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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舟說話,那自然而然流露出的親密和寵溺是任何人都無法插進(jìn)去的。張揚到底還是有羞恥心和自己的驕傲的,他心里再不甘心,也不愿意一直拿熱臉去貼蔣杭庭的冷屁股。一頓午飯吃的看上去其樂融融,他們好像是和諧的不能再和諧的一家人了,可暗地里,每個人都各懷心思,總在算計著什么。吃完午飯蔣杭庭和寧舟并沒有離開,寧舟帶著蔣杭庭去附近逛了逛。盡管寧舟對于這個“家”的記憶并不是很好,但到底是他長大的地方,還是有一些想要和蔣杭庭分享的回憶的。.小區(qū)里有個公園,公園里有棵老榕樹。榕樹的樹干很粗,要四五個小孩張開手才能抱得過來。榕樹的樹干上伸出很多須根,在風(fēng)中一蕩一蕩的。這會兒正是中午,夏天的陽光很熱烈,好像要把周圍的一切都燒起來一樣。但榕樹投下的暗影的地方卻難得一點清涼,仿佛不受烈陽的炙烤。這個位置正好有一排靠椅,這會兒寧舟和蔣杭庭就坐在靠椅上,寧舟把腦袋擱在蔣杭庭的肩膀上。他把玩著蔣杭庭修長的手指,帶著懷念地口吻說道:“這里是我小時候的秘密基地?!?/br>寧舟也記不清具體是幾歲的時候了,只知道那時候受了委屈就喜歡躲在榕樹下哭,把所有的煩惱和不開心和榕樹爺爺說。須根被風(fēng)吹得掃在他臉上的感覺就像是榕樹爺爺在安撫他,什么煩惱和不開心都會消失。是什么時候不再和榕樹爺爺傾吐苦水的呢?好像就是那年元宵節(jié)他差點被遺棄后。是的,遺棄。現(xiàn)在回想起來,張瑤確實是想要借著燈會人多容易走失的借口把他遺棄了。小寧舟一直站在原地,張瑤若是想要找的話,轉(zhuǎn)身回到原地就能找到小寧舟了。但她并沒有,而是等警察通知了寧長雄后她才匆匆趕來。小寧舟那時候還小,他有些生張瑤的氣。但那天之后張瑤對寧舟非常好,讓小寧舟覺得mama又回來了。畢竟只個小孩兒,又怎么會記仇呢?不過有些東西還是開始悄無聲息地改變了。那時候或許還沒有清晰的意識到一些東西,但小小的寧舟心中已經(jīng)種下了什么都要靠自己的種子。所以再一次鄭重和榕樹爺爺告別之后,寧舟開始自己消化所有情緒。也開始無意識的減輕少對張瑤的依靠。而之后發(fā)生的事情,則是把寧舟往張瑤身邊越推越遠(yuǎn)。不管如何,這棵老榕樹聽寧舟吐了幾年的苦水,也算是寧舟童年的一個無言的玩伴。.之后寧舟又帶著蔣杭庭在小區(qū)逛了一圈,結(jié)合著小區(qū)熟悉的景物,把小時候的一些記憶和蔣杭庭說說。倒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很瑣碎,寧舟也是想起什么說什么,有苦有甜。蔣杭庭認(rèn)真聽著,和寧舟一起笑的同時,也心疼曾經(jīng)那個孤立無援的小孩兒。他不由得握緊寧舟的手,曾經(jīng)的寧舟孤立無援,而現(xiàn)在,他會陪著寧舟一起,面對所有風(fēng)雨。.晚上寧舟和蔣杭庭并沒有留宿的打算,盡管寧長雄盡力挽留。最后看實在留不住人,寧長雄就不再說什么,但是在兩人走之前,寧長雄看上去不經(jīng)意說道:“下個月就是舟舟的生日了吧?”“嗯?!睂幹蹜?yīng)了一聲,貓眼里閃過一絲譏諷之色。難得寧長雄還記得他的生日。正所謂無事獻(xiàn)殷勤非jian即盜,寧舟可不相信寧長雄會平白無故記起他的生日。