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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上來。寧縱只看了林晝一眼,就俯身,瘋狂地掠奪著他唇間的空氣。不是在演戲,是用對待愛人的姿態(tài),占有著林晝。他的力道很重,呼吸卻更重,林晝差點(diǎn)以為,他要被碾碎在這熾烈的呼吸里。林晝用手穿過寧縱的頭發(fā),寧縱察覺到林晝的動作,下一秒,他的手更重地摩挲過林晝緊繃的腰。寧縱第一次近乎蠻橫地抓著林晝的下頜,眼角都泛著隱隱的熾紅。藏匿的濃烈情感,仿佛能把一切都燒成灰燼,灰燼卻復(fù)燃,兩人在其中往往復(fù)復(fù)。林晝的手扣著寧縱的肩胛骨,指甲無意識劃過,寧縱卻恍若未察地繼續(xù)攻城略地。最后,寧縱伏在林晝耳側(cè),他劇烈地喘息著,垂眸,又傾下身來。這一次,他什么都沒做,只是一下下,極盡溫柔地輕觸著林晝的唇,一邊吻,一邊望著林晝。林晝身子一僵,剛才寧縱給了他暴風(fēng)驟雨的熱烈,現(xiàn)在卻給了他極致的溫柔。寧縱直起身,兩人對視,他們眼睛里都帶著沉沉的欲望。空氣有些悶熱,像是不見深處的夢,兩個人都像失了魂一樣。“卡!”象征著這場床戲結(jié)束。但寧縱卻沒走,仍覆在林晝身上,他壓抑著喘息,一瞬不瞬地盯著林晝,仿佛還在戲里。林晝也恍若未察,胸膛劇烈起伏著,眼睛定定看著寧縱。劉傳羽和岳風(fēng)對視了一眼,看清了對方眼里的無奈。過了一會,岳風(fēng)心情復(fù)雜地說道。“寧縱,林晝,結(jié)束了。”――結(jié)束了。如夢初醒。寧縱深深地看了林晝一眼,那一眼翻涌著很多深沉不明的情緒,他扯過被子,把被子往林晝身上一蓋。然后,他才翻身下床,把衣服披在身上,只是動作有些僵硬。這一次,劉傳羽和岳風(fēng)什么都沒說,他們都知道寧縱和林晝?nèi)霊蛱睿赡苄枰芫貌拍茏叱鰜怼?/br>不過,或許這本來就不是入戲,只是人生如戲而已。房間里只剩下林晝寧縱兩人,空氣歸于寂靜。林晝抬起手,把手橫在眼睛上,刻意把光閉塞在他感官之外,仿佛這么做,他就能暫停時間的流逝。不用去面對接下來所有的事情。然而,那些聲音還是一點(diǎn)點(diǎn)鉆進(jìn)他的耳間。昏昏暗暗中,林晝聽見了寧縱緩步朝窗臺走過去的聲音。他聽見了垂墜的窗簾被拉開的聲音,他聽到了窗戶被一扇扇打開的聲音,然后,林晝聽到了寧縱朝他走來的腳步聲。他哥坐在了床沿,他感受到了床微微下陷的弧度。林晝眼皮微微一顫,但他仍保持著那樣的姿勢,始終沒有睜開眼。寧縱也沒有催他,空氣安靜得過分,誰都沒有打破這片氛圍。不知過了多久,林晝察覺到一雙微冷的手覆在他的腕間,他哥極輕地捏了一下,然后,握著他的手腕,溫柔地往上提。林晝睜開眼,視線望了過去。林晝看見寧縱俯下身,他的臉沉在光影里,清冷的眉眼,料峭又溫柔的眉骨,一如既往的好看。寧縱喚了一聲,聲音輕啞。“阿晝?!?/br>這一瞬,窗簾在微微地浮動,風(fēng)聲把蟬鳴悠悠地送了進(jìn)來,熾熱的陽光敞入,晃眼得能照亮所有的黯沉。夏季就這么猝不及防地闖進(jìn)了他的世界,以不可避免的姿態(tài),逼他直面現(xiàn)實(shí)。林晝唇微微一顫,他沒有回答。“阿晝?!?/br>林晝聽見他哥又喚了一聲,語氣更柔和了。他閉了閉眼,終于開了口,聲線沙啞。“哥。”林晝不由得想,如果這部電影能一直這么拍下去就好了,這樣他和寧縱會永遠(yuǎn)維持著在這不遠(yuǎn)不近,又意味不明的維度上。只要沒人闖入,就不會有人打破這個只有他們兩人的世界。可是,夏天還是到了。寧縱握著林晝的手臂,把林晝拉了起來。他一只手仍握著林晝,然后偏頭,另一只手拎起襯衫,輕輕地蓋在林晝的身上。林晝這才意識到,他們剛剛拍完床戲,他還沒穿衣服。林晝低頭,準(zhǔn)備扣上扣子。他的手剛覆在第一顆扣子上,這時,一只修長的手覆在他的手上。寧縱的聲線在他頭頂響起,低低沉沉,有些固執(zhí)。“我來。”林晝沒有堅(jiān)持,手垂了下去,任由寧縱的手覆上,他看著他哥一顆一顆,認(rèn)真地扣好每一顆紐扣。從上而下,最后,寧縱還理了理他襯衫的下擺,把褶皺輕輕地?fù)崞健?/br>像是在完成一個再認(rèn)真不過的儀式。然后,寧縱看向他,黑眸深淺不明。“結(jié)束了?”林晝喃喃道。頓了幾秒,林晝聽到了寧縱低低的嗓音:“嗯,結(jié)束了?!?/br>“哥,這個夏天來得真快。”林晝有些恍惚地說了一句。這個夏天來得太快了,快得他還沒做好準(zhǔn)備。明明夏天才剛來,可林晝卻覺得,夏天好像很快就要走了。他忽然覺得,眼角微微發(fā)澀。過去十年間,他和寧縱冷漠相待,他沒有這么強(qiáng)烈的感覺。網(wǎng)上曾經(jīng)鋪天蓋地的質(zhì)疑和謾罵,他也沒有放在心上。可是這一刻,當(dāng)林晝想到他和寧縱之后結(jié)局未知的時候,他的呼吸開始不可控制地變亂。這幾個月來,帶給了他從未感受過的奇異的感覺,他和他哥的關(guān)系一步步變好。或許是因?yàn)閺奈大w驗(yàn)過,所以他現(xiàn)在才這樣貪婪地想要索取得更多。他說不出心里這無緣無故的酸澀從何而來,又或許,世界上很多事情就是這樣說不清緣由。這里已經(jīng)布置好的場景,之后很快就會被拆掉,會有新的來代替。曾經(jīng)的人會離開,新的人會重新占據(jù)這里的空間。就連他們現(xiàn)在住的酒店房間,也很快就會入住新的房客。舊去新來,本來就是世界上固有不變的規(guī)則。林晝忽然又想起了,四年前,寧縱在雪夜里頭也不回,決然離開的背影。四年前的他,為寧縱的離開不解。四年后,他再次為了寧縱而惶惶不安。林晝以為他變了,其實(shí)他一直都沒變。他好像依舊是那個,會默不作聲仰望著他哥背影的少年。林晝忽然抬眼,一把拽著寧縱的手,他直直看著寧縱,問了一句。“哥,電影拍完了,你要走了嗎?”問完后,他就一直盯著寧縱,等著寧縱的回答。幾乎是下一秒。寧縱就反握住林晝的手,他的指尖緩慢地穿過林晝的指縫,極其認(rèn)真,又極其溫柔地握緊。掌心相貼,關(guān)節(jié)扣緊。寧縱另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