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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隱隱壓著火:“那你說說,火鳳真羽為何會出現(xiàn)在義安?難不成妖帝沒事干整天拔自己尾巴玩?”“你這么一說好像真有可能,我?guī)熌镆恢倍己軣o聊的?!?/br>“楚!漢!生!信不信老娘抽你!”“你找不著人也不能拿我出氣的,我好歹也是你……誒你真打??!別拿滅魔鞭,要出人命的!小令嘉饒命!”“叫!老娘!陛下!”“別打了!嗚,疼!我真不知道??!”里頭乒鈴乓啷戰(zhàn)況激烈,外頭童子眼觀鼻鼻觀心似乎早已習(xí)慣,獨獨郎梓尷尬不已。他心驚rou跳地想道,來這里之后好像就沒見過他爹,聽這二貨語氣,該不會就是他爹吧……郎梓狠狠打了個冷顫。好半晌殿中才消停,渝皇精疲力盡的聲音隨之傳出:“梓兒進(jìn)來吧?!?/br>郎梓硬著頭皮進(jìn)了門。他沒敢抬頭,生怕看見什么不和諧的畫面。哪知沒走兩步就被渝皇拉起了手臂前后查驗。“不錯,果然沒有受傷,不愧是朕的皇兒?!?/br>雖聽渝皇這樣說著,郎梓卻很明顯地看到她面上擔(dān)憂一晃而過,不由跟著心中一暖。渝皇并無遮掩,郎梓尋思自己也不必再畏縮,大大方方地打量起這天祿殿來。往日里渝皇都在天祿殿忙碌,因此書殿中案設(shè)的極大,其上奏章堆積如山。幾排白玉所制的書架倚墻而立,擺的多是些史冊兵書,郎梓眼尖,窺見大多書冊都是簇新的,唯有那些講經(jīng)商之道的書籍有常被翻動的痕跡。天祿殿東首設(shè)了個極小的神臺,供著兩座小神像,看模樣塑的是神君和魔君。大殿很寬敞,以紗幔隔出了里間,內(nèi)中隱約可見床榻輪廓,想來渝皇時常歇在此處。紗幔旁癱坐了個人,想來便是那呈閑派掌門楚漢生。他生的濃眉大眼身形高瘦,說不上俊朗卻也還算清秀,此刻一身黑白道袍皺巴巴地團(tuán)在身上,道袍破了幾道大口子露出了雪色中衣,看著狼狽不已。這人喘氣喘的厲害,像剛剛繞著皇宮跑了一圈似的。渝皇不悅道:“像什么樣子,還不見禮?”郎梓疑惑地?fù)狭藫项^,他先前看渝皇對楚掌門的態(tài)度,并沒有多尊敬,怎得又因為自己沒有及時行禮不高興了?他尋思著,許是方才沒人看著,現(xiàn)下到了人前,母皇作為人族帝王當(dāng)然要顧全大局保住仙師的面子,便點了點頭,幾步走到了楚掌門跟前。未等他見禮,楚掌門已雙眼圓睜,一骨碌爬起來,端端正正地作了個揖:“拜見太……太子殿下。”渝皇十分滿意:“嗯,有長進(jìn)?!?/br>郎梓:……?他這才明白,原來先前渝皇呵斥的不是他,是楚掌門,心中卻越發(fā)不安。人界以修士為尊,哪有仙師給凡人行禮的道理?他娘這么厲害的嗎?不僅能打仙師,還能馴服仙師拋下天元尊卑?只怕其中有蹊蹺啊。先前那恐怖的猜想又浮上心頭,郎梓只覺心底沉重且哀痛,猶豫著回頭問:“母皇,這位不會是……我父后吧?”他一語既出,渝皇的表情瞬間石化,跟被雷劈了似的。楚掌門也嚇了一跳,卻是當(dāng)即竄了出去,將門窗關(guān)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又迅速跪到神臺前神神叨叨地碎碎念:“他瞎猜的,你們可不能跟寧書硯胡說!”郎梓在書里看過寧書硯這個名字,似是呈閑派的執(zhí)劍掌座,道門第一劍修。難怪楚漢生懼怕。