輕輕笑了笑:“話不好說,怪矯情的,但我一直都會在你身邊,怎么都陪著你。我保證?!?/br>
鐘寧說著嘆了口氣:“雖然有點(diǎn)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嫌疑......”

“還有,今晚是我不對,對不起?!辩妼幱终f,“我不該那么想。想讓你去找我媽幫忙?!?/br>
“我明明知道......”鐘寧頓了頓,搖搖頭。

是啊,如果把他換到張蔚嵐的位置。如果......他們握在一起的雙手也在提醒著鐘寧。

鐘寧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