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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張,畢竟掌門突然有事需要前去處理也不是沒有可能。但——屋里有血跡。是祁辭咎的血,濺到睚眥的眼里。劉青昀用掌門遺留的誅鬼符確定了此事。劉青昀立馬封鎖了這個消息。畢竟在祁門自己的地盤、在掌門自己的房間,祁辭咎出了事。這個消息一出,祁門的丟了顏面不說,還可能引起心懷不軌之人的覬覦。幾位長老不得不派出知情人開始搜山,并且通知各地的祁門心腹速速返回。“他在哪?”男人的語調(diào)沒有任何的起伏,透著冰雪一樣的冷意,因?yàn)檫@句話已經(jīng)在短短兩天里重復(fù)了千百次。祁辭咎眼珠都沒有動彈一下。他的琵琶骨被二指粗的寒鐵貫穿,吊在墻上。他必須踮起腳才不至于被劇痛侵襲。而逼問他的男子也沒有好到哪去。他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被天雷與誅鬼撕得面目全非,腰間巨大的破洞露出來的不是肌膚,而是裂開的血口,皮膚和血rou翻起外卷,讓人擔(dān)心他的下一個動作會把最后一點(diǎn)相連的肌rou組織撕破——露出內(nèi)臟來。齊沭如同機(jī)器一般精準(zhǔn)地將長釘打入祁辭咎的右手。因?yàn)檫@個動作,祁辭咎發(fā)出一聲嘶啞低微的□□。他目光落到齊沭又開始滲血的腰間。“他在哪?”齊沭不去理會自己身上的傷口,他已經(jīng)感覺不到痛了。一開始發(fā)現(xiàn)齊遇失蹤時焦灼的、燃燒他五臟六腑的驚慌已經(jīng)消失了,他只覺得冷。他又問了一遍。祁辭咎突然笑了一聲。齊沭的眼睫也跟著微微顫動。他直視著墻上男人的眼睛。黑洞洞地看著他。“你的血又止住了?!逼钷o咎啞聲道,說話的震動傳送到了琵琶骨,他痛得屏住呼吸,然而沒過幾秒,他又繼續(xù)說道,“你已經(jīng)不是人了?!?/br>人的身體不可能在受了四道天雷擊打后,還能活著。并且將未經(jīng)打磨、還是鈍面的寒鐵生生按進(jìn)他的身體,將他釘在了墻上。齊沭對他的話沒有絲毫反應(yīng),他又將釘子推得更深。釘子是從斷梁中抽出來的,帶著斑駁的鐵銹,比初始之時粗了不少。釘子整根沒入了。“啊——”祁辭咎發(fā)出痛呼。他右手的血跡隨著他掙扎的動作濺了一地,血點(diǎn)逐漸凝固干涸,而匯成灘的血液還在緩慢蔓延。齊沭沒有管墻上的男人是如何慘叫的,他彎下腰從斷梁中抽出一截鋼筋。抽出鋼筋的動作需要腰部發(fā)力,他用另一只手捂著傷口,留出的血迅速浸滿了,從指縫繼續(xù)往外蔓延。一用力,水泥破碎,鋼筋抽出半截。他手握著拇指粗的鋼筋,緩緩地對準(zhǔn)祁辭咎的額頭,停頓片刻,又對準(zhǔn)了他的胸腹。不能死了。他想。祁辭咎不能死。他還沒問出齊遇在哪。當(dāng)時發(fā)現(xiàn)齊遇消失的瞬間,齊沭就明白過來了。祁辭咎為什么突然提起勾狁,提起父親。他在故意拖延時間。調(diào)虎離山。所以他一定知道齊遇去了哪里。“不說?”抵在胸腹間的鋼筋讓已經(jīng)被折磨的精疲力盡的祁辭咎額間冒出了冷汗。不是害怕疼痛,甚至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因?yàn)槟抢锸墙{宮。又稱為中丹田,是宗氣所聚之處。對于所有捉鬼師而言,在絳宮處感知陰陽師修行的第一步。若此處有損,就斷了修行的路。齊沭身為捉鬼師,當(dāng)然知道這對于祁辭咎而言意味著什么。齊沭緩慢地用力,鋼筋將祁辭咎的胸口按壓進(jìn)一個小小的凹陷,卻還沒有流血,人的皮膚在鈍感的鋼筋面前顯得非常柔韌。祁辭咎感覺到從胸口傳來的壓迫感。絳宮會被穿透的。連人一起穿透。祁辭咎想。畢竟他已經(jīng)被這個瘋子釘在了墻上。“我已經(jīng)說過了。”祁辭咎聲音壓抑而微弱,“我不知道。”他慘笑一下。“我、呵啊……也想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br>齊沭聞言并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祁辭咎的皮膚以經(jīng)磨破了,雖然還沒有滲血,但燉刀磨rou的感覺并不好受。“繼續(xù)?!饼R沭面容冷淡地說,“你和勾狁的計(jì)劃?!?/br>祁辭咎僵硬了一瞬,他抬眼看著眼前年輕的男人,看著那張與記憶中有幾分相似卻又截然不同的面容,內(nèi)心有些復(fù)雜。“阿恕,你父親不會希望你變成這樣的人。”祁辭咎低低地說道。盡管……但在祁辭咎的心中,祁思咎依然是一個溫文爾雅、寬厚仁和的兄長,是真正的君子。而在很久以前,他和兄長一樣,都對眼前這個孩子寄予了深厚的期望。不期經(jīng)天緯地之才,但求襟懷磊落平安順利。這種情感是什么時候發(fā)生了變化?祁辭咎定了定心神,斂住了心中泛起的漣漪。勾狁的容器。單憑這一條,眼前這個人就沒有平安長大的資格。齊沭掀動眼瞼,目光中沒有波瀾。這樣透露著長輩叮囑般溫情的話語顯然沒有打動他。他啟唇輕諷:“呵,那你成為他希望成為的人了嗎?”祁辭咎瞳孔猛地一縮。作者有話要說:齊遇【大哭大哭】:媽呀,這里有個變態(tài)在舔我的小手手!我只有九個了嗚嗚嗚嗚!嘎嘎【安慰】:別怕,你還有腳指頭!朱鯤江【恍然大悟】:對嚯!還有jio!齊沭【拔刀】第70章聲音祁辭咎沒有說話。他面上的痛苦之色也像是西邊最后的光亮漸漸消失了。沉默的張力在兩人之間蔓延。“你知道什么?!边@句話的語調(diào)不是疑問,而是輕蔑而又自負(fù)的。祁辭咎的面色變得非常的淡漠,屬于凡人的疼痛與情感都像是從他身體里抽離了一般。“這里。”齊沭握緊了祁辭咎垂在身旁的手,卻在看清之時停住了。祁辭咎手指修長,因?yàn)槌D戤嫹?xí)劍而覆著薄薄的繭。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無名指上沒有黑痣。勾狁吸食或者注入負(fù)面情緒留下的烙印是無法消除的,即使用小刀剜去也會長出來。所以祁辭咎確實(shí)沒有被勾狁cao縱過。齊沭睫毛顫動了一下。“沒有……”他的聲音漸漸低微,握住祁辭咎的手越來越用力,他的手臂青筋暴起,使得祁辭咎的手骨發(fā)出咔噠的□□。祁辭咎直視著齊沭,重復(fù)道:“沒有?!?/br>他是祁門門主,當(dāng)然明白勾狁附身會留下痕跡。所以他做了對的事。從清醒開始,他就一直盼望著齊沭的分神,直至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