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嚴(yán)肅地說：“我有很重要的事情?！?/br>
想對你說。

*

大概過了十幾二十分鐘，宋延出現(xiàn)在后花園，依舊是黑色大衣配牛仔褲，標(biāo)配一根盲杖。

他就站在這一方風(fēng)雪中，雙唇微抿，清冷高傲，有很強(qiáng)的距離感。

顏好果然是最大的武器。宋延什么都不用做，站那就是最大的殺傷力。

而這會(huì)，顏?zhàn)烈呀?jīng)快陣亡了。他心顫了一下，小跑到樓下后才慢慢走向宋延。

宋延聽到他的腳步聲，不自覺偏了下頭。

顏?zhàn)梁退蛘泻簦骸昂镁貌灰姲?。?/br>
宋延冷道：“昨天賴我房間不走，非說自己腳疼要再呆一會(huì)的是鬼嗎？”

“……”

宋延問：“找我有什么事？”他表情不太好，第一，他不知道顏?zhàn)聊苡惺裁词抡宜坏诙?，他?shí)在不能理解為什么說個(gè)事情要在冷嗖嗖的外面，尤其現(xiàn)在還下著不小的雪。

顏?zhàn)烈Т?，不好意思道：“還不是關(guān)于上次我和你說的事?！?/br>
宋延回想了下，“哦”了一聲：“你說你要追求一個(gè)人？”

顏?zhàn)咙c(diǎn)頭：“嗯……”

宋延挑眉：“那你追到了嗎？”

這不是正在追嘛，顏?zhàn)琳f：“正在努力……”

宋延點(diǎn)頭，鼓勵(lì)道：“她看上去挺喜歡你的。”

“？？”顏?zhàn)粒骸啊l？”

“徐月。”宋延提醒說，“你不是喜歡她嘛。”

“？！”顏?zhàn)恋纱箅p眼：“我什么時(shí)候說喜歡她了？”

宋延閉嘴，他一直以為顏?zhàn)烈返娜耸切煸?。沒想到是他想錯(cuò)了?？墒钳燄B(yǎng)院就那么幾個(gè)年輕女孩子，不是徐月又是誰？他猜測說：“秦蕭？”

顏?zhàn)吝@次徹底無語了，他向宋延科普道：“秦蕭和高宏鳴是一對?！?/br>
“那是誰？”

“哦！”顏?zhàn)灵_玩笑說：“你猜？”

“……”

“無聊?！彼窝诱f。

顏?zhàn)列π?，從兜里掏出一個(gè)小盒子，他說：“我給你買了一件禮物?！?/br>
“給我？”

“嗯。”顏?zhàn)琳f，“逛了好久才買到的?！?/br>
宋延愣了一下，疑惑：“為什么要送我？”

“想送就送了，”顏?zhàn)谅柤?，故作?zhèn)定地說：“哪那么多理由?！?/br>
說完，他又掩飾般咳嗽了兩聲。

一直以來，顏?zhàn)炼加X得自己和宋延關(guān)系很微妙，但也很坦然。坦然到他隨心所欲慣了，在這個(gè)特殊的節(jié)日直接就打了直球。

今天是情人節(jié)，情人節(jié)送禮物什么意思太明顯不過。偏顏?zhàn)吝€不自知，嘻嘻哈哈自顧自傻樂。

宋延皺眉，有什么東西從腦中一閃而過，那些抓不清道不明的念頭瞬間連成了一根叫做令他不安的線，他欲言又止，他停頓片刻。最后，他才試探著問道：“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情人節(jié)啊?！鳖?zhàn)琳f。

宋延沉默了。

顏?zhàn)烈娝徽f話，倏爾有些心慌，急躁道：“喂喂喂，你到底收不收啊?！?/br>
“抱歉?！彼窝诱f，“我想不出來可以收下它的理由。”

顏?zhàn)裂赞o閃爍，費(fèi)盡心思給他找理由：“我……我們是朋友啊，好朋友，為什么沒有理由?！?/br>
宋延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過了好一陣子，他才微微抬頭說道：“如果是這個(gè)理由，那我可以收下?！?/br>
他話里的勉強(qiáng)，顏?zhàn)聊軌蚵牭贸鰜?，霎那間心里酸澀一片。

