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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剔除他靈根……無疑從云端摔到泥潭,淪為廢人。這……這……簡直不敢想象。風(fēng)長安垂在身側(cè)的手指微微發(fā)顫,他看向提議的長老,唇線抿直。自證按照宗規(guī),確實如此。風(fēng)長安反駁不了。解釋?解釋也解釋不清楚,事實本就是他越界了。“空懷長老,你有什么想要辯解的?”南澤看似平靜的外表下洶涌澎湃,他坐下,隱藏在袖中的手握緊了扶手。風(fēng)長安長嘆了口氣,垂下頭,輕笑了聲,搖頭道:“無可辯解?!?/br>短短八個字,破開胸口,酸澀的從胸腔竄出來,竄的風(fēng)長安鼻子有些酸,溫?zé)岬囊后w仿佛要從眼眶流出來,他睜大了眼睛,才壓下這股溫?zé)帷?/br>“自知有罪,令宗門蒙羞,但憑宗主處置?!?/br>風(fēng)長安說完這句話,鼻子又是一酸,莫名其妙覺得很委屈。什么道侶鍥,他根本不知道,前因后果都沒搞清楚,就要被迫承受壓根記不得的那二十年犯下的錯。誅仙啊,淪為廢人啊。風(fēng)長安神情恍惚,他想了想被誅后的日子,估計不會有一天好過,或許連乞丐都不如。盡管如此,他也沒想要逃罪,逃的了一時,難道逃的了一世?不可能的,只要逃罪,就會被整個修仙界辱罵追殺,直至死亡。南澤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當(dāng)真一點也沒有?”他不相信,小師叔一點辯解都沒有,那怕只有一點,他也能給小師叔減刑,至少……至少保住靈根。修為沒了,可以重頭再來,靈根沒了,那就是徹頭徹尾的廢物了。南澤雖是宗主,但他同時也是有私心的人,而并非只是按規(guī)矩行事的冷漠機器。李授之聽到這里,捻念珠的手指頓住,眼神冷了下來。南澤,這是想包庇?“無?!憋L(fēng)長安仍低著頭,半跪著的身影在一眾仙風(fēng)道骨的長老面前顯得十分單薄,脆弱而致命的后頸暴露在空氣中,只需要簡簡單單一劈,便能了解他性命。”好,很好?!蹦蠞砷]上眼睛,似乎有些疲倦,片刻,復(fù)又睜開,“來人,帶下去,關(guān)入水牢,七日后誅仙臺剔除靈根,以儆效尤?!?/br>“空懷長老,請?!眱晌婚L老出列,做出請姿。風(fēng)長安站起身,兩個長老跟在他身后,一前一后跨出雄偉壯觀的大殿。大殿前面是鋪列整齊劃一的青磚,風(fēng)長安低著頭行走在青磚上,一步比一步沉重。“師尊,他們可為難了你?”云詡迎面走來,即將擦肩而過時,用心念問風(fēng)長安。兩人是分開審問的,因此,風(fēng)長安審?fù)辏洼喌皆圃偂?/br>風(fēng)長安抬頭冷漠的他一眼,加快腳步,離開此地。云詡被風(fēng)長安那一眼看得渾身冰冷,仿佛跌入深淵,他敏感的察覺他和師尊的距離越來越遠(yuǎn)了,猶如天塹,不可跨越。大殿內(nèi),南澤面容疲倦,他按壓著突突直跳的額角,注視著殿下半跪的師弟。對于這個師弟,他現(xiàn)在的感覺就是恨鐵不成鋼,一恨對方不早點把這些事告訴他,也好商量對策;二恨他對方不爭氣,怎么能跟師尊做出出格的事。暗地深吸好幾口氣,南澤道:“子皈師弟,你可認(rèn)罪?”云詡皺起眉:“何罪之有?”話音剛落,殿內(nèi)幾十只眼睛盯住他,無聲詰責(zé)。空懷長老都承認(rèn)了,你還裝什么傻?