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0
有多想......真的沒有,我以為你們和以前一樣,一樣啊......”“咔嚓。”門再一次鎖上。嚴(yán)卉婉的聲音也消失了。張蔚嵐木在原地,還是沒站起來。又不知過了多久,小歡走到張蔚嵐身側(cè),怯怯地去拉張蔚嵐的胳膊:“哥?!?/br>張蔚嵐一驚,回過神兒,扭臉看小歡。小歡一直窩在屋里不敢冒頭,她不知道為什么,但也清楚家里是出了大事。她聽見了,聽見鐘阿姨哭了。“哥。”小歡嘗試著,輕輕晃了晃張蔚嵐的胳膊。“回家?!睆埼祶菇K于說。他站起來,沒兩秒又坐回了原地。“哥?”小歡愣愣地看著張蔚嵐。“你先回去?!睆埼祶拐f。他一雙腿都麻了,這陣兒根本站不起來。小歡盯著張蔚嵐膝蓋上的灰土,伸小手輕輕拍兩下,皺起眉頭,小聲說:“你要是腿疼......那你也別坐地上,我扶你走吧?!?/br>張蔚嵐沒說話,還是擱地上坐著。小歡也不走,就杵在他跟前一動不動,安安靜靜地等著。大概幾分鐘,張蔚嵐重新站起來。小歡趕緊過去扶了他一把。但小歡個子太矬,扶張蔚嵐扶得特別費(fèi)勁,更像是張蔚嵐拖著她走......進(jìn)了家,張蔚嵐的腿還是生疼。他坐在凳子上,搓了把臉。鐘寧還好嗎?鐘姵打他了。一定很疼。張蔚嵐閉了閉眼,又仰頭瞪著天花板。小歡端了杯水過來,戳了戳張蔚嵐的胳膊:“哥,喝水唄?!?/br>張蔚嵐掃了她一眼,接過水杯抿了一口就放下了,許久才說話:“作業(yè)寫完了?”“寫完了。”小歡馬上說。“那你進(jìn)屋吧?!睆埼祶苟↑c(diǎn)勁兒都提不起來。他像個被上了重刑的死刑犯,渾身掛著重重的,帶著血腥味的鎖鏈。那是鐘寧的血,熱的,溫?zé)岬?,鮮紅的。那是他最喜歡的人。愛人的鮮血流在他身上。“我不進(jìn)屋。”小歡小聲說,干脆擱張蔚嵐腳邊蹲下了。“哥。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毙g用小手捏著張蔚嵐的褲子,“但你別這樣。”她鼻子一酸,小臉兒在張蔚嵐的腿上滾了一圈,給張蔚嵐的褲子滾出一條鼻涕印。小歡說:“你別難過。”若是難過有用,張蔚嵐寧愿難過到死。但沒用,什么都沒用。接下來幾天,院子里一片死寂。張蔚嵐一直沒見到鐘寧。他也很少見鐘姵出門,就連嚴(yán)卉婉也沒有再穿著花裙子出去跳舞。鐘寧一直被鎖在屋里,手機(jī)沒收,甚至學(xué)校都沒回。他被關(guān)了禁閉。張蔚嵐找不到他。他們分明就在一個院子里,分明只隔了幾十米的距離,張蔚嵐卻找不到他,見不到他。張蔚嵐是第一次體會什么叫“咫尺天涯”。這個詞居然是真的。它沒有夸張,不是一聲矯情造作的悲情苦話。它是真的。它是折磨人心的魔鬼,讓他恨不得毀天滅地。可惜他終究毀不來天,也滅不了地。他就是個凡人,一個膽小,沒有勇氣,平凡成灰色的少年罷了。唯一他能聽到的動靜,就是鐘寧家的爭吵。爭執(zhí),吵嚷,鐘姵發(fā)瘋地大罵,嚴(yán)卉婉的哭聲。他偷偷地,貼在墻根去聽。但這些他聽的也不是很清晰,他希望能從中抓到鐘寧的聲音,但始終找不到。