顏?zhàn)琳f：“如果你不喜歡就不要勉強(qiáng)了。”

“那就不勉強(qiáng)了?！彼窝诱f。他拒絕了顏?zhàn)恋亩Y物。

顏?zhàn)链鬼?，說不清是什么感受，心尖上密密麻麻的，他問宋延：“你是……不喜歡我送你禮物嗎？”

“不合適?！彼窝诱f，“你應(yīng)該清楚的。”

冬天的飛雪如一陣輕涼的素花，飄在空中，漸漸迷了人眼。

顏?zhàn)琳Ａ苏Ｑ劬?，說道：“唉，也都怪我，我……我應(yīng)該提前和你說一聲的，我……”顏?zhàn)镣ｎD。

他什么，他應(yīng)該說什么。說我想在情人節(jié)送你最珍貴的禮物，因?yàn)槲以缇蛯δ阈挠兴鶎伲?/br>
宋延皺眉，不知道為什么，他一點(diǎn)都不想聽到接下來的話，甚至有些排斥，他打斷道：“別說了?！?/br>
顏?zhàn)烈徽@三個(gè)字像一塊巨石，瞬間擋住了他想說的話。

他把手鏈緊緊握在手里，輕聲說道說：“好?！?/br>
顏?zhàn)琳f完這個(gè)字后，宋延不自覺松了口氣，他表情木然，頓了頓什么也沒說就轉(zhuǎn)身朝著住院部走了。

不同于往日，這次宋延的背影，讓顏?zhàn)粮械疆惓５幕艔垺?/br>
明明是干凈素白的雪，反射著皎潔著月，而現(xiàn)在卻像驟然出現(xiàn)了一層陰云，天瞬間暗下來，他也跟著難過起來。

“如果這是你希望的……”

不，這不是他希望的。

理智倏地在這一刻瓦解崩塌，裹著膽怯摔了個(gè)稀碎。

顏?zhàn)廖杖宙?，不管不顧沖前方喊道：“宋延，我喜歡你。”

特別特別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你。只喜歡你，喜歡很久了。

第31章不能

宋延停下了腳步。

他渾身僵硬，連握著盲杖的手指關(guān)節(jié)都開始發(fā)白。

他閉了閉眼睛，恨不得用被背影告訴對方——我拒絕。

荒唐嗎？不是荒唐，是一種對宿命無解的無力感。以至于在這蒼白冰冷的天地中，更加凍徹心扉。

顏?zhàn)梁舫鲆豢跉?，那聲告白讓他用盡全身力氣，這會(huì)平靜下來，松開緊緊攥著的拳，他才猛地一頹，并且沒來由悲從中來。

宋延會(huì)怎么看我？

不可思議？想象不到？

那他……

會(huì)覺得我是變態(tài)嗎？

會(huì)覺得惡心嗎？

慌張已經(jīng)打亂了他接下來所有想對宋延說的話，他甚至不敢再往下思考。

宋延沒有回頭，背對著顏?zhàn)?，顏?zhàn)量床坏剿谋砬?，沒辦法窺探到一絲、哪怕一絲他的想法。

過了一會(huì)，宋延才緩緩開口，他語氣平靜，聲音冰冷。

“你是慕殘還是同性戀？”

顏?zhàn)聊標(biāo)查g變得慘白，他剛要開口，宋延又殘忍地說道：“不管你是什么，都不要扯到我身上來?！?/br>
顏?zhàn)辆瓦@樣張著嘴愣住了，而后鼻子一酸，眸中漸漸浮上水汽。

他慢慢移到宋延身后，牽住他的衣角艱澀地開口道：“不是……不是這樣的……”

可惜宋延并不想再聽他說話，顏?zhàn)恋耐蝗桓姘讓λ麤_擊力很大，他暫時(shí)難以消化。

“其實(shí)你早應(yīng)該知道了不是嗎？”顏?zhàn)镣蝗徽f道。

他的感情和他的行為對等，他總是不自覺靠近宋延，恨不得為他做很多很多的事。他就不信，宋延一點(diǎn)感覺都沒有。

可惜宋延并未回答他，而是腳一抬，徹底走出了他的視線。

這真是一個(g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