南澤:“你師徒二人越界,結(jié)為道侶?!?/br>云詡啊哈了聲,有些好笑:“稟宗主,我早已改了道號,與他不是師徒,談何來得罪?你情我愿,有和不妥?”云詡是在十幾年前就改了道號,但他并未對外宣傳自己已經(jīng)出了師門,宗內(nèi)之人都以為他是謹(jǐn)遵空懷長老遺愿改個道號而已。畢竟,修仙界不認(rèn)師尊,離開師門是少有的事,或者說,壓根沒有的事。而根本沒有往出了師門這方面想。殿內(nèi)竊竊私語起來,眼看風(fēng)向要倒向云詡那邊,先前那個長老當(dāng)即提醒道,“諸位可是忘了,子皈長老后又收了空懷長老為徒,也就是說,還是師徒。”眾人一愣,先前被云詡故意帶偏的思路拉了回來。對呀!這還是師徒啊,不過顛倒了位置而已。南澤狠狠挖了那長老一眼,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dāng)啞巴。“固戍長老可真有意思?!痹圃傋旖俏⒐?,站起身,手中出現(xiàn)一張紅色拜師貼,拜師貼在他手中轉(zhuǎn)了兩圈,猛地甩向說話的長老。“你仔細(xì)看看,上面可標(biāo)明了師徒?”固戍長老伸手夾住拜師貼,展開一看,上面空空如也!“這上面的名字去哪里了?這不可能。”反復(fù)看了好幾次,半根毛都沒有。當(dāng)初明明親眼看見云子皈在上面落下大名,風(fēng)長安也落下筆跡,為什么會沒有?!“沒什么不可能?!痹圃偵焓殖榛匕輲熧N,語氣淡漠,“從剛一開始,我就并未收風(fēng)空懷長老為徒,不過是口頭叫叫罷了。”當(dāng)年第一眼看見風(fēng)長安,他就覺得對方是自己師尊。因此,從一開始,他就在算計師尊,為了近距離接觸師尊,肯定自己的猜測,云詡弄了個假拜師貼,把師尊以徒弟的名義留在身邊。真正把師尊收作徒弟,這事他從來沒有想過,一來是沒有那膽量,二來是打心眼認(rèn)為師尊比他厲害,收師尊做徒弟?怕不是瘋了。云詡本打算這段日子,就把假拜師貼一事向師尊坦白,但想到自己算計了師尊,怕師尊怪罪,一直沒敢坦白。如今,竟在這種情況下向所有人坦白。南澤:“……”在場長老:“……”你倆真會玩,這樣互相叫師尊,是最近流行的道侶情、趣么?呵呵。固戍長老:“……”固戍長老臉上肌rou抽搐了下,不著痕跡的看向李授之。李授之半瞌著眼,捻動手中念珠,當(dāng)他捻到第三顆時,固戍長老耳邊響起李授之的心念。“拜師貼是假的,不錯??伤惺裁醋C據(jù)能證明這道侶鍥不是在以前還未解除師徒關(guān)系之前結(jié)的?或者說,沒解除之前,兩人就沒做出過出格的事?”“我可不信,道侶鍥是在師徒關(guān)系解除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對對方有意,而不是因為一開始就有意,事后發(fā)生了關(guān)系,為掩飾,特意解除,再結(jié)為道侶。”言辭平靜,角度卻格外刁鉆刻薄。固戍長老心中的不安在李授之的心念下煙消云散。他深刻明白,只要拋出李授之這個問題,對方除非有強力證人、證物,否則,就是十張嘴也說不清,跳進(jìn)黃河也照樣一身泥。固戍長老組織了下語言,安排好能給對方最大打擊的順序后,不緩不急的上前兩步,用開玩笑的語氣道:“拜師貼是假的,道侶鍥不是假的就好,要是這道侶鍥也是假的,那可真是好玩了?!?/br>云詡:“不知固戍長老聽過狗拿耗子的故事沒?”嘲諷意味十足。固戍長老面不改色:“聽朋友說過這個故事,說完后,朋友還感嘆了句貓?zhí)豁?/br>