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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開手,人卻依舊擋在賀思嘉身前,然而賀思嘉也沒有再動手的意思,只一錯不錯瞪著吳臻。現(xiàn)場極致安靜,仿佛連空氣都被凍住了。片刻后,吳臻說了聲抱歉,拉著賀思嘉上了車。車門關(guān)上,隔絕于外界,形成一個封閉的空間。在一雙雙窺探的眼睛下,發(fā)動機一聲轟鳴,超跑駛離了停車場。路上,吳臻一言不發(fā),賀思嘉也沉著臉不說話。汽車順著五環(huán)一路往北,賀思嘉本以為他們要出城,但中途又下了香泉環(huán)島,最終停在香山附近的一座野山邊上。四下空寂無人,賀思嘉莫名想起了“月黑風(fēng)高殺人夜”。這時,吳臻斜側(cè)過身,抬手向他探來。賀思嘉“啪”地拍下,怒目而視。吳臻盯著他看了會兒,退回位置上,隨手打開車載音響,電臺正播著多年前的一支流行歌。“對不起?!眳钦橥蝗婚_口。賀思嘉牽出冷笑,然而不等他說什么,眼前瞬間一花——吳臻竟翻身擠入他座椅前方的空隙,以一種靈巧又野蠻的姿勢壓制住他。對方一只手扶著車窗,另一只手按在他肩頭,上下/體位所帶來的壓迫感讓賀思嘉本能排斥,激烈抵抗間一掌扇在吳臻臉上。“啪——”巴掌聲淹沒在音樂里,吳臻偏過頭,硬生生挨了一記耳光。他半張臉都沒入陰影里,舌尖頂了頂腮幫子,抬起眼直視身下的人,“賀思嘉,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賀思嘉愣了愣,沒吭聲。“那晚你沒有推開我,就等于默認了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轉(zhuǎn)變,我以為你應(yīng)該有心理準(zhǔn)備?!?/br>賀思嘉確實有心理預(yù)設(shè),但不代表他能這么快接受。“我——”“我們遲早會做,而且不止一次。”“cao!”吳臻抬手捂住他的嘴,隙開唇淺淺一笑,“別說臟話,我不愛聽?!?/br>賀思嘉奮力掙動,牽扯到身后某處,立時倒吸了口氣。吳臻皺了下眉,松開對他的鉗制,卻仍將他禁錮在副駕上,“很抱歉沒有照顧你的意愿,但如果我征求你的意見,你會同意嗎?”“你做夢!”“所以你只愿意和我點到即止,一旦膩了,可以及時抽身,隨時走人?!?/br>賀思嘉一怔,他從未有過這種想法,可吳臻似乎也沒說錯。吳臻微微直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他,“你只想獲取,不肯付出,是不是過于天真了?”賀思嘉都快被說懵了,怎么吳臻比他還理直氣壯?不等他反應(yīng)過來,吳臻已經(jīng)退開身坐了回去,好似什么都沒發(fā)生般拿起瓶蘇打水,擰開瓶蓋慢慢喝著。車里一時沒人說話,唯有妖嬈撩人的女聲還在唱——“來擁抱著我,從我腳尖親我,靈魂逐寸向著洪水跌墮。戀愛在侵蝕我,如地網(wǎng)天羅。不顧后果,這貪歡惹的禍。是誰在吞沒誰也奈何,是誰被卷入誰紅顏禍……”吳臻突兀地笑了聲,開啟雙側(cè)車門,繞至副駕旁沖賀思嘉說:“下來?!?/br>賀思嘉睨他一眼,沒動。“下來?!眳钦樵俅沃貜?fù)。賀思嘉被他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激起了火,解開安全帶就下車,“怎么,還想挨——”話說一半,他猝然收聲。只見吳臻脫下了T恤,白色的衣料落在枯草上,格外醒目。“你干嘛?”他可不會傻到以為吳臻這時候還想打野/戰(zhàn)。“剛才有媒體在,現(xiàn)在你隨意?!?/br>“什么?”“不是想揍我泄憤?我皮糙rou厚,怕賀老師傷了手,友情建議你找點工具……對了,”吳臻背轉(zhuǎn)過身,平靜開口:“明天還有工作,別打臉了,照我背上來吧?!?/br>“……”賀思嘉上前猛推吳臻一把,“你有病吧?!”吳臻只退后半步就站穩(wěn)了,半側(cè)過臉,“嗯,等你給治?!?/br>賀思嘉腦子里嗡嗡作響,氣得一頭頂在吳臻背上,倒把自己撞得頭暈眼花。吳臻回身扶住他,忍不住笑,“你傻的嗎?”賀思嘉抽開胳膊就想爆粗,又突然頓住。山里風(fēng)大,他只穿著短袖都覺得冷,而吳臻就赤著上身沐浴在月光下。借著車燈與月色,賀思嘉注意到吳臻身上有不少青紫痕跡——都是昨晚留下的。他頓時有些不自在,感覺一切都很荒誕。賀思嘉心里亂糟糟的,沒興致再和吳臻理論,轉(zhuǎn)身就要回車上,卻被對方攥住手腕。“不打嗎?”吳臻問。賀思嘉敷衍地掙了掙,沒掙開。“賀思嘉,我現(xiàn)在認真問你,你想清楚再回答?!眳钦殛鹚掳?,凝視他的眼睛,“你后悔了嗎?”后悔了嗎?事實上,賀思嘉還真談不上后悔,他的憤怒并非全來自昨晚的意外,畢竟他也有過配合。若真要溯源,應(yīng)該從醒來沒見到吳臻那一刻,他就已經(jīng)積壓著火氣。生理上的不適勉強可以忍受,但心理上的不安和茫然卻找不到泄口。兩者交疊,再有工作帶來的沉重負壓,成功擊潰他的理智。“我只是不舒服。”賀思嘉沒有隱瞞,坦白告訴吳臻他為什么生氣,小嘴叭叭個不停,“……我下午都發(fā)燒了!屁股到現(xiàn)在還在痛!”“抱歉,不知道你白天還有工作。”吳臻確實沒跟賀思嘉談過工作的事,只知道對方晚上有個酒會。“你早上去哪兒了?”賀思嘉忽問。“買藥?!?/br>“那你怎么不跟我說?”“我給你打電話了,你沒接?!眳钦榻忉專拔蚁肽憧赡苄枰潇o一下,再說……”“再說什么?”吳臻自嘲地笑了笑,“我怕你在氣頭上,要跟我割席斷交?!?/br>賀思嘉微怔。他有時候很難哄,可一旦面對在意的人又總會心軟,尤其在已發(fā)泄過情緒之后。此刻,他盯著吳臻破掉的唇角,繃著臉說:“我可沒這個意思?!?/br>吳臻笑意明顯了些,“先回去好嗎,我?guī)湍闵纤??!?/br>賀思嘉甩開手,徑自上車。雙方暫時休戰(zhàn),在他們返回酒店的途中,網(wǎng)上已硝/煙彌漫。這晚,陸馨難得能早點兒休息,可她還泡在浴缸里,就接到了團隊的電話。陸馨越聽臉越沉,等她上網(wǎng)看到鋪天蓋地的“互毆”爆料,簡直兩眼一黑,立刻給賀思嘉打了電話。賀思嘉這會兒剛上過藥,正趴在床上閉目養(yǎng)神,當(dāng)瞄見來電提示的“陸馨”二字,他終于后知后覺害怕了。等吳臻從洗手間出來,就見賀思嘉拿枕頭捂住耳朵,鴕鳥似的不接電話。他掃了眼手機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