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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漆的是紅色新漆,擺在那里,一眼就能讓人瞧個正著。不少村里人在把自家桌子拖過來時,看見那新打的桌子,心里滿是羨慕。這蘇家的日子,可真的是起來了??!Chapter40.謝山儀叁【入V第三更】九月初四,晴。這天,天不過蒙蒙亮,卞青就睜開了眼,他沒弄醒蘇玉瑯,一個人輕手輕腳的出了臥房門,在看到院中打坐的蘇子逸時,也沒發(fā)出任何聲響,靜悄悄的鉆進(jìn)了雜物房,尋了一個八成新的竹蔑筐,在里面放上早準(zhǔn)備好的香燭等物品。要知道,屬于謝山儀的重頭戲今天可才剛開始。吃完早餐,卞青其他事情都沒做,先趕忙殺了一只公雞。他一手提溜著雞的脖子跟翅膀,一手拿著白瓷碗湊到傷口處,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慕恿艘煌胍蠹t的雞血,然后才罷手,用guntang的熱水燙掉雞毛,并且將雞內(nèi)臟扔掉,最后才將弄干凈的雞放在碟子里擺在堂屋的正桌上,并且在正桌的前面擺上香爐,插上點燃的線香跟香燭。“你去院門口放一掛炮竹?!北迩嘧鐾赀@些事時,蘇子逸正坐在院里摟著蘇玉瑯給他念話本,而他一聽到卞青的話,也沒拖拉,只揉了揉蘇玉瑯的頭,就立馬尋了掛炮竹在院門口點了起來。噼里啪啦——噼里啪啦——仿佛是一個先鋒口號一般,就在蘇家剛點燃炮竹,村里也接二連三的響起了炮竹聲。這有些鬧耳的聲音一聲接一聲,像是接力一般,從村頭接到村尾,又從村尾回到村頭。等到這場接力完全結(jié)束時,太陽已經(jīng)升得老高了。也是直到到這時,卞青才帶著蘇子逸跟蘇玉瑯端著竹蔑往外走。他們的目標(biāo)很明確,跟著其他出了門的村民一樣,手里拿著要用的祭祀物品,不慌不忙的朝村口榕樹下的方向走去。那里早早的就匯聚了今日要參加繞村儺戲的村民,大家已經(jīng)穿上服裝,戴好面具或者在臉上涂上圖騰,拿上樂器或者儀仗,就等時間一到,鑼鼓喧天。“卞青哥,這里!”一到村口,三人便被早早侯在這里的楊絮給叫住了,他們循聲走了過去,跟楊絮碰了頭?!澳憧烧嬖纭!贝藭r巳時剛到不久,所以場中的村民還不是很多,但不管人多人少,當(dāng)他們一家人出現(xiàn)時,總是有大部分的視線瞟到他們身上,讓卞青相當(dāng)?shù)牟贿m應(yīng)。“于哥要參加的,所以我就跟著他早早的來啦?!睏钚醭钣诘姆较蚺伺?,蘇子逸他們往那方向一看,只見道一個披著厚厚粽皮帶著木制熊面具,四肢還用黑色絨布給裹住的大漢正在榕樹前的空地上笨手笨腳的晃動著。“他這是……扮演的……棕熊精?”蘇子逸挑了挑眉,語氣中有些難以言明。“你怎么猜中的?”楊絮一臉崇拜的看了過來:“我第一次看,還以為是熊仙人呢!”楊絮這個天真的想法讓蘇子逸更是無語,謝山儀是為了答謝仙人而舉辦的,仙人——自然是人,所以怎么想,李于扮演的那個棕熊都不可能是個仙人啊。本文由北g有yu獨jia整理不過這些話蘇子逸沒說出來。而這邊,沒得到蘇子逸回復(fù)的楊絮也并不以為然,他跟卞青把蘇玉瑯夾在中間,熱火朝天的了了起來。“卞青哥,你看那個——”楊絮指著一個帶著頭上有角的面具人道:“我還記得你上次說那個是山羊精呢,后來我問了于哥,那個是鹿!”