果然,下一句就聽到寧長雄說道:“那下個月爸爸就給你準(zhǔn)備一個生日派對,正好也慶祝你成為寧氏的總經(jīng)理?!?/br>“隨便你?!睂幹鄯笱艿貞?yīng)了一聲。他猜的到寧長雄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慶祝是假,將他和蔣杭庭的關(guān)系廣而告之是真。不用想寧舟都能預(yù)見到他生日那天都會來一些什么人。寧舟不想再留下來看寧長雄那副市儈的嘴臉,牽著蔣杭庭的手離開。寧長雄目送兩人上車離開,轉(zhuǎn)身回家里的時候心情大好,還哼著歌,和昨天那副暴怒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他瞄了張瑤一眼,命令道:“以后多和舟舟聯(lián)系,有什么事也順著他一點?!?/br>張瑤掩去眼中的郁氣,唯唯諾諾道:“我會的,再怎么說舟舟也是我兒子?!?/br>寧長雄從張瑤的語氣中聽出一絲無奈,也知道張瑤在有些事情上確實有些為難,當(dāng)即也體諒道:“在舟舟的眼里你還是他親媽,母子之間哪里還有隔夜仇的?舟舟到底也是想著家里的。這不,和蔣杭庭結(jié)婚后就把蔣杭庭帶到家里來了。”“舟舟歷來都是個好孩子?!睆埇幐胶蛯庨L雄,有蔣杭庭撐腰的寧舟就是寧長雄心里頭的寶貝疙瘩,容不得別人說他一句不好,張瑤肯定是要順著寧長雄的,“他之前就是處于叛逆的年齡,現(xiàn)在長大了,想法也成熟了。現(xiàn)在都懂得回來為你分擔(dān)工作了?!?/br>張瑤這話簡直說進(jìn)寧長雄的心坎里,說得寧長雄很高興,飄飄然的。寧舟到底是他的兒子,哪一個做父親的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有出息一點?雖然寧舟有出息的方式與眾不同了一點,可是如果說出去的話,又有誰不羨慕他呢?“我回書房處理工作?!睂庨L雄腳步輕快地往樓上走去。直到寧長雄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張瑤的面色才完全黑沉下來,一雙眼睛中滿是陰鷙之色。她犧牲了成為母親的權(quán)利,犧牲了事業(yè),為的可不是成就寧舟。她就不相信,已經(jīng)被她養(yǎng)廢的寧舟,就算有蔣杭庭在,他還能做出什么事業(yè)來?.翌日,寧舟穿著一身板正的西裝,正式走馬上任。在去公司之前,他收到了一份來自蔣杭庭特意為他準(zhǔn)備的上任禮物——一份股權(quán)讓渡書。蔣杭庭無條件將寧氏百分之八的股權(quán)讓渡給寧舟。寧舟有些驚訝,“不是說是我給你的嫁妝嗎?”蔣杭庭幫寧舟系上領(lǐng)帶,又為他整了整衣服領(lǐng)子,“也可以是我出的聘禮?!?/br>寧舟知道這是蔣杭庭的好意,并沒有推辭,拿過筆在股權(quán)讓渡書上簽上自己的名字。簽完之后,他抬頭在蔣杭庭的唇上親了一口,“那我去上班了?!?/br>“要我送你嗎?”“我自己開車去?!睂幹鄢Y杭庭眨眨眼,“我昨天才訛了我爸一輛車不是?”寧舟現(xiàn)在可是寧長雄掌心上的寶貝,昨天他才表現(xiàn)出沒有車去上班有點不方便的苦惱來,寧長雄就直接給寧舟一把嶄新的車鑰匙。據(jù)說這輛車是張瑤磨了寧長雄許久,寧長雄才給她買的,結(jié)果她沒開幾次,車就成寧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