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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逼真作者:退戈==================☆、武生“林城?!迸赃叴┲駠f式短衫的男人用努努嘴示意道,“你這是被截胡了?之前說好讓你演那個男二邱公子的啊?!?/br>林城低下頭搓了把手,不做應(yīng)答。那人又發(fā)出明顯不悅的咋舌:“你那經(jīng)紀人真不要臉!”林城上部戲,靠著一股武打的狠勁兒,深得導演賞識。那導演見他確實有點屈才,就給他介紹了這個劇組的角色。他正準備簽約,居然被經(jīng)紀人截走。經(jīng)紀人和劇組天花亂墜地一通胡侃,把角色轉(zhuǎn)給了手上新簽約的一個年輕藝人。林城原定的男二,就那么變成了只有五六集戲份的邊緣男配。男人不平道:“這你也能忍?”林城仰起頭喝水,喉結(jié)的曲線隨著液體上下滾動。身上帶著的冬日里的寒意,被入口的熱水稍稍驅(qū)散。面無表情的模樣,叫人完全看不出他的喜怒。他著實長了一張性情冷淡的臉,低垂的睫毛因為寒冷而微微發(fā)顫,可哪怕是這樣脆弱的模樣,也透著一股不可靠近的疏離氣場,仿佛萬事與他無關(guān)。“你難了。”男人視線輕輕瞥去,自顧自地叨叨:“那小子沒經(jīng)驗沒演技,下手也沒個輕重,待會兒估計要你好看?!?/br>這劇的男二是個反派,書中的設(shè)定是下手狠辣,所以會有不少打戲。今天這一場,就是林城被“打死”的一段。林城緊緊握住保溫杯。冷到發(fā)紅的手指,又因為過于用力而變成了青白色。然后將杯子放了下去。見林城一直不搭話,那人漸漸收了聲,只最后感慨了一句:“武生沒前途啊……”這年頭硬實力已經(jīng)沒那么重要了,背景才是。遠處導演拖長了音喊人過去,叫專業(yè)指導給幾人講解一下待會兒的跑動路線。聽說林城打小學武,又興致勃勃地要給他安排幾個高難戲份的鏡頭……·“那個男二是怎么回事?我當時的角色要求是什么?是武生!能打、能跳、能抗揍的那種!結(jié)果他呢?穿著威壓只跳了一次他就給我跳醫(yī)院去了,我心臟好歹沒給他嚇出來!然后呢?告訴我只是小扭了一下,但是受驚了需要休息!我去特么的!劇組一天空著要多少錢?這是惡心我嗎?跟我耍大牌?你告訴我怎么忍!”王澤文甩上車門,陰沉著臉,朝著手機一陣怒吼。寒冬的天氣里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大衣,身姿挺拔,說話的時候白氣不斷從嘴里噴出??⌒愕拿季o緊擰著,眼神往前面一掃,自帶殺氣。“我要的是武生,結(jié)果你給我找了個舞生,電影那么大個鏡頭,本來要求就高,結(jié)果他還……他那種也叫會跳舞?廣場舞的大媽都扭得比他好!”王澤文緊繃著臉,越說越是氣悶:“這個人我一定要退貨,否則你告訴我怎么拍!給他準備二十個替身,再請個專屬摳圖師夠不夠?”手機對面的人淡淡說:“已經(jīng)開機了,你告訴我怎么找人?不到萬不得已,就那么干吧?!?/br>王澤文停住,質(zhì)問道:“我只是要一個長得帥身材好還抗揍,年齡不超三十有豐富演戲經(jīng)驗和優(yōu)秀武打水準的男演員,怎么了?我國十四億人里都挑不出來一個嗎?”對面的人回了一句:“挑不出來?!?/br>王澤文被噎了一下,憤怒道:“那些武生都去哪里了!到底是沒有伯樂還是沒有千里馬?”制片不得不提醒他:“我們這個本子的男二,臺詞少、片酬低、人設(shè)差、打戲苦,還不常露正臉……”都被拒了多少次了?心里沒點數(shù)嗎?王澤文聽著憂郁了。制片忍著沒笑,知道自己這個朋友的脾氣,又催促:“什么時候回來啊?我們不能因為他一直停工啊。副導找了幾個替身,你趕緊回來看看。這都是錢啊。”王澤文嘴里倔強地吐出一個字:“不——”制片樂呵呵地說:“拍都拍了,你還能怎么辦?”王澤文脾氣上來了,就是不肯:“誰都可以,但是我絕對不接受他這樣的。我就是隨便在街上盲選一個,都比他好!一個繡花枕頭大沙包,不敬業(yè),耍大牌,帶壞劇組風氣,還敢亂我檔期……”聽著他又要開始叨叨,制片搶先一步說道:“你要是能找得到合適的,經(jīng)費支持,那我也支持?!?/br>王澤文眼睛一亮:“你說真的?”“真的。大家都是為了小錢錢嘛?!敝破掍h一轉(zhuǎn),“前提是快。兩天時間,明天晚上12點之前,你要是能把人帶過來,我就同意把人給你換了。”反正那個演員沒那么大能量?;斓饺讼庸穮挼牡夭?,是他自己厲害。這角色劇組找了兩個月了才勉強定下,王澤文要是真能在那么短的時間里找到個合適的武生,那就是他厲害。王澤文這人,一向自認挺厲害的,換而言之就是充分自信,沒點逼數(shù)。他滿意地將電話掛了,從通訊錄中翻找合適的人選,立志于要在半天之內(nèi)把人定下,好叫制片徹底閉嘴。他正埋頭走路的時候,發(fā)現(xiàn)前方人頭攢動,細語陣陣。他昂首遠眺,才知道原來是一段橋被封了。有攝像機在遠處擺著,應(yīng)該是劇組正在取景拍攝。王澤文上前隨意拍了拍前面的游客,問道:“兄弟,這拍的什么劇呢?什么時候能好?封路的時候合法報備了嗎?”他話音剛落,一個矯健的身影就從他眼前飛了過去。速度之快,弧度之長,見所未見。王澤文的嘴還張著,聲音卻被硬生生掐斷在喉嚨里。什……什么飛人?王澤文一個迅猛扭頭,追逐起對方的身影。寒冬二月,那人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應(yīng)該是劇本要求,連那一件外套都破破爛爛的,像被撕過后再掛到身上。他臉上糊了黑色的媒漬,叫人看不清楚他的臉,只有一雙眼睛,亮得灼人。小武生直接從遠處的高墻上跳下,越過兩三米遠的深溝,站穩(wěn)在路邊的石柱上,再緊跟著蓄勢一跳,攀住不遠處石橋上凸起部位,腰部發(fā)力,憑借他那幾乎超越人類極限的素質(zhì),翻了上去。跑酷都不帶這么酷的!這人沒吊威亞!王澤文整個愣住了,直到冷風灌進他的口腔,才后知后覺地閉嘴。這小子可以??!王澤文激動起來,覺得自己比龔自珍厲害多了,還沒來得及勸天公抖一抖,人才就降了下來,還是直接降在他的面前。是緣分?。?/br>王澤文趕緊從人群中擠出去,來到石橋邊的第一線,盡可能地靠近那位演員。鏡頭中,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年輕演員跑了上來,沖著先前那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