就像在混沌的黑水里去抓一個透明的氣泡,他才剛伸出手,氣泡就碎了。他能想象鐘寧的態(tài)度。因?yàn)殓妼幍膽B(tài)度,才惹得嚴(yán)卉婉掉眼淚,才惹得鐘姵發(fā)了瘋。越想象,越絕望。越絕望,越想象。直到三天后,小歡鬼鬼祟祟地鉆進(jìn)張蔚嵐屋里,將小手里攥的東西塞給張蔚嵐。張蔚嵐支起眼皮去看,小歡塞給他的是一張紙條。他這幾天食欲極差,睡眠質(zhì)量更是不能提。他每晚都在床上挺到后半夜,然后筋疲力竭地昏過去,沒等天亮又會一身汗地醒過來。再加上臨考的擔(dān)子,才僅僅幾天,張蔚嵐整個人瘦了一圈兒。“這什么?”張蔚嵐問小歡。“你看?!毙g說。她小心翼翼地盯著她哥,一雙大眼睛一閃一閃的,似乎很期待。張蔚嵐給紙條打開,只看了一眼,便渾身一個激靈,將紙條緊緊捏在手里。那是鐘寧的字。歪七八扭的,不好看。是鐘寧的字,他認(rèn)得。鐘寧寫給他:“我沒事,別擔(dān)心,你給我好好考試”這一瞬間他想哭。“救命稻草”是個抽象的比喻。但張蔚嵐這回見到了這根“稻草”真實(shí)的樣子。它是一張脆脆的,削薄的紙,一捏就皺。張蔚嵐的眼眶生疼,他知道他的眼睛肯定已經(jīng)發(fā)紅了,但他還是死死盯著這張紙條,盯著十三個難看的字,盯著兩個不完整的標(biāo)點(diǎn)符號。他哪里舍得少看半秒鐘。“哥?!毙g在他身邊說,“鐘寧哥說,要你專心考試。他說......”小歡抿了抿唇,又往張蔚嵐跟前湊了湊。張蔚嵐又看了會兒紙條,才抬起通紅的眼睛,低啞地問小歡:“你見到他了?他還好嗎?他說了什么?”“他說他很好。他還說......”小歡靜靜地看著張蔚嵐,突然咧嘴笑了下,“還說你要是不好好復(fù)習(xí),不好好吃飯睡覺,就讓我揍你?!?/br>張蔚嵐聽了一愣。下一秒,他突然笑了一下,這一下把一雙眼睛給笑濕了。小歡伸手搓了下張蔚嵐的眼角,指尖濕漉漉的。“這個笨蛋,讓你揍我?你又打不過我?!睆埼祶剐÷曊f。“我也是這么說的?!毙g說,“但鐘寧哥說,只要我說是他讓我打的,你就不會還手,更不會生氣?!?/br>張蔚嵐扭臉盯了會兒小歡,抬起胳膊,將手按在小歡頭上:“嗯,不會?!?/br>小歡沒應(yīng)聲。她就是有點(diǎn)難過。張蔚嵐又問:“你怎么見到他的?”“我找的奶奶。”小歡說,“我和奶奶說我想見鐘寧哥,我說了好多遍,奶奶就讓我進(jìn)門了?!?/br>張蔚嵐的掌心有一下沒一下地搓了搓小歡的頭發(fā),沉默半晌才說:“謝謝你?!?/br>第64章“我給了鐘寧一身傷。”嚴(yán)卉婉肯讓小歡去見鐘寧,這是張蔚嵐沒想到的。其實(shí)仔細(xì)想想,按正常的邏輯走,他現(xiàn)在在鐘姵和嚴(yán)卉婉眼里應(yīng)該是個禍害。一個恩將仇報,該千刀萬剮的禍害。但盡管如此,她們還是沒對他發(fā)火,沒對他多恨一句。他和小歡住的房子也是鐘姵的,鐘姵從沒要過一分錢。哪怕到現(xiàn)在,也沒有給他趕出去,更沒提過讓他立馬卷鋪蓋滾蛋。鐘家,真的待他極好,每時每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