他看這情形便知道是自己誤會了,頓時大大松了口氣。渝皇也回過神來,哭笑不得地摸了摸郎梓發(fā)頂,“皇兒想什么呢,你父親怎么可能蠢成這樣。”楚掌門聽他說自己蠢,十分委屈:“不帶當(dāng)面罵人的?!?/br>“是誰丟了火鳳真羽這么些年還沒發(fā)現(xiàn)的?嗯?”“……我好歹算你義兄,留點面子?!?/br>原來是義兄,難怪這么熟。郎梓失笑。“皇兒,此乃呈閑派掌門楚漢生,今日這sao亂恐怕只是個開端,你便隨他學(xué)些術(shù)法吧,遇著危險也好脫身?!庇寤实?。郎梓眨了眨眼:“母皇是要我拜他為師?”“不不不不敢!”不等渝皇說話,楚漢生已連連擺手,“太、太子是要修劍道的,我也教不了,只能傳授些護(hù)身的術(shù)法,這拜師之事就免了吧?”郎梓看向楚漢生,他面色發(fā)白,像受了偌大驚嚇般。他本來也不想拜此人為師,見他嫌棄自己,也沒有太大感觸。“母皇,兒臣已經(jīng)有人教授道法了。”郎梓委婉拒絕。渝皇眉毛一掀,心中警鈴大作,追問道:“是何人?”“呃……”郎梓猶豫了一會,想了想,還是不肯欺瞞渝皇,“是國師,他說要教兒臣修習(xí)劍道。”“……”渝皇氣急,在殿中焦躁地轉(zhuǎn)了一圈,憤憤不平道:“他這就占你便宜,讓你拜他為師了?!”楚漢生也張大了眼睛:“他膽子這么大的?”郎梓心道,國師也是呈閑派弟子,輩分總不能比掌門高了去,楚漢生哪怕再笨也是自己干舅舅,難怪國師不敢收他當(dāng)徒弟,可不是怕僭越了亂了輩分嗎。居然還拿他的太子身份當(dāng)幌子,真是狡猾。他雖不滿國師不肯說實情,但也不愿渝皇和楚漢生誤會給自己徒弟帶來麻煩,便據(jù)實以告:“那倒沒有,是他拜我為師的。”渝皇與楚漢生面面相覷。幾息后,楚漢生連連點頭,夸贊之情溢于言表:“他果然機(jī)智啊?!?/br>渝皇卻哼了哼。不論他們作何感想,讓郎梓跟著楚漢生學(xué)道的事情還是不了了之了。當(dāng)夜,郎梓待侍女退下后,如約來到?jīng)鐾ぁ?/br>國師果然沒有食言,就站在亭子里等他。他穿的還是前一日的衣衫,深墨之色幾乎將他的背影融入黑夜,若不是那頂翠綠的新冠,郎梓險些沒看見他。只是這發(fā)冠眼熟的很。郎梓:“國師換了新發(fā)冠?這顏色倒是青翠,與國師的氣質(zhì)相得益彰。”國師轉(zhuǎn)身,幽幽道:“殿下說的極是,臣也覺得臣最近較為適合綠色?!?/br>郎梓:“還有花燈?”國師聽他居然認(rèn)出自己就是白日里的持燈修士,眉梢輕挑,復(fù)而笑道:“臣對殿下的傾慕不需言表,殿下又是臣新拜的師尊,如此大典人多眼雜,臣自然要時刻守護(hù)殿下安危。”郎梓并未計較國師話中的輕佻之語。他發(fā)自肺腑道:“多謝?!?/br>無論國師出于什么原因偽裝跟隨,總歸是救了他和整條街的百姓。國師卻訝然:“殿下如此客氣,可是終于發(fā)現(xiàn)了臣的偉大之處,且感動地?zé)o以復(fù)加,起了思慕之情?”“……”郎梓頓了頓,頭痛道:“國師還教道法嗎?”國師這才收了戲弄之心,笑道:“不急?!?/br>“嗯?”國師揮了揮袖子,原本空無一物的涼亭中,陡然出現(xiàn)了一方長桌。其上琳瑯滿目,擺滿了新鮮的吃食與都城流行的小玩意,甚至還有個看著像極了蛋糕的月餅。“子時已過,殿下,生辰愉快?!?/br>“……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