“確實有好多都沒弄明白,光看面具,好多都分不太清楚。”“這個沒辦法。”楊絮嘆了口氣:“好多面具都是老一輩留下來的,村里又沒錢做新的,舊得沒久了,自然就難以辨認(rèn)了?!?/br>“我還記得去年有一個面具的角是斷了的?!?/br>“唔,今年應(yīng)該用木釘給釘好了的?!?/br>……落山村的娛樂文化是貧瘠的,所以對于這樣一個每年都會來一遭的儺戲表演,楊絮跟卞青仍舊表現(xiàn)出莫大的興趣,連帶蘇玉瑯這個小不點,都是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看起來相當(dāng)喜歡這些東西。而蘇子逸沒參與進(jìn)去,就靜靜的聽著他們?nèi)齻€人左一言右一語。日頭漸漸升高,雖然秋日已經(jīng)過去,但天氣仍舊有些熱得慌。落山村村民一個接一個的趕來,拿著的東西都給卞青、楊絮兩人差不多,一個單手就可拿住的竹蔑,里面放著香燭、線香、紙錢、炮竹,還有一碗雞血。此時,空地上已經(jīng)顯得有些擁擠了,尤其是為了給那些表演的人留下場地,其他所有人不得不往更外邊站。但不管其他人怎么擠,蘇子逸身邊總是空空的一片,誰叫他在落山村的積威太深呢?巳時一過,拿著鑼的村長站在最外面猛地一敲,震人發(fā)聵的響聲瞬間傳遍整個場地,剛剛還在嘰嘰喳喳聊天的村民們跟約好的一樣,立馬閉上了嘴。站在場地邊上的更是齊齊往后退了一步,將更大的空間留了出來,而站在榕樹前空地上原本懶懶散散的表演者們則像得到號令一般,立馬整裝待發(fā),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不過幾個呼吸之間,剛剛才鬧如市場般的場地里面安靜無比,只聽得見風(fēng)聲跟樹上鳥兒的叫聲。村長捏著鑼退下去,站到了表演者中間拿著樂器的那列村民的隊首,然后一個蘇子逸沒見過的老人站了上來,取代了村長之前的位置。他的面容看起來更加枯老,臉上的皺紋如樹皮一樣層疊,最讓人稱道的是一雙發(fā)亮的眼睛,他半躬著腰,邁著的步子比女人大,比成年漢子要小,一看就知道是村里的老前輩了。他的雙手有些顫顫巍巍的握著一個嗩吶,干瘦得似乎只剩下一層皮的雙手上青筋暴露,但當(dāng)他將嗩吶湊到嘴邊時,神奇的事情發(fā)生了,原本還有些發(fā)抖的雙手出奇的鎮(zhèn)靜了下來,一動不動,隨著他肺腔里的氣,猛地用尖利的嗩吶聲震破了這方的寂靜,猶如天亮前最后一道曉啼!這是一個信號!嗩吶聲起,其他的樂器也跟著響動了起來,小鼓跟上,二胡聲漸起。圍繞樂者們的表演者齊齊吸了口氣,氣沉丹田、節(jié)奏一致的吼出了內(nèi)心的渴望:“吼!”頓時,原本還有些沉寂的鼓聲跟笛聲、鑼聲立馬跟著喧囂起來,跟著表演者們舞動的四肢,吹響謝山儀的節(jié)奏,整齊的朝村內(nèi)踏出第一步!站在場邊的村民們也有序的排起隊來,道路兩邊各一列,散在表演隊伍的兩邊,一同朝村內(nèi)進(jìn)發(fā)。而后手里拿著竹蔑的村民開始行動起來,他們或在家人的幫助下,或在小孩的協(xié)助下,將紙錢尾沾一沾碗里的雞血,然后點燃,扔到地上或者水溝里。竹蔑里的線香